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记忆世界
异变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道之系统剥夺了池兰素身为人类的权利，却给了她强横恐怖的力量，扭曲了她的灵魂，让她变成了一只暴戾嗜血的怪物，以及……让她知道了一些关于末日、怪物袭击的秘密。
本来，她只能做一个傀儡木偶，完成自己屠杀人类的使命，然后按着道之系统的安排，被人类用现代化武器轰杀。
是的……这是一个早就安排好了的剧本，一切都在系统的掌握之中。
但苏牧这家伙，彻底打乱了系统的安排！
其他的事情池兰素或者不清楚，但她只知道，苏牧提前杀死了异变中的自己，让自己正在扭曲之中的灵魂分裂。其中大部分的嗜血暴戾和小部分的力量变成灵魂碎片，被那一柄杀死自己的武器吸走。
而她幸运地保留了大部分的完整灵魂，包括身为池兰素的记忆，人格，情感，和怪物领主强悍的力量！
所以……只要杀死苏牧的灵魂，占据他的身体，自己就能重新复活，成为一个拥有怪物领主的力量的人类！
这就是池兰素的野心。而她也从来不曾怀疑过，苏牧这一个弱小的人类灵魂，能够跟自己凶狠千万倍的怪物领主灵魂抗衡。
但出于对苏牧的憎恨，池兰素决定击杀苏牧之前先玩弄他一番，她要扭曲苏牧的记忆，抹去他一切美好快乐的回忆，让他在永恒的绝望痛苦之中沉沦。
怀着这样的想法，池兰素兴致勃勃地闯入了苏牧的记忆世界之中。
……
“见鬼的，苏牧这个家伙……是地狱里出来的怪物吗！？”
噬魂魔妖……不，应该说池兰素颤抖着蜷缩在一片峥嵘崎岖的岩石山崖下方，透过一线狭长的岩缝，看着远方昏暗如血的天空。
天空上，是一条黑色的东方龙。
这龙很是奇异，仿佛从明清古绘的水墨画卷中浮出，墨气聚散、厚淡相调、溵湿渗透、气韵生动。
池兰素差点觉得这是华国最为巅峰的水墨作品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这水墨之龙从一缕黑气之中幻化而出，摇头摆尾，一圈圈水墨波纹震荡，瞬息之间将方圆十几里的山脉抹成一片平原的话……
直到墨龙翱翔远去，留下墨染的大地，池兰素才慌乱地爬出地面，猛然展开骨翅冲天而起，以一种神奇的速度在这记忆世界中闪跃，画面飞快切换着。
这是一个弥漫着无尽灾难的世界。
灭世天漏的洪水台风，陨石火雨的焦裂大地，零度冰封的死寂海渊，撕裂板块的地壳震荡，黑日、血月、漫天星辰寂灭……还有数不清的未知恐怖怪物，身为怪物领主的自己在它们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妄想，这一定都是苏牧的妄想！
池兰素深深后悔，为什么想要摧毁这人的记忆。能够对自己这样的尤物痛下杀手的男人，会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家伙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一进来就被吓到了，被那个满布着怪物领主尸体的荒原场景狠狠震慑了一下……因此没有贸然对苏牧的记忆发动攻击，仅仅是进行了一些窥视。
但只是窥视，感觉到这记忆世界中的骇人场景、虚幻怪物的一丝恐怖气息，居然就让身为怪物领主的自己，也不禁感觉到惊悚战栗。
这个苏牧的内心到底有多么变态和邪恶……
池兰素恨恨想着，不敢再去窥视任何东西，只是飞快穿梭着，她要逃离这个危险而可怕的记忆世界。
终于……她来到了记忆的尽头，一跃而出，到达一片白茫茫的虚无。
“这么快就玩够了？”苏牧的声音，在虚无之中回荡响起。
池兰素一下紧张起来，连忙举目四顾。
最后发现，茫茫虚无之中唯一的事物，只有一片漂浮的阴影，如下水道井盖般大小，污秽、漆黑、扁平，还如同变形虫一般，不时发出令人恶心的蠕动。
池兰素长长松了一口气，得意地冷笑起来：
“这一坨就是你的灵魂吗？思想是多么的变态可怖，灵魂却如此之猥琐龌蹉，苏牧，你简直就是人类的耻辱。”
“你自己明明就是怪物……好吧，池兰素学姐，你闯入我的精神世界，打算做些什么？”苏牧问道。
