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和张清溪分别后，宋时绕道去了趟临江大学。
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遮了头顶大半的光亮。成群结队的学生骑着自行车追逐打闹，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宋时经过中心的大花坛，朝北边的教学楼走去。远远传来轻快的脚步，而后她的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
宋时刚一回首，宋玟飞速从她视线的角落窜出来。
“堂姐。”她惊喜地叫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人。”宋时如实回答。
她作为女朋友，来接江砚下班。
“谁这么大的腕儿，请得动你。”宋玟贼眉鼠眼地贴到宋时耳边，“你不会是来物色小帅哥的吧？”
宋玟挺直腰杆，拍拍胸脯说：“全包在我身上，姐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斯文败类，秀气文雅，痞帅幽默还是运动型男？我们学校应有尽有，保证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谢谢关心，你姐我不需要。”宋时耷拉着眼皮，推开宋玟的脑袋。
“我已经有——”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赶忙问，“你这时候不是该在教室上课吗？我之前看你发给我的课表，你这节是江砚上的宏观经济学。”
“已经下课了啊。”
宋时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倒吸一口冷气。
她前两天在网上看了本男主是大学老师的言情小说，女主角偷偷溜到课上听他讲课，等下了课两人一起回家。她当时觉得这个情节还挺浪漫的，就暗自打算来学校给江砚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通知过江砚。
可她如今来晚了，江砚的课都已经结束了。更糟糕的是，她有可能和江砚碰巧错过，她来学校接他，他已经开车回家了。
宋时直接发消息过去：你在哪儿？
那边当即回答：办公室。
宋时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皱了皱眉，江砚是刚巧在看手机吗，消息回的这么快。
顾不上多想，她扯过宋玟的袖口，毫不客气地问经济学院楼的具体位置。
宋玟顿了顿，还是详细地说明：“从这里往前到学生食堂，然后左拐直接前行，路过行政楼再右拐，一直直走就能看到图书馆。过了图书馆再向右转弯，直冲到底是游泳馆。再然后左转路过风林大道，在第二个路口右转就能看到我们学校的楼了。”
宋时听她罗里吧嗦一大堆，脑子云里雾里地什么都记不清。
“离这个教学楼很远吗？”她精简了自己的问题。
宋玟诚恳地点头。
“好，这里正好有两辆车。”宋时指了指路边停靠的共享单车，“我俩一人扫一辆。你带路，我跟在你后头就行。”
看着宋玟犹豫的神情，宋时二话不说直接加码：“你这周的伙食费，我全包了。”
“成交。”宋玟怕她反悔，转头冲向单车。
骑行路上宋玟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这么着急赶去学院楼的原因，宋时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根据宋玟刚刚的描述，她十有八九会在这个校区里绕晕。
宋玟跟着宋时上楼，最终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左上角的门牌上清楚地标写着这是江砚的办公室。
“姐你……”
宋时直接反手用中指的指关节敲击在门上，规律地三下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江砚笑着站在门后：“比我预计得快。”
宋时回想她方才一路飞蹬着单车冲过来的画面，深呼吸平复急促的心跳。
“你们……”宋玟狐疑地转动眼珠，在宋时和江砚之间来回扫视。
“走吧。”江砚跨出门槛，反手拉上办公室的门，牵着宋时的手往电梯的方向径直走去。
宋时缩了两下手没有挣脱，也就任由江砚拉着她了。
宋玟恍然大悟地张圆了眼，扑闪两下睫毛后跟上来。
三人在电梯间里静默。
宋时觉得还是该正式说明一下她和江砚的关系，她咳了咳嗓子，说：“我和江砚——”
“我知道，我懂的。”宋玟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宋时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拘谨。
到了地下室，宋玟看着宋时坐上宾利，连连挥手道别：“姐姐再见。”
宋时降下车窗，对上宋玟明显激动得要跳起来，但又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偏偏又掩饰不住的别扭神情。
宋玟对着宋时默声做口语：“一周的饭钱。”
