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拿到梦源
钱红梅跑的嘴干舌燥，正好进厨房喝口水，让钱永福先去。他急冲冲的进了祠堂，照片果然都在，幸好幸好。
数着摆放整齐的照片，他皱皱眉。二虎把照片放这么整齐干嘛？
二十几张遗照，照片上的老人神情各异。他缩回取照片的手，心里有些不安。
最边上那位咧嘴笑的是他四伯，为人和善。不过因为上次试图给钱家老人招魂，导致他们痴傻了。四伯再也没露出过像以前一样的笑容。
最中间的两张照片上面，是刘向荣的父母。当时发现他们有被照片夺了魂的迹象，就偷偷给下葬了。
祠堂里以往的红布早就被他下令带去了祭坛，周围光秃秃的。钱红梅怎么还不进来！他双手捏着腰间的衣服来回摩挲缓解着心里的压力。
越不想看见什么，越躲不过。那二十几个人好像在注视着自己，他低下了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红梅！红梅！你来了没有？” 他对着门口大喊，但是外面没有一句回应。
钱永福烦躁的走到祭桌前，吞了吞口水。遗照并没有什么异动。早点拿完过去。他取下脖子上围着的红围巾。用它垫着去取照片。
“哐当！” 一声在门边响起来。他回头一看，钱红梅面色惨白，手里的瓷碗已经掉落在地。她不敢置信的摇着头。
脖子上一股凉意。他心里一紧，猛地回头。所有照片上的人眼珠子在缓缓转动，照片像是活了！他们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样，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永福。一瞬间脑子炸裂的疼，他捂着头呢喃，知道了！他知道了！
噬魂！这照片真的又在噬魂！不是这样的！他要把它们烧掉！钱永福被这一幕吓得神志不清，嘴里断断续续呢喃着。
然后疯狂地揽了一把照片，跑了出去。门口的钱红梅则是被这一幕吓晕过去，直直倒在了门槛边。
躲在柱子后面的段子悦走了出来，看着这幅场景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她捡起被遗落的照片，上面的眼珠子还在转动。
钱永福以为是在给老人招魂，实际上把他们的魂魄都赶到体外，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寄身到照片里面。
一开始老人们只是得了老年痴呆，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失魂，或者说被照片夺了魂。
“安心吧” 她轻轻拍了一下照片，将这些都带走。现在要拿这些给清水村一个真相。
祭祀时间已经快到了，天空中又飘起雪花。清水村的每一个人都跪在祭坛底下，内心祈求上苍的眷顾。
唯一的水潭在这两天冻结了，储存的水已经要不够用了。还要经受小鬼的骚扰。他们内心煎熬又恐惧。
二虎焦急地望向路口，终于看到三叔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手里抱着照片。他准备迎上去提醒他。
他却直接冲到祭坛最中间，把照片投向火盆里。嘴里疯狂大喊。
“烧掉它们！这些东西吃人的魂魄！快烧掉它们！”
“三叔！你疯了！” 二虎不敢置信，大声吼道。用力钳住对方的胳膊。
底下的村民尖叫起身，扎成一堆。他们害怕那些照片，害怕照片上纷纷熟悉的面孔。
钱永福红着眼睛用力挣脱，嘴张得老大，痴痴一笑 “都烧光了，清水村就好了”
“就算烧成灰烬，清水村的诅咒还是不会解除的” 人群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所有人都纷纷转头，看到祭台后面走出来几个人。
叶音摇头，真是无可救药。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们自己而已。她看向人群里的刘月，对方看着自己神情恍惚。
“刘月，你的妹妹刘婷早就死了，是被钱永福放血过多致死的。不仅是你妹妹，还有四个刘姓小孩都因为放血致死，你们的长辈下葬前都还活着。你们仔细看看每天戴的辟邪物件