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锦瑟
方仪庙。
“长公主。您醒了。”
“我这是……”慕容棠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感觉脑袋有些痛。
“长公主,您前些日子不小心磕着脑袋了,找了大夫看,没什么大碍。”侍女回答说。
“可是我记得……嘶……”慕容棠吃痛地抱着头,越去想脑袋越痛。
“公主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过去的已经过去,您所忘记的是您想忘记的。”侍女见状,立马上前扶着她。
“可……可是心里好像空落落的……”慕容棠捂着心口,疼痛让她不住地流出眼泪来。
“殿下,过去太迟,未来又何其遥远,现世才是您所该珍惜的。”慕容棠看见侍女眼中含着泪。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慕容棠看着侍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去回想,又是痛苦万分。
“殿下,我叫南汐。”南汐看着慕容棠如今这副模样,便心下了然,她的记忆已经是一片空白了,大概仅有的,是儿时那段痛苦的回忆。
“她醒来以后,会忘记多少事我不清楚。你带她回到方仪庙,那里的人会护着你们,起码能躲过慕容郝的眼线。记住,不能让她出方仪庙,否则,今日的一切,便白费了。”聂凌笙散下的头发随着风飘着,他伸出手想再抚摸一下慕容棠的脸,可是心头却是一阵绞痛,他便明了是裴月。
“如此,会有副作用吗?”南汐问。
“只要不让她去回想过往,倒是没有什么副作用。”
楚夏。
凌府。
凌府的管家见一群官兵气焰嚣张地来到凌府门口。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管家问道,他才看清了那群官兵是刑部司和巡捕司的人。
“做什么?”那个带头说,“奉皇上的命,来捉拿凌萧凌大人。”
“放肆!我们家凌萧凌大人,何罪之有?”
“有没有罪,可不是你一个下人说了算。”带头的一挥手,便有数人涌进凌府。
正当凌家家仆想将人都拦下来时,凌萧出声制止:“我,和你们走。”
“不行啊大人,你走了,我们可不能没有你。”凌萧自幼失去双亲,凌府的奴仆大多是无家可归被凌萧收留的,因此他们不愿看着凌萧被带走。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凌萧刚说完话,便响起一阵鼓掌声和笑声。
“凌大人真是好心地,自己自身难保了,还要安慰这一群下人。”
“柳佘?”凌萧看见那群人中走出柳佘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哈哈哈,凌大人,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柳佘勾起嘴角,像看戏一样看着凌萧,“啧啧啧,瞧瞧凌大人今日,还真是落魄啊,就和我当年一样。”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阴沉了下来。
柳佘是一只蛇妖,多年前因犯事而被巡捕司抓捕。
“呵,果然是,本性难移……”凌萧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道,“动作快点,我到要看看,你一只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哼,给我拿下他。”
巡捕司。
“凌萧啊凌萧,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啊?”尚崔看着自己一手栽培的凌萧,如今却进了巡捕司的牢狱,心疼不已。
“师父,徒儿没有做错什么。”凌萧虽然已经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皇上驾到。”
慕容郝踩着从牢房里流出来的水,面露嫌恶。
“都下去,朕,要亲自审问凌萧。”慕容郝挥挥手,吩咐道。
“凌萧,朕问你,你可知罪?”
隔着铁栏杆,凌萧看见慕容郝面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
“臣,何罪之有。”
“放任妖族劫走长公主?这不算罪?”慕容郝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质问道。
“看来陛下笃定是臣了。”凌萧回答道。
“凌萧,只要你告诉朕,长公主的去向,你便也还是以前的那个风光的凌大人。”
慕容郝生性多疑,因此他的的眼线众多。也不知先前是什么原因,被慕容棠气的病了,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放过慕容棠,她很有可能已经背叛楚夏,并且也许可以通过慕容棠,顺势拿下宛疆这块肥肉。只是当年由于他的疏漏,没有很好地控制慕容棠。
“臣不知。”凌萧咬牙不承认。
“哼,来人,凌萧勾结妖族劫走长公主,给朕好好用刑,直到凌萧承认为止。”慕容郝皱眉,愤怒地甩袖。
宛疆,初云阁。
“今日是流音的第二关。”祭司绫芮说道。
“嗯。”
大门开启。
“试题我已经出好了,名为锦瑟。”芙说。
莲说:“我们说过的,今日的试题可不像上回那般简单。”
“我依旧是那句话,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聂沐怀莞尔一笑。
琴音刚起,聂沐怀便看见殿内有数条藤蔓生长开来,粗壮的藤蔓朝着聂沐怀的位置延伸,蓄意对她发起进攻。
聂沐怀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些不怀好意的藤蔓,轻叹了一声,不由自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琴音化作一道道波,不断打消来势汹汹的藤蔓。
“流音的试炼,永远不至于音。”莲看着眼前精彩的表演,不由得鼓起掌来,“不过,你以为仅此而已吗?”
