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从一开始便是你
黄毛被钟意抓着头发，迫使抬头看着她。
她看着钟意眼里的那份坚定，好像真的有人会不在意那人以前所犯的错误，然后毅然决然的选择跟他在一起。
她不信。
她不信会有这么傻的人。
黄毛是不怕钟意的，毕竟她有这么多小弟在，可是她没想到钟意真的敢对她动手。
不要命了吗？她一个人怎么敢的？
黄毛刚想甩开她的手，可是她刚偏过头就看到了站在钟意身后的许辞。
她终于知道钟意为什么有这个胆量了，因为许辞在她身后。
他是钟意最大的靠山和底气。
钟意不怕许辞，可是黄毛怕。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远远站着的许辞，不敢轻举妄动。
钟意甩开黄毛的头，她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是被她给吓到了。
她可真厉害。
但是在她回头看到走廊尽头的男生时，她慌了。
完了！
许辞怎么会在？
那是不是都听到了刚刚的表白？
好丢脸！
在众多人的目送下，钟意和许辞一起离开了。
许辞一句话没说，只是慢慢的跟在她身后。
钟意能感觉到他在吸烟，这是许辞第一次在她身边吸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走出了学校。
冷风吹在脸上生疼，钟意只觉得煎熬。
所以许辞是听到了？
那他为什么不讲话，也不作出回应？
是不是想拒绝？
“你是不是听到了？”钟意实在是忍不了，她回头看着许辞。
许辞也一样看着她，还是没说话，他直接用手把烟掐灭。
“为什么不回答我。”钟意胡乱用手挽了挽被风吹乱的头发。
眼睛被吹得有点疼，她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
许辞叹了口气，他声音有些抖，“只听到了你说你爱我。”
他撒谎了，其实他全都听到了，黄毛说他以前那些话，他也听到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钟意问她。
是不是不喜欢她？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糟糕的她？是不是不喜欢一事无成的她？
她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操，丢脸死了。
“算了，你还是不要回答我。”
她不想听到许辞拒绝的话，她知道她很差劲，她爸和她继母都不喜欢她，他们都说她只会惹麻烦。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被别人坚定的选择过。
“想听实话吗？”许辞把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他很冷静的一步步向钟意走来。
少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不要说得太过分了，给她留点面子。
求求了，许辞。
男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是他一开口语气里没有半点高傲，只剩下恳求，他说：
“想清楚了吗，是暧昧上头，还是真的喜欢？”
“啊？”
钟意有些震惊，她没想到许辞会这样问。
前一秒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用质疑她的爱，可是现在许辞这样问她，她居然犹豫了。
所以，是暧昧上头还是真的喜欢？
“我不知道，大概是你太好看了，第一见你的时候，你站在光下救了我，那一刻我以为你是神明。”
“后来，我看到他们打人，我很害怕。可是拉住我的手跟我说‘是你’之后，我就不害怕了，好像每次你在，我都特别安心。”
“辞哥，我以前觉得我是最倒霉的人，好像这世间所有的糟糕事都被我遇到了，可是直到遇见你，我才觉得好像我的生活有一点美好了，我开始期待与你相见的每一天。”
“所以，这算喜欢吗？”
少女眼睛通红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她太想被爱了，可是她不够优秀。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校园门口人来人往，但似乎谁都没注意到角落的他们。
许辞伸手擦了擦她残留的泪水，男人的手有些粗糙，却很舒服。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一开始救你的不是我，是谢知行、是何乐为呢？你也会喜欢他们的对吗？”
“能够在这个地方给你安全感的人不只是我，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谁都可以的话，不必是他。
他不想当谁的替身，他不想成为谁的planb，他只想做唯一。
现在刚好是午休时间，校园广播站今天放的是一首粤语歌：
——若你没厮守一生的决心
——请不要爱上我这么一个人
——在你字典中一句
——挥之则去
——对我仍过分
——若你曾讲的都不可算真
——请不要爱上我这么一个人
——而其实我太认真
——心中很记恨
钟意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黄叶，正如粤语歌里唱得那样，许辞太认真了，她看不清自己的的内心，但是她知道她不想失去许辞。
她很胆小，她做不出约定一生的决心，她也给不了许辞一生的承诺。
但是她只知道，现在的她是爱许辞的，现在的她不想失去许辞。
“没有别人，辞哥，我遇到的一直都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
“我被别人欺负了，我打的是你的电话，我有不会写的题，我找的也是你。”
“我不想遇到别人，我只想一直是你。”
许辞没有讲话，钟意知道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他。
“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说过喜欢，对我爸也没有。我知道我平时经常撒谎，经常找借口为自己开脱，可是现在我是认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让你相信我……”
她把头压得很低，她不敢去看许辞。
她声音越来越小，眼泪一直掉，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才不会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我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你相信的地方。”她突然开始自嘲，“好像一直以来就是挺糟糕的，做什么也做不好，还被我爸赶出来了，没有人会喜欢……”
“抬头。”男生突然开口，他声音有些发抖，像是隐忍了很久。
钟意抬头看着许辞，克制不住的泪水还在她脸上肆意的流下。
她看着男生微微发红的眼尾，眼里雾气翻涌，渐渐的看不清眼前的身影。
许辞依旧紧抿着嘴唇，他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捧着她精致的脸庞。
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她苍白的唇。
小心翼翼的，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唇与唇的触碰。
他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