眼看着江砚也上了车，低头扣上安全带，宋玟大喊道：“姐夫再见。”
宋时转过来瞪了宋玟一眼。
江砚饶有兴致地瞥了眼宋时面上羞涩的神态，对窗外的宋玟点头道：“再见。”而后开车驶离停车场。
宋时冷冷地盯着江砚嘴角勾起的弧度：“你笑什么？”
“我女朋友来学校接我下班，能不开心吗？”江砚余光瞅见宋时被窗外刮进来的风吹得眯起眼，将她那边的车窗升起大半，留了三指宽的距离透气。
昏暗的天色为江砚的面庞铺就一层朦胧的背景，光影在他的脸上轻微晃动，衬得五官更为深邃立体。
“你怎么下了课还待在办公室里不回家啊？”
“等你。”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吹刮得细枝条上颤栗的叶片倾倒了身子。
宋时关上车窗，将风声阻隔在外。
“你知道我会来？”
“嗯。”
宋时愣怔了下，侧头疑惑地睨视着他。
“昨天晚上见你看小说看得入迷，我顺道扫了几眼。”他解释道。
昨晚饭后，江砚进了书房办公，宋时则躺在沙发上悠闲无事。《寻》的完结篇出版合同已经草拟好，她思来想去找了本言情小说打发时间。
正巧看到简介上写了男主是个大学老师，宋时兴致勃勃地点开来，一页页翻阅地忘了时间，江砚从书房走出来叫她的名字都没听到。
后来，江砚坐到沙发上，让她倾斜着靠在怀里，手臂绕到她身前阻挡视线。
一开始宋时还耐心地拂开他的手，越往后江砚干脆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手在她腰后挠痒痒，急得宋时坐在他腿上扭着身子求饶。
想来是那个时候，江砚从她手机屏幕上扫到了小说里的这段情节。
“那你怎么知道我看了那段故事，就会来学校找你呢？而且还那么肯定是今天。”宋时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所有的想法都会被江砚猜中。
江砚伸出右手在宋时头顶揉了揉，拂乱了她柔顺的长发，在宋时皱眉不满的抗拒中，他弯着眼笑了：“因为你是个行动派。”
从小到大，除了感情上的退缩自保，宋时有了目标就会积极主动地去争取。
如果假想与现实之间存在一条横河，她绝不会在河的这一岸驻足眺望，而后踌躇徘徊，自怨自艾。
若是不能编出一只竹筏，即便是选用游的方式，她也会奋力游到对岸，然后爬上岸笑着对你挥手说这也不难。
“你都来工作室楼下接我好几次了，我除了上次帮宋玟代课以外，一次都没去学校找过你。我就想着给你个小惊喜，所以瞒着没提前和你说。”宋时不满地叉腰说，“你明知道我会来，还跑到办公室这么远的地方去等我。我骑着共享单车吭哧吭哧地从校区对角线的这头骑到那头，都快累死了。”
“我下课后在教室待了五分钟，某人还是没来。”江砚长叹口气，“那五分钟可真是度秒如年。”
“你少装了，有我这么优秀的女朋友骑车穿过整个学校去找你，心里美着吧。”宋时气鼓鼓地瞪他。她早就看破了江砚的心思，他从拉开办公室的门那刻起，心情就一直很愉悦，指不定内心还哼着歌呢。
江砚挑眉浅笑，张扬的五官被车外柔和的灯光笼罩。
宋时摸着肚子问：“今天晚上吃什么？白菜萝卜汤，清炒白菜，白菜炖粉条，青菜肉丝面都吃过了。”
这几天两人换着样式做白菜，蒸煮炸炒统统来了一遍，就为了快些消耗掉那一大袋子从路边老人家那里买来的白菜。
一个小时后，宋时看着桌上的白菜肉卷陷入沉默，果然江大厨在做菜方面的造诣深不可测。
饭后两人进了之前打游戏的房间，因着晚上吃太饱不想多动，宋时提出放个电影看。于是，她拿着遥控器随意挑了部爱情片。
两人窝在柔软的豆袋沙发里。屋里灯光熄灭，只有显示屏的亮光昏暗地投射在脸上。
宋时慵懒地靠在江砚胸口，拆了包薯片开始享用。
江砚揉捏着她细滑的脸蛋：“刚吃完饭。”
宋时狡辩：“消化正餐的胃和消化零食的胃是不同的。”说着，她捏起一片卷曲的薯片递到江砚嘴边。
“啊——”
江砚张嘴等她投喂，宋时却偷笑着迅速把薯片塞进自己的口中。她夸张地咀嚼几下，吞咽后点头说：“好吃。”
江砚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手伸到宋时腰侧轻轻一掐。感触到宋时的抖动后，又在她细软的腰肢处来回抚摸。
“想吃独食啊。”尾音稍稍延长，带着些轻佻的意味。
“我是为你好，你已经吃饱了。”
“你怎么知道我饱了？”江砚笑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宋时试图打断他，朝前指了指：“电影开始了。”
“嗯？”江砚低头轻轻啄了下宋时的耳垂，酥麻的感觉瞬间侵占了她的整个大脑。
“那你，是没饱吗？”宋时慌张地有些结巴。
“没饱，所以要再吃点。”江砚湿热的唇从耳廓一点点挪移到脸颊，磨蹭着亲吻过去。
宋时伸出手推攘他：“我觉得你已经饱了，不用再吃了。”
“吃太饱的话可以进行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消化。”
“什么运动？”宋时忽闪着眼睛，扭头避开江砚沉重的呼吸。
“比如按摩腹部。”他的手从宋时的后腰滑到前腹，绕着圈轻柔地按压两下。
宋时的注意力转移到腰腹处时，江砚再度开口：“再比如……”
“唔——”
宋时的嘴唇一下被江砚含住，一遍遍碾磨，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