池兰素狭长的凤眸之中，露出了强烈的欲望，她用湿润的舌头轻轻舔着嫩红的嘴唇，语气轻柔：“亲爱的苏牧学弟，我想做的事情，当然是吞噬你的灵魂、占据你的身体，结束你罪恶的一生。”
“呵呵，那赶紧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苏牧轻笑道。
“果然是深入灵魂的无耻！”池兰素一声冷笑，骨翅一振，一大蓬苍白的鬼火便向阴影烧去，彻底笼罩！阴影猛烈扭曲。
然后……一种深入骨髓的深寒，又仿佛是灼烧神经的痛楚，一下弥漫了池兰素全身！
当她终于恢复意识，便发现自己被一只漆黑阴影，却又散发着硫磺气息的巨爪捏住了娇躯。
抬去看去，那一坨渺小的阴影，已经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恶魔，影魔！
池兰素奋力挣扎，她却骇然发现，自己怪物领主的灵魂力量居然还比不上对方。
她震惊无比：“怎么可能……你只是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有着比我还强大的灵魂？”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慢慢研究。学姐，你先乖乖闭上眼睛，不要挣扎，一下子就好了，只会有一点点痛。”苏牧调笑着她，同时影魔的胸口兀然张开了一个圆洞，幽深漆黑，隐隐有着骷髅烟雾、熔岩火光、地狱硫磺。
“你休想！”池兰素连连挣扎，全身燃烧苍白的火焰，几乎化作了一个漩涡：“你的灵魂力量虽强，但还不能够彻底镇压我，想吞噬我更是休想！”
池兰素这一挣扎，恶魔巨爪猛然收紧，勒得她几乎无法喘息，但影魔的身形也在苍炎焚烧之中，散发阵阵波纹扭曲。
“呵呵，我已经感觉到了，你这强悍力量只是一下子爆发而已，正在飞速衰退之中。你始终逃不出我的掌心！”
池兰素艰难大笑着。
“学姐的要求果然很高啊，一个新生的魔魂都难以满足你。”苏牧一声叹息：“学弟我只好亲自出马了。”
话音落下，整个虚空一下撕裂。
“你……你……”池兰素呆呆地抬头仰望着，身躯停止了挣扎，渐渐开始颤抖，前所未有地剧烈颤抖。
因为她看到了虚空之后，苏牧真正的灵魂……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苏牧笑道。
……
系统：
“反噬结束，你绑定了影魔爪！”
“你吞噬了噬魂魔妖的亚完整灵魂，得到四点死灵能量。当前死灵能量：4/12。”
“终于完成了。”苏牧张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的双手被一层黑色物质覆盖，似乎是一种柔软的奇异金属，又如同一片没有实质的阴影，黑色的表面满布玄奥裂纹，隐约透露出岩浆火光、硫磺气息。
指尖延伸出黑亮的尖爪，随意一挥，木头、陶瓷、金属、混凝土……一切都如牛油般，毫无阻力。
“好可怕的威力，比血魔刃厉害多了。”柳晴雪吐着小舌叹道。
苏牧却皱了皱眉，稍稍思考便道：“雪儿，你先让开。”
闭目……再次张开，双目一片深邃漆黑！
苏牧体内，仿佛打开了一处奇异空间，无尽的邪恶能量开始涌出，灌注入影魔爪中；
他脚下的影子扭曲长大，显露出了影魔的形相，手上的影魔爪也随着影魔的增大而增大，与苏牧的身体变成了一种非常不协调的畸形比例。
氤氲黑气，在爪尖上缭绕散发；
地上的血魔刃，一下发出了悲鸣般的震动，剑身向着影魔爪的方向，不断弯曲叩拜。
苏牧一爪挥出！
五道黑色的光芒抹过整个房间，毁灭一切！
不是撕裂、伤害，而是彻底破坏，化为碎片，墙壁上更留下了五道贯穿裂缝，可以直视建筑物的外部！
一切爪痕之上，更残留着黑色的死灵之气，冒着黑烟，滋滋腐蚀，扩大伤害。
“这样才合理，这才是影魔爪配合【道·支配死灵】的初步威力。四点死灵能量，等于增加了四级强化的攻击力，加上这只有炼气境才能掌握的‘气’，单论攻击力的话，我已经跨越了一个巨大境界，达到二阶炼气境的层次。”
柳晴雪顿时欣喜道：“哇，那你不是无敌了？”
