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全家都是骗子
“5文一条。”苏秋雅清清爽爽的答。
“这鱼不新鲜了，半死不活，让1文吧！”对方很在行的样子。
苏秋雅顺声看过去，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穿半新不旧的开胯衫子，腰上系着毛皮编的带子，背上半搭一张细弓，一双乌黑的大眼好似黑曜石，长相俊美，可惜说话不中听。
“你哪只眼睛看出不新鲜了，1文都不让，你看这鱼多肥美，我昨天生病吃了一条，身体就好了。”才不讲价呢，长得好看也不行，苏秋雅寸步不让。
“那我能问一下，这鱼是哪儿捞上来的吗？”这小姑娘还挺凶，詹翊伯看了看女孩，若不是吉祥酒楼的老板委托自己买条鱼，他转身就走了，哪里来会与他们废话。
“是清溪河里捞出来的呀。”苏秋雅眼皮都不眨，张口便来，昨天从娘的口中得知，山上的泉水名叫清溪。
“你这个小女孩，怎么骗人呢？清溪河从来没有一条鱼，我常在那打猎，知道得清楚。”詹翊伯语调不佳，声音高了些许，引得许多人来围观。
“你才骗人，你全家都骗人，这几条鱼的确是我三哥捞出来的。这鱼我不卖了，多钱都不给你。”苏秋雅一把抢过那条草鱼，气鼓鼓的瞪着男孩，毁我生意，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绝不宽容！
詹翊伯挠了挠头：“行啊！就当我说错了，5文钱拿一条。”他拍出5文钱，放在手掌心，递给苏秋雅。
“我不卖你，多少钱都不卖。”苏秋雅的倔劲上来了，她最痛恨别人泼脏水，他们家里虽然贫穷，但不能背上骗子的骂名。
詹翊伯也不多言，双手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准备集市结束，苏秋雅卖不掉，再捡便宜。
可架不住苏秋雅会吹：“新鲜的大草鱼，活蹦乱跳，龙王的三公主，会吐宝珠，10文一条，现在半价处理，5文您拿回去，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别错过，错过这一村，您再见不着这一店了……”
詹翊伯见她在那里，一顿饭的功夫，词都不带重复的，也是佩服。
苏秋雅学着现代人做买卖的那一套，很快便将剩下的两条鱼卖光了。
此时詹翊伯后悔不迭。
“小姑娘，这鱼我之前就要了，你怎么能卖给别人？”詹翊伯看看还剩最后一条，小了许多，却也顾不上计较，若是空手而归，还要再赶几十里路才能到鱼市，来回要一天，不如将就买了这条，懒得再讲价。
“说不卖你，就不卖你。”苏秋雅的脾气上来了，将鱼递给一个老伯，收了4文钱，将钱在手里颠了颠。充满挑衅地望着他，做了个鬼脸，开开心心跳上苏鸿的背，去集市里挑货品了。
詹翊伯挠了挠头，暗悔自己居然和小鬼卯上，再去集市逛一圈，想找条活鱼交差，可集市散得七七八八。
苏家三口，在集市散潮的人群中，走走停停。
苏秋雅并未去看什么女孩子的头绳、糖人之类，而是停在种子摊位，精挑细选各种农作物。
这个朝代，蔬菜和粮食还很匮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麦、粟、豆、稻、黍。蔬菜也乏善可陈，苏秋雅相信自己能够改变现状，于是各自买了一些。
苏田觉得苏秋雅现在就是个福星，一切听她的。
钱没花多少，还有余富，都放在了宝蓝色绣秋桂的荷包里，骆锦一手好绣活，都用在自家人身上了，那荷包绣得精致，十分惹眼。
苏鸿将荷包挂在腰带上。
苏秋雅指指点点，说东说西，两个男人随声附和，却不知道有个小贼盯上了他们。
小贼精于此道，动作很快，如一道闪电，抢了苏鸿的荷包就跑，三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醒过神，小贼已跑得不见了影子。
苏鸿慌乱不安，三尺高的汉子，眼眶都红了。
“哥哥，你不必难过，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哪有人重要，丢便丢了，我买的种子还在，我们回去种下，要不了多久便有口粮了。再说家里还有剩余猎物，可维持几天，再上山去寻，我就不信没别的好东西。”苏秋雅安慰着父兄。
她觉得刚才有道身影很熟悉，顺着小贼的方向追去，好似先前那个挑刺的男孩，说不得这两人是一道的，难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直到卖光才离去，小贼再遇到，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詹翊伯猎户出身，袍子小鹿追起来毫不费力，眼见小贼出了集市，要往偏僻地方跑，他搭弓射箭，一箭将小贼的帽子射掉，吓得小贼瘫成一堆，跑不动了。
帮那对父女追回荷包，集市早就散了。荷包里有几十文钱，詹翊伯只得先收起来，日后看到他们再归还。
女孩子说，鱼是从清溪河里捞的，那就只好跑一趟了。
他印象中清溪河里无鱼，是一条浑浊的河，可万一有呢？急匆匆赶到那条河，果然一无所获，还是上了小骗子的当。
詹翊伯无奈只好又跑了趟鱼市，几十里路，花了半日时光，又高价8文钱买了条鱼交差。
苏家兄妹父女回到茅草屋时，苏三鸿和苏四鸿，又是满载而归。
三鸿一开始还守株待兔，后来想起妹妹交代过，好事不会天天发生，还是要多走动走动。
果然一走动就发现个蜂巢，他将蜜蜂引开，拿到了蜂蜜与蜂箱。这在集市上可算稀罕物，能卖不少好价钱，古代人不懂养蜂，能有蜂蜜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昨天刚刚打雷，下过雨的山里冒出许多小蘑菇，鲜嫩可爱，苏三鸿又采了许多蘑菇。
说来奇怪，自从家里的田地被村长收走后，家人也时常进山，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除了能砍一两捆柴禾换几文钱，总是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