第21章 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唉!中原人的军队怎么说?”
这种做派察合台也是不喜,倒不是吝惜那几个送出去的奴隶,从送出手那刻起,他就当他们已经死了。他对奴隶有些双标,干活的奴隶在他眼里视若牛羊,随意打杀没什么心理障碍。和自己有过身体接触的,多少算半个人,对人和对牲口,多少总该有些区别。
察合台之所以能忍着,是因为他知道俺巴孩这做法只能算恶心,他还听说过更变态的,听说有贵人每次排泄后会让奴隶帮忙舔干净,做奴隶做成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真是活得连狗都不如。
虽然能忍,还是让他很不舒服,只想早点谈完离这恶心人远远的,“中原军队前天推进到东边六十里处,今早斥候来报,昨天他们又连夜退回到八十里外扎营。”
“中原人真是懦弱,被我吓得夹着尾巴跑了,哈哈哈哈。”肥大的肉手拍熊皮不尽兴,一巴掌呼在跪旁边的男奴头上“笑!跟着笑!不笑比你们剁了喂狗!”
为了活命,奴隶们咯咯怪笑着,听得说不出的别扭,但是俺巴孩很开心,他在享受权利的味道。就像爬树成串的猴子,谄媚完头顶的红屁股,他需要及时从自己屁股底下的笑脸找补。
察合台自认为用斥候做战场遮蔽做得不错,按这距离和斥候的奔行速度,应该是昨天早上借夜色渗透进来的那支中原人斥候,侦知了罪囚营到达便开始收拾,等到晚上才借夜色掩护悄悄撤走的。
而且就算俺巴孩昨晚到的时候被侦知,斥候跑回去传信,最快也得早上才能拔营走。除此之外,唯一的可能也是通过烽燧的灯火传讯,问过下面人,烽燧当晚并没有异常,所以还真没俺巴孩什么事,不过也懒得点破,更不可能去教他这些分辨细节自讨没趣,以他的品性,说了反而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倒不如让他继续无知,由着他独自乐呵,傻乐。
看着身旁的中原奴隶桀桀笑着,身体却吓得浑身发抖,俺巴孩突发奇想“唉!中原人这么懦弱,打他呀。苍蝇似的在旁边嗡嗡好几天了吧,你们干嘛不打他?你怎么那么胆小?还是草原人么?”
敢跑草原上打野战的中原军队一般不会是新募的杂兵,装备肯定是比草原人好很多的,亏在马匹太少机动不足上,两边人数差不多,硬打草原人多半是要吃亏的。中原人到一个地方还喜欢先扎营垒,野战对攻都不一定能打赢,还攻驻垒营寨,窝阔台看白痴的表情止不住浮上脸来,怕被察觉,再次撇头看向奴隶,再加上俺巴孩挑衅的话,表情由鄙视转为愤怒。
察合台面无表情像带着面具,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语调平静“我奉大汗命,押送奴隶和财物北归,发现中原军队背刺的异动才为大汗计,停驻留守豁口。看押奴隶,督运财货,看护归途,守住豁口,已分兵乏术,想来这也是大汗派将军来支援的原因。”
虽然含蓄,却也表达得很直白,我本来只需押运北归就好,现在是替大家考虑才停下来守豁口,不仅完成了份内任务还主动额外承担了不少风险,大汗都没让我主动出击,你就别瞎指挥给我额外找麻烦了。
“没事,我帮你看着奴隶和财物,你带人去打他。”
说这话就完全不过脑子并太不要脸了,先不说这奴隶、财物给俺巴孩帮忙看着,交接回来的时候会凭空消失几成,这种派活的事他还真没资格代大汗做。
察合台不紧不慢得笑着顶回去“可以,不过事关这次南掠的成果,事关重大,还请出示大汗的手令。”
本就只是被派来协防,按理应该归察合台指挥,只是他自己把自己当回事,给自己加戏,哪有什么手令,打着哈哈道“事急从权,办事灵活点嘛!”
察合台笑笑不回答,那表情很明显“知道你想干什么,过手流油还想让我背锅,没戏,别想了。”
这让俺巴孩有些没面子,嘴上还想找回场子“唉,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太死板。”
察合台也从善如流,“是啊,我这脑子太认死理,大汗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谁说都不行,习惯了,改不掉。”
这种表忠心的话,俺巴孩可不会代他传,装没听见。
见索要不成,仍不死心,退而求其次,至少要帮大汗把罪囚营里的巴尔虎部落消耗掉,顺便把不听话的朝鲁部落也逼死。“唉!要有大局观,面对中原人,怎么能这么被动,要主动出击,没看见中原人见到我来转身就跑了么?我们合兵一处,把那五千中原人先吃掉。急行一天便至,打完既回,不耽误你守豁口,这总可以吧。这边你不用担心,你出一千人,我出一千人,一起看着跑不掉的。”
俺巴孩的色厉内敛并没有镇住察合台,只是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俺巴孩什么时候贪成这样了,明着告诉他不能碰的,还思思念念想分一半去抽头。而且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发神经么,一定要打一战,这是要干嘛?
脑袋快速一转,仍笑着回应“还不是惧怕将军威名,将军一到都吓得连夜弃营跑了,这次跟着将军来的罪囚营里有不少大汗曾经的亲卫好手,我愿为将军提供重甲,勇士配重甲,将军必能指挥他们如滚刀入黄油破阵杀敌。且兵在精不在多,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攻镇卫镇时半天杀不进去,巴桑带人来助阵都打不进去,多亏将军亲至才破城而入,带着他们只会拖后腿,看着人多,把懦弱的中原人吓得又连夜跑了,反而不美。”
“巴桑什么东西,他不行,就是个投胎找到好肚子的。”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感觉像把巴桑踩在了脚下,顺带脚后跟碾到了察合台,有些小飘。中原人的战力也的确让他看不上,这种人还没看到就跑没影的杂鱼就是送战功的。
好在没有完全失了理智,清楚打仗哪有稳赢的,自己独领一军成功了,功劳自不会被人抢了去,万一败了,可得找足够份量的人甩锅。这察合台贼得很,让他带着主力随自己东击多半不肯,到时候又大汗手令什么的一堆借口,刚套话又没套出有用的,但是必须得拖他一起。
板着脸道,“唉!你也别墨迹了,一句话,派两千骑跟着,到时候分你点功劳。”
“不敢不敢。。。将军勇武。。。”
俺巴孩粗暴得打断道“不是和你商量,两千骑,最少了。怎么?还真准备一个人不派,让我以寡击众?输了你负责?”
这话说得就诛心了,但是察合台并不想和这小心眼的家伙闹翻,否则直接就顶回去“那你别去啊。”
最后,察合台退让,默认了无理的要求,带人退出来前,俺巴孩还得意地招呼“唉!让你的人快点准备好,别让我等,马上出发的。”
察合台停了下脚步,硬忍着没吱声,继续往外走。
“唉!还有你答应的重甲!直接送我这,我要铁甲,别拿皮甲忽悠我。”
窝阔台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跟着兄长往外走,踩在地上的脚步声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