椿和芙闻声,皆是抬起手来,替藤蔓注入能量。而吸收了精灵力量的藤蔓变得更凶猛,攻击不间断,聂沐怀渐渐感到有些敌不过来。
“这仅仅只是中等试题,便感到难以抵御了么?聂家的小姐。”不知为何,芙的最后一句话让聂沐怀觉得充满了敌意。
“呵,是么?”聂沐怀抬头看向三只精灵,然后咬破食指,滴在琴上,“世人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你这又是借着试题,来诉相思之苦么,芙。”
“嗬?”芙的视线与聂沐怀的视线对上,只感到迎面扑来的是强大的气压,令她难以呼吸,无法抵抗,因而被强大的能量波弹开。
再起来时,却发现殿内的藤蔓已经枯萎,聂沐怀的琴上萦绕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你的琴,居然能吞噬力量?”芙伸出手,看着手上流出的能量,很讶异地问道。
“大抵是因为,我是聂家的小姐吧。”聂沐怀对着芙笑,明明如此温婉的笑,却让芙背后发凉。
“芙,早说过不要出这道了,如今你被重伤,后面的试炼者怎么办?”莲的语气很不满。
“莲,你就别说她了。”椿上前扶起了芙。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啧,也许也因为,只有你一人,情根深种,才会遭反噬。”聂沐怀看着狼狈的芙,说。
“呵,你又怎么确定,情根深种的只有我一个呢?”芙看向聂沐怀的眼神恢复了冷淡。
“够了,聂家的小姐,今日你通过了试题,还请半月后来此参加上等试题的试炼。”莲说,“届时,便是我出的试题。祝愿你,好运……”
“借你吉言。”聂沐怀因他的话思虑了一会,还是笑着回答。
野狼谷。
“只是我没想到,今日的试炼会这么简单就过了。”聂沐怀说。
“钰儿,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着这初云阁也不过如此?”白祁问道。
“你说什么?分明是我天赋过人好不好?”聂沐怀狠狠地掐了白祁一下,说,“你若是去流音试炼,我瞧你兴许连丁级都过不了。丁级考核的是对乐器的熟练程度,丙级考核的是对乐器的运用程度,而乙级考核的是实战情况,大多数试炼者都能通过前两道试题,唯独最后一道……”
“你不会在担心吧钰儿?你不是天赋过人吗?”白祁挑衅地问道。
“你说什么?我连担心一下也不能?告诉你白祁,我一定会过的顺利无比。”聂沐怀拍了下桌子,说。
“不过话说回来,凤流年最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白祁抛了个小球玩。
“阿年……”聂沐怀眼眸暗沉了下来,是啊,阿年已经数日没有音讯了,这次有半个月时间,应该是够她来回一趟北月宛疆了。只是哥哥那边……
“钰儿?钰儿你在想什么?”白祁摇了摇聂沐怀的肩膀,不耐烦地晃醒聂沐怀,她近日总是心不在焉的。
“那行,那你和我说说昨晚的后续,你哥哥他……”白祁忘不了他走前聂凌笙那个眼神,噩梦,简直是噩梦!
“哥哥?没事的白祁,你都是要成家的人了,早就应该学会独挡一面了。”
独……独挡一面……这不是叫他去送死?
“对了,栀言呢?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算了,我带你去吧。”
“殿下怎么来了?还有小姐。”栀言行了个礼。
“我说了多少遍了别再搞这些虚的。”白祁说。
“啧,白祁,你这什么态度?栀言,咱不要理他,我和你说点悄悄话。”聂沐怀见状,嫌弃的看了看白祁,随后拉过栀言。
白祁抱臂,一脸幽怨。
“可是殿下他……”
“栀言,咱先不管白祁,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个中原女子来这里了?你后来,有没有去找她过?”
“小姐说的是那个姓徐的姑娘?嗯,所以小姐想问些什么?”栀言警惕了起来。
“没什么。”聂沐怀发觉似乎不太合时宜,便想换个问题,“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打算要几个小狼崽啊?”
“……我……殿下……这……小姐说的是不是太早了些……”栀言一听,支支吾吾地回答。
“啧,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聂沐怀瞧着栀言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顿时觉得恨铁不成钢。
“钰儿,你能不能收敛点?”白祁看不下去了,他还没见过栀言的脸这么红,只能是聂沐怀说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