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俞煊考完最后一个校考已经到三月份了。
画室里大部分参与校考的同学大部分都是这个时间返校。
陈守从另一个画室出来，正要离开，看见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俞煊，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你，以后有空约出来吃饭。”
虽然时间不长，但俞煊也把陈守当成了朋友，他点头：“好。”
林老师还在原来的大画室里坐着，他一张张翻着之前集训时留下来的作业。
俞煊打了声招呼：“林老师。”
林老师翻的正是俞煊的作品，他闻声笑了一下：“又带完了一届考生，时间过得真快啊。”
俞煊看见这一幕，仿佛看见了几个月前林老师每天给他们作业打分的画面，他说：“林老师，辛苦你对我的栽培。”
“不用客气。”
林老师很坦诚：“实话说，之前你妈妈和我联系的时候其实我是不想收你的，当时我怕你只是进来混日子，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怕你不认真。”
“但是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得出来你和你妈妈口中所描述的不太一样，后面接触下来，我发现果然没有看错人，你非常刻苦，成功是必然。”
俞煊头一次听见对方这么说，心里颇为感慨：“谢谢林老师收留我。”
林老师乐呵呵的：“以后吃饭记得规律，别再胃疼了。祝你三个月后高考顺利。”
俞煊集训这段日子不仅胃病严重了，还得了轻微的腱鞘炎，长时间握笔画画就会疼。
把林老师对自己的好默默记在了心里，俞煊和对方告了别。
俞煊收拾好自己的所有东西，走到门口时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画室。
以前集训的时候他总是要留到最后，因此很多次看见这种情形。
然而如今心境却不一样了，他总算经历了一场浩劫。
和平日从画室里出来时不同，俞煊这次精神饱满，点开微信在“出类拔萃”里发了条消息。
【俞煊：圆满结束。】
【俞煊：回来了。】
这个时间一中应该在上课，基本没人回，结果几十秒后王皓回复了。
【王皓：卧槽！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见的最好的消息！】
一看就知道上课偷偷玩手机了。
【俞煊：信不信我跟阚老大通风报信收你手机。】
【王皓：？你好冷漠，伤心了。】
因为只有王皓才会偷玩手机，因此现在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聊天。
【王皓：那你啥时候回来？】
【俞煊：明天。】
【王皓：好！郭嘉延这逼崽子的死期终于到了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学校的时候他有多过分，居然和刺哥联合起来嘲笑我成绩？！！】
【王皓：但是刺哥更过分，说我现在不学习将来只能待猪圈，你说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再怎么差劲我好歹也是去喂猪吧，他不就是变相说我好吃懒做任人宰割？！！】
趁着齐殊不在，王皓在群里疯狂和俞煊吐苦水，可见在学校受了多少苦。
见牵扯到齐殊，俞煊掀了掀眼皮，漠然地回复。
【俞煊：哦。】
【俞煊：看得出来他没让你去捡破烂已经是看得起你了。】
【王皓：……但我怎么觉得捡破烂更好？】
【王皓：不是！重点是这个？！难道你不应该和我统一战线吗，怎么还倒戈了！】
【俞煊：毕竟我想当人，不想睡猪圈。】
【王皓：……】
一句话把王皓噎死，也有可能玩手机被发现了，总之王皓没再回。
曾经俞煊想过集训结束那一天要回去补一个大觉，谁都叫不醒他的那种。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没心思想这些，而是一回到出租屋就拿出了数理化卷子。
之前齐殊给他存了很多往年的真题，俞煊一坐就是一下午。
手里的真题才刷了几十道，真正掌握的并不算多。
晚上的时候郭嘉延在“出类拔萃”群里回复了。
【郭嘉延：终于回来了，ktv就等你了。】
【俞煊：你不是应该在寝室？能用手机？】
【郭嘉延：说来都是泪，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班上的氛围一天比一天沉重，连我待在里面都受不了，不用手机解解闷真怕熬不过来。】
【王皓：我作证，我经过你们班的时候都差点窒息了，再也不串班了。】
【王皓：当然你回来另说俞煊】
俞煊不意外，他知道高三难熬，又或者说不光只有高三，而是整个高中都很苦闷。
眼下的情况就是他从艺考坑里跳到了文化坑，都是硬仗，都需要上。