“还不行啊……因为只有攻击力提升而已。其他的基础数据，如体质、速度、反应、抗打击力等等，都没有提升，而且没有其他的任何特效。不过有这个大杀器在，与试炼者战斗，我在炼体境之中近战无敌；与怪物战斗，足以单挑某些精英怪物，应付第一波怪物袭击足够了。”
“第一波袭击？我们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柳晴雪非常疑惑。
“不……”苏牧收起了影魔爪，化作手背上的一块黑色纹身，眼中的漆黑也渐渐消退。他正要说话，忽然低吼一声，脸色苍白，冷汗如雨，开始颤抖。
“苏牧！”柳晴雪大惊，习惯性地发动了技能，神色瞬间冷静：“生病？不……是影魔爪的副作用吗？有什么办法解决？”
“饿……”
“你等着，我出去找食物。”
“不，没用的……我一下就好……”苏牧咬牙苦忍着。
几分钟后，他的神色逐渐恢复，长长抒了一口闷气。
“终于过去了……因为是初犯，所以反噬比较轻微。原来这就是危险度100满值的原因……正常使用影魔爪，没有任何副作用，一旦配合【道·死灵支配】，爆发出跨越一个境界的威力，就必须杀戮，满足嗜杀的欲望！
怪物、丧尸、人类，什么都可以，必须杀个痛快，否则就会同时遭受技能和装备的双重反噬，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真不亏是专门为我设计的技能和装备啊！”苏牧哈哈笑着，一点苦恼的感觉都没有。
“这么任性的技能和装备，也就是你这种笨蛋才会喜欢。”柳晴雪叹一口气：“到我的房间来吧，我借你一个枕头。”
“什么？”苏牧一愣。
柳晴雪瞅了他一眼，指着被破坏成废墟的房间：“你把自己睡觉的地方给砸了，今晚只能睡沙发或者地板咯。”
“……”
隔壁的房间。
柳晴雪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卷着一张柔软的天鹅绒，乐滋滋地在床上玩着平板。
苏牧抱着个枕头，一脸蛋疼地坐在布艺沙发上，对柳晴雪说着话。
“今天的一切，只是前奏而已。明天早上，尸藤牢笼会消失，酝酿了一夜的怪物军团会冲出校区，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波怪物袭击。不过由于道之系统的限制，除了少数怪物会四出袭击，剩下的大多数都不会分散，只会在商华学院为中心，半径五公里左右的范围内等着被军队剿灭而已。”
“到了那个时候，军队一定也发现了试炼者的秘密。所以在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前，一定会派遣士兵分批进入袭击区域，杀戮怪物，提升等级。一直到明天日落，军队撤退之前，这里都不会被火力覆盖毁灭。这段时间，就是我们刷奖励点的最好时机了。”
“我的计划，明天就像打网游一样，组队刷怪，升级修炼。遇到什么危险，还可以向军队的叔叔们叫救命，哈哈。不过我们也不要深入，就在最外围杀点普通怪物就可以了，反正直到炼体八级之前，杀戮普通怪物都有着不错的奖励。”
“只有一点需要注意，以商华学院四个大门，对应划分东，南，西，北四个怪物活动区域。其中南，西，北三区我们都可以去，只有东区……绝对不可以踏入！”
“滴滴！”
“咦，苏牧，有人给你发了一条网络信息啊。”柳晴雪抬起头，将平板递了过来。
“雪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还有，你为什么能登录我的通信账户？”苏牧无语。
柳晴雪狠狠白了他一眼：“哼！用我的出生日期做密码的家伙，好意思问这句话吗？”
苏牧一愣：“啊……是这样吗……哈哈。”
对啊，她的生日，也是柳晴雪的生日……
接过平板，点开信息，苏牧只看了一眼，少见地浑身一震，然后呆呆看着屏幕，脸色变幻，仿佛勾起了什么剧烈的回忆。
良久，他才苦涩地吐出了一个字：“靠……”
柳晴雪凑到旁边，偷偷看去，信息只有简短的一行。
后天来了（id）：“哇哈哈，小白，哥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