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斗股（下）
我和王金海到达程夫人会所的时候，刚下车就被昨晚那个胡子凶煞男堵住了，就他一个人，当然气焰没有昨晚那么嚣张，他拦住我们，我脑子里立刻就闪过危险的预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他哀求我们，“王总、龙总，求你们大人大量放我们一马！”
王总根本不想理他，就要绕开他走人，我拉住王总，笑着对他说：“胡总，我们两放你一马从何说起啊？”王金海诧异我怎么会去搭理胡总，皱着眉头看着我：“龙兄，不要理这种人，浪费时间。”
“龙总，我们赌500万，只赌500万，现在程夫人扣了我们一千万，我和亮哥已经身无分文了，亮哥现在还在医院没有醒来，医药费还没有着落，求求你们，跟程夫人说退500万给我们。”胡总说完直接跪下了。
“龙兄，不要理这种人，要是今天输的是我们，你说他会放过我们吗？我们走，程夫人还在等我们呢。”王金海生怕我动恻隐之心，急着拉着我就要走。我没有理王金海，因为我刚才已经预感到危险，莫不是要应在这胡总身上，可不能大意。没钱的怕穷，有钱的怕死啊！
“胡总，我看你们炒股也是行家，不至于身无分文。再说，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要拿得起放得下，来来，快起来。”我拉胡总起来的时候悄悄探了探他的腰间，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家伙，这更确定了我的判断。
“我和亮哥也没多少钱，凑了全部家当200万，跟程夫人配资了1000万，操作了半年，刚好挣了800万，结果这次打赌全输了，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胡总不肯起来鼻涕眼泪的哀嚎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胡总，你们两个也太鲁莽了，股市里面风高浪急，怎么这样豪赌！这样吧，今天我和王兄要和程夫人吃饭，你在会所大厅等我们吃完饭，我们再细聊一下，虽然我跟你不熟，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愿意给你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你看怎么样？”
“谢谢龙总，谢谢王总！”胡总眼睛里的凶戾之气已经消散了大半，看到王总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哀求，并让开了路，我脑中危险的预感也彻底消散。王总不可理解的看了我一眼，拉着我赶紧进了会所。走进会所后一脸不解的说我：“龙兄不要心软，这种小瘪三理都不要理。”
“王兄啊，人家身上是带了东西的，过刚易折，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我又搬出上一世经常教育王金海的话，王金海身上一震，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微微叹了口气：“老师啊，我从你那学的东西跟龙兄比起来真是太少太少了！”我心里微微一笑，痴徒，我就是你老师啊。
程夫人的晚宴极其朴素清淡，自然无酒，她和她的干女儿，我和王总，总共就四个人。她干女儿叫姚荔，人间绝色不说还很活泼，一看就不是常人。
“王总、龙总，我跟金石合作多年，当年陆老在的时候，我们有过一段辉煌的时候，陆老在股市纵横捭阖，我们跟着陆老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份情我们程家一直没有忘记过。坦白讲，陆老过世后，我们也有心扶持金石一把，奈何这几年，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王总、龙总你们不要介意。”程夫人笑着侃侃而谈，俨然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有念旧有责怪，总之让你舒服的同时，又能感受到她的埋怨。
“感谢程夫人对金石的扶持，这几年都怪我能力有限，金石的资金也确实做得不好，好多老前辈也是跟您一样恨铁不成钢，都纷纷离金石而去，程夫人这份情我们感念一生。”王金海自责的说，“程夫人有所不知，龙兄是读老师的书启蒙的，所以这次龙兄过来帮金石，按龙兄的话说是还老师的启蒙之恩，但我更觉得是老师在冥冥中指引我们重振金石，所以今年我相信我们定能够做出好的业绩。”
“哦，龙总也是陆老的铁杆粉丝么？”程夫人笑着望向我。
“我是读陆老的书启蒙的，慢慢进入交易行业，对陆老对股市的认知和见解所叹服，心怀敬仰。所以在老家小有所成后，就来了上海，想追寻陆老的脚步，干一番事业。可惜陆老早走，不然我肯定要拜入他的门下，好好跟他学习。”我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说去年那个大名鼎鼎的比赛冠军怎么会与金石合作，王总真是有福之人呐！”姚荔笑着插话，这小妮子话中有话，揶揄王总。
王金海苦涩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龙总这个隐形经理，今年在金石打算如何操作？”姚荔见王总不搭她的话，转头问向我。
我笑了，轻轻说了句：“得陇望蜀，围点打援。”
程夫人眼睛一亮，然后瞬间又掩饰下去，这是我上一世第一次跟程家合作的时候，说给程夫人听的话，那时候程老先生还在，程家是上海滩隐形富豪，那一年，我们拿程家资金做了6倍的回报，大大提升了程家的实力，这个事情我相信程夫人一辈子也忘不掉。
程夫人笑了笑，打断正准备继续往下问的姚荔说：“阿荔啊，高手的世界你不懂，你刚从国外回来，满脑子都是西方金融的那一套，这是中国，我们中国人有中国人的一套，你还是去金石跟在龙总身边，慢慢学吧。”
姚荔嘟了一下她的小嘴，止住了话头，程夫人继续说道：“王总、龙总，今年我们程家追加8个亿的资金到基金里，交给你们操盘，但是阿荔去你那跟龙总学习，她刚从华尔街回来，并不熟悉中国股市，让她平日就在金石上班，其他条件不变，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总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激动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冒出句，“谢谢程夫人，谢谢！”
“我们希望这支基金让龙总负责，你看怎么样？”程夫人说道。
“龙兄，你看？”王总恳切的看着我，生怕我推脱。
“程夫人，我不能到金石上班，我平日里都在自己家的工作室工作，所以您看这样好不好，姚小姐也不用去金石上班，需要的话直接去我家就行。”我笑着说，王总听了大喜，脸上都藏不住笑。
程夫人看了看姚荔。
“干妈，这样更好！让我近距离观摩一下高手的水平。”姚荔回答道，程夫人点点头。
晚宴接近尾声，大家相谈甚欢，我拿出做节目的那套，时不时逗得程夫人和姚荔哈哈大笑，体现出有钱人的普通一面，有钱人谈生意像神，不谈生意也是人呐。趁着程夫人高兴，我对程夫人说：“程夫人，等下饭后跟您借一间房，我和王总跟那位胡总谈点收尾的事，另外还跟您借一个保安，胡总身上可是带着家伙来的。”
程夫人点点头，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一名黑衣人，黑衣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