然而心态很重要。
俞煊现在没以前刚进一中和画室的时候那么急了。
【王皓：不说这个，你明天早点来啊，我今天去你们班的时候听说要给你弄个惊喜。】
【俞煊：？】
【郭嘉延：……我真服了你这张嘴，你干脆全说出来得了。】
【王皓：不是，我又不是用嘴打字，我的嘴怎么惹你了？？？再说了我不是没说吗，这不是还留了点悬念给煊哥让他期待吗。是吧煊哥俞煊】
【俞煊：随便，别整我就行，不然烦。】
【郭嘉延：呵呵，没有很期待的样子呢。】
【王皓：想吵架是吧？语音见！】
【郭嘉延：我特么在寝室，这是劣势。】
【王皓：来不来？不来就认怂。】
俞煊看见群里发起了群通话，显示的人数是“2”，不用想也知道郭嘉延和王皓在里面打起了舌战。
关掉手机，俞煊专心致志复习。
他尝试做了一套数学的真题卷，最后得到的分数有一百出头。
距离高考只剩三个月不到，他必须要加快自己的进度，回去以后才能赶上复读班的同学。
齐殊才看见群里的消息，他走在路上给俞煊打了个视频通话。
看见手机那头的俞煊还坐在桌前学习，手边是一桶泡面桶，只露了三分之一不到，看样子压在一沓卷子上。
齐殊敏锐地注意到这一幕，立马皱起眉：“你没吃饭？”
“卧槽。”对面的俞煊似乎低声骂了一句，音量正好足够传到齐殊这一边，然后他就看着俞煊惊慌失措地收走泡面桶，紧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望过来。
“其实吃完了。”俞煊正襟危坐，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你不气我一下心里不舒坦是吧？”齐殊气笑，压低的语调显然生气了。
“……”俞煊一时失语，他低着头躲开齐殊的视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明天多久回来？”齐殊态度平淡，和王皓的激动成了鲜明对比。
俞煊：“早自习就能。”
“好，以后每一天我都和你去吃饭，”齐殊面无表情，“烂毛病，得改。”
俞煊莫名被齐殊这副语气勾得心里痒痒，情绪扬起，爽快地应了一声。
过了这段小插曲，齐殊那边的画面终于固定住，俞煊看出他此刻在房间。
两个人隔着手机屏幕一起刷文化卷，相比于一个人学习俞煊这会儿反而没多少专注度了。
俞煊时不时抬头看齐殊，不出所料每一次闯入眼帘的都是齐殊认真思考的样子，偶尔转动手上的笔，要么就是心无旁骛地做题。
他一直觉得齐殊学习的时候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对方的稳重可靠。
齐殊眼角的痣在俞煊眼前晃来晃去，总之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在无意识地对他散发魅力。
……草，想亲死齐殊。
俞煊默默垂下视线，心里重复默念。
冷静。
冷静。
冷静……
静他二舅。
俞煊越想越不可思议，明明他和齐殊都已经谈恋爱了，到底还有什么好心动的？？？
不应该越看越腻么？！！
一向保持高强度注意力的齐殊忽然听见俞煊开口骂人。
“齐殊途，我发现你还是很烦，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给我下蛊了？老在我面前晃什么？”俞煊不爽地靠在椅背上，直勾勾盯着齐殊，“把痣露在外面是想勾引谁？”
齐殊愣了愣，有些忍俊不禁。
笑完之后，齐殊略一沉吟，毫不避讳直视回去：“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我只想勾引你。”
摇晃椅子的动作蓦地一停，俞煊重心向前，在椅子上坐好。
前椅子腿落地时响起“咚”一声，丝毫没减少力道，看得出椅子上的人做这个动作有多突然。
两人对视间犹如一同陷入无声的拉扯中，俞煊压着眉眼，两秒后又显露出漫不经心的随意姿态：“那你上周还睡客厅？”
“……”
齐殊难得被俞煊的反问堵住。
努力变甜的男朋友胆子也太大了。
不给齐殊说话的机会，继而又见俞煊眉头蹙起，顶着不耐烦的脸和他告白：“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
笔尖在卷面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在干净的字迹旁实在影响美观。
但齐殊没介意，他轻声笑着：“其实我也觉得你给我下蛊了。”
“再说了，”齐殊继而道，“现在还早，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做这些事，迟早都会发生的。”
他回答的是为什么去客厅睡觉这件事。
听懂了潜台词，俞煊喉咙紧了紧，不断吞咽唾液，口干舌燥得厉害。
俞煊抿了抿唇，还是骚不过齐殊再一次打退堂鼓。他重新握起笔，生硬地转话题：“有道题不会，教我。”
齐殊保持嘴角上扬的弧度：“好。”
