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断崖山下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晃悠悠地走着,哒哒哒的马蹄声清脆响亮,更衬得四周寂寥空旷。
车内一个年轻公子,一袭白衣素雅,眼眸温润,五官清俊,气质矜贵。他手里握着卷册,随意浏览。
他此次出门已经两月有余。虽然一路风尘,但丝毫看不出疲累之色。
此时,他掀起帘子,对侍卫兼车夫道:
“端阳,前面是什么地方?”
“启禀殿下,前面就是断崖山。”
听罢,符飏眼前一亮。“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二弟就是在断崖山习得的剑法。”
此人正是大舜国的二皇子、璟王符飏。
断崖山,位于京城的东南方向。山体高耸挺拔,巍峨入云,山顶白云缭绕,仙气飘飘。
山风吹过,漫山遍野,松涛阵阵。苍鹰在高空盘旋,发出尖锐的鸣叫,苍翠的松柏,挺立悬壁。
世人瞩目的无涯派剑法始创于此。百年剑法,代代相传,经久不衰。
如今的掌门人,正是符昭的师父公孙侨。
“殿下,要前去拜访公孙先生吗?”
“不必,赶路要紧。”
不知继续走了多久,符飏有些倦意,便眯起眼睛,稍作小憩。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鞭伴随着端阳一声长长的“嘘”声,马车停了下来。
符飏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殿下,前面地上好像躺着一人。”端阳道。边说边跳下马车,朝那人走去。
符飏一看,马车已经到了断崖山脚下。
端阳向前面躺着的人走去,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一年轻女子,满身伤痕,已经昏迷。旁边一匹马在啃着山涧的草。
符飏也走了过来。看到女子,眉头微微一皱。“此地山大沟深,多有山匪出没,许是被山匪所伤。”
符飏又看了看女子的手掌,“应该是个练家子。给她喂点水喝,等她醒转。”
依着主子的吩咐,端阳给女子喂了水,又将她扶起靠着一块石头,在伤口上敷了药。
等了大约一刻钟的工夫,女子悠悠转醒。
醒来看到主仆二人,连忙要站起来。无奈,刚一起身,浑身伤口疼得她又颓然坐下。
“姑娘受伤了,坐着别动,免得扯了伤口。”
女子看向两人,两手抱拳:“谢谢两位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不必客气。本公子也是路过,举手之劳。不知姑娘何至于此,去往何处?又是因何受伤?”符飏关心地问。
听到面前的人这么一问,女子想到这两天的遭遇,心中戚戚,难掩伤痛,眼圈顿时就红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燕。
她从京城出来,骑着马一路狂奔,心里憋着一股气,慌不择路。走到半道,却遇到劫匪。
亏得她一身武艺,虽不是顶尖高手,但对上个流氓草寇,也能轻松应对。
但禁不住对方人多,她又心浮气燥,只想着打人泄火,没成想对方把自己围了个结实,实实在在地挨了揍,受了伤,这才不敢恋战,边打边逃,一路狂奔,才终于摆脱了那伙贼匪。
等到了断崖山脚下,因为疲累交加,伤痛难忍,又加上三日来滴水未进,所以掉下马背,昏了过去。
符飏看她只顾低头流泪,也不言语。
试着问道:“姑娘可是练武之人,不知师门何处?若是身体有伤,上山不便,本公子可护送你回去,以免遇到贼人。”
公孙燕这才又抬起头来,看到两人面目和善,并无歹意,刚刚又帮了自己,故而开口道:“小女子正是这无涯剑派女弟子公孙燕。”
“公孙燕”,符飏喃喃道,“听这名,莫不是公孙先生的女徒?”符飏惊讶地问。
“正是小女子。”公孙燕恹恹地道。
“公孙先生的剑法精妙绝伦,天下无双。公孙姑娘应该也不差,为何满身伤痕,这是为何?可是遇到了高手?”
符飏本也不是事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只是这小女子身上的疑问太多,故也管不了那般多,多嘴又问。
公孙燕低下头,有点脸红,“徒弟不才,给他老人家丢脸了。”
看到她这样,符飏不好再继续问下去,所以转移话题。
“不瞒公孙姑娘,本王姓符名飏,正是符昭的皇兄,他可是姑娘的师兄?”
听到这,公孙燕猛地抬头,对上了符飏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那双眼睛那般柔和,嘴角带笑,心里苦笑,师兄对她为何就不能这般温柔呢?
提起那个男人,她的委屈和不甘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眼泪顷刻间又滚落下来,脸上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怨毒。
“你不要提他,我不要再提他,他根本就不想见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男人,他还羞辱我。呜呜呜!”公孙燕边说边抽泣。
然后又恶狠狠咒骂道:“活该,他没有女人。没有女人会心悦他,娶个女人还被拐。我恨他。”
公孙燕的精神崩溃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面前两人惊愕的目光不睬不顾。
符飏蒙了,好好的,跟二弟怎么又怼上了。这如何是好?
等等,二弟娶的新娘被掳走,这事他晓得。但二弟心悦男人?何时的事,自己为何不晓得,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错过了什么?
一向风流倜傥的符飏,这时候八卦上头。本来对这小丫头挺同情,她这么一说道,反而觉得可笑。
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道:“休要胡说,本王的二弟英武一世,怎么会喜欢上男人?莫要坏了二弟的名声。”
“别人不晓得,但我晓得,他就喜欢那个丑男人。”公孙燕咬牙切齿地道。
符飏无奈又觉得可笑。对眼前这位姑娘的情况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于是道:“时间不早了,如果公孙姑娘需要,本王可护送姑娘回山门。”
“不必!本姑娘只是小伤,自己能走。谢谢两位。告辞!”
公孙燕很坚决地推辞了。她才不要别人护送呢,勉得师兄师弟见着了笑话。
说着,站起身来,走过去拉起马缰绳,一瘸一拐走了。
看到她慢慢远去的背影,符飏摇了摇头,轻叹口气。“二弟一世英名,怎么还有如此说话不过脑子的师妹?这要传出去,二弟当如何自处?”
一想到二弟那隐疾,他不由得心中疑窦丛生,难道二弟真有龙阳之好?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