事实证明，齐殊对他的影响力很大。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俞煊发现自己做了个难以言喻的梦。
梦里的只有他和齐殊……
答案不言而喻。
日。
俞煊在床上沉默地坐了许久，身体僵直，发了好几分钟的愣才拿起手机走进厕所。
同一时间，齐殊那边收到了俞煊的微信。
-以后再说骚话我就咬哭你这朵小娇花。
好恐怖的威胁。
齐殊一大清早就开始笑。
俞煊被齐殊反问。
-咬哪儿？
他登时脸一黑，打了一段“问个屁问，少管”的霸气言论发过去，然后啪的一下把手机扣上，眼不见心不烦。
齐殊顺路过来接俞煊吃早饭。
他说：“感觉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学校。”
“是么？”俞煊想了想，“我记得之前好像有过吧。”
齐殊说：“就算有肯定也不多。”
俞煊看看自己和齐殊身上的校服，心满意足：“第一次情侣装倒是真的。”
齐殊默默打量他半晌，隐约含笑，俞煊啧了一声：“有屁就放。”
“你昨天做梦了？”齐殊一针见血。
听见这话，本来就心虚的俞煊浑身一抖，也不知道齐殊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强行镇定，试图化解尴尬：“怎么，你不会要告诉我说你也做了个梦吧？这么巧的？”
不料齐殊摇摇头，理直气壮：“没有，我直接想了。”
俞煊：“。”
他木着表情，这话让他猝不及防，一句话脱口而出：“靠，想什么了？”
“你说呢？”齐殊笑得意味不明。
俞煊莫名从齐殊表情里看出了不纯洁三个字，他终于躁起来：“你他妈狗不狗？我警告你不准想。”
“那有点难，”齐殊故意说，“你又控制不了我的思想，就像我控制不了你做梦。”
“……shift。”
齐殊神奇地乜他一眼，夸赞道：“骂得真文明。”
俞煊从家门口骂到早餐店，又从早餐店一路骂到一中。
到了学校。
俞煊率先去了康纭国的办公室，康纭国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都眯起来了，很高兴。
“终于回来了啊，几个月没见到你居然还有点想你。最近怎么样？艺考顺不顺利？”
“我也想你。”俞煊和他贫嘴，“考试都挺顺利，就是累，所以康总，我回班以后能不能对我好点？我现在经受不了任何压榨。”
“哪儿能叫压榨，那都是为了你以后的前程，既然要学有所成就不可能不累。”
康纭国摆摆手让他回去，“顺利就行，别的说多了你听着也烦。”
俞煊现在看见康纭国都倍感亲切：“我哪敢。”
“我看你之前没少让我操心，行了，上早自习去吧。”康纭国说。
好久没听见“早自习”这词，俞煊怪不习惯的。
出了办公室，齐殊一直在门口等着，他随口一问：“说什么了？”
“悄悄话你也要管？”俞煊唱反调。
“你跟康总还能有悄悄话？”齐殊眼底呈现出诧异。
俞煊：“你都不知道他私底下请我去了几次办公室，有悄悄话不是很正常？”
他说着习惯性转头看眼齐殊的脖子，小鱼纹身被高领毛衣遮住，但还是冒了个尖脑袋出来。
俞煊脚步一顿，齐殊跟着停下来，疑惑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你心上鱼露出来了。”俞煊说。
还没仔细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很快齐殊看见俞煊朝他走近，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毛衣领子。
直到纹身完全被盖住，俞煊这才收回手：“行了。”
齐殊后知后觉笑了一下，明白了俞煊所谓的“心上鱼”是什么。
他藏不住笑意，提醒道：“收敛点儿，这可是在学校。”
“学校又怎么了？我又没犯法，谁规定兄弟之间不能动手了？”俞煊一脸释然。
两人站在走廊上很是吸睛，路过的学生都在暗悄悄地打量这一对外表优越的好“兄弟”。
看着俞煊揣着裤兜走在前边，齐殊跟上去，嘴里重新念了那两个字：“兄弟？”
“不然？”俞煊睨他，音量下意识压低，“还是说你不知道我们这样叫早恋？你自己说的在学校，注意点行不行？”
语气颇为得意。
“我们都成年了，”齐殊眉峰一挑，“所以不算。”
“别站我旁边，走我后面去。”俞煊毫不留情赶人，一副吊儿郎当拽里拽气的姿态走在齐殊面前。
久违地来到高三十六班，看见眼前紧闭的班级门，俞煊还有点诧异，同时动作先大脑一步开了门。
班上并没有开灯，包括窗帘都被拉上了。
借着门外的光，教室内只维持了几秒的明亮。
除了课桌上堆起的课本教材，俞煊什么也没看见，人都没有。
身后的齐殊跟着进班，“吱呀”一声拉上门，教室内的光线再一次暗下，只有浅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渗进来。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教室里忽然响起了bgm，听着像某部恐怖片里面的插曲。
“什么意思？”俞煊表情不变，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齐殊。
微光下，俞煊看见齐殊也朝自己望了过来：“欢迎仪式，但我没有参与。”
那就是知情的意思。
哦，王皓说的惊喜来着。
想到这里，俞煊一点也不意外了，面无表情看着课桌底下冲出来好几个人，都看不见脸。
其中一个戴着惨白面具和散乱假发，身披鲜艳红衣的“女鬼”来到了俞煊身边。
不知道有没有营造出恐怖的氛围，反正都烘托到这里了。
女鬼面朝俞煊抬起手，青涩地作出吓人的姿势：“嗷——！”
俞煊：“……”
齐殊：“……”
这个时候身后的人突然牵住俞煊，他听见齐殊说：“别怕。”
？？？
“谁说我怕了？”俞煊动了动手指，到底没挣开。
算了，给齐殊一个机会。
说完，俞煊越过齐殊直视面前个头小小的女鬼，想也不想：“时枝？”
女鬼明显激灵了一下，立马束手束脚，开口用回了原来的声线：“我不是。”
“噗——”
bgm瞬间停了，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这场面实在啼笑皆非，想吓俞煊没吓着，周围又响起劈里啪啦的动静。
俞煊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脚上，他视线一扫，就看见一把水枪面朝自己。
俞煊：“。”
他黑着脸：“敢淋我你就死了。”
这句话真有效果，水枪顿时换了个方向，下一秒有人吱哇乱叫起来：“卧槽你大爷！你浇我干嘛？还真往里灌水了？冻死了！”
“谁让你嘴巴跟个漏勺一样？”
王皓和郭嘉延的声音。
俞煊按下了墙上的开关，乍起的灯光让不少人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郭嘉延和王皓在掐架，眼前的画面实在太乱，地上弹了不少玻璃珠，俞煊这才看见班上的女鬼原来不止一个。
王皓也是其中之一，但他身材宽大，身上的红衣套在他身上被撑得没有一丝褶皱，很喜感。
不过俞煊很佩服这几个人，能带动全班一起参与这场“惊喜”。
“好了，摘了吧，不闷吗？”俞煊对面前的人说完，对方摘下鬼面具，果不其然是时枝。
时枝又开始尴尬了：“我是不是扮得不好？”
俞煊拿起放在桌上没人要的鬼面具：“是这鬼脸不吓人，正常。”
时枝笑起来：“总之欢迎你回来。”
听见她这么说，原本打架的两个人也停了手：“欢迎欢迎。”
俞煊心里高兴，他朝齐殊抛过去一个眼神：“我是不是挺有排面？”
齐殊悄悄地勾了勾他的手指：“嗯。”
他戴上那个鬼面具，故意伸出胳膊扣住齐殊的脖子，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齐殊对他那样。
看见齐殊还在笑，俞煊恶狠着语气：“配合点。”
齐殊收回笑声，快速地说：“救救我。”
俞煊乐出声：“你再敷衍一点？”
“我靠！救命！”后门突然传来一个同学的声音，他惊慌失措地大喊，“阚东来了！”
班上有一瞬间静默，这时走廊上响起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吼声：“全校都在上早自习，就你们十六班没有！谁在班上给我放鬼片？！”
“愣着干嘛，跑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班上的同学瞬间作鸟兽散。
大概是因为紧绷压抑了许久的神经有了一个地方发泄，十六班同学通通往后门跑，走廊上连成欢声笑语一片。
在混乱间，还能听见阚东的声音：“胆子大了！集体逃课是吧！给我回来——”
俞煊下意识一慌，又觉得慌得莫名其妙。
接着他看见齐殊握着自己的手，懵了一下：“我也要跑？”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齐殊说：“不跑显得不合群。”
俞煊：“……”有道理。
他反客为主握住齐殊，拉开前门往外冲，谁知和阚东迎面撞上——
“草。”
俞煊的面具还没摘，阚东吓得气不顺，悉数话语堵在嘴边。
俞煊趁着对方愣神，赶紧拽着齐殊狂奔，在这种当面逃跑的刺激下心跳得飞快。
被甩了一大截的阚东好不容易回过神，再次被迫锻炼身体追在他们身后。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停下！现在停下我就不记你俩名字！”
“前面那个鬼——你要藏也藏好点！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的脸我就不知道你是谁！这双溜过我的鞋我一辈子忘不掉！俞煊！别跑！”
“就知道你一回来就不安分！又要跟我长跑是吧——”
听见最后一句话，俞煊忍不住笑出声，干脆把面具摘下拿在手中。
他看着一旁的齐殊，得意地扬起眉毛：“看见没，你煊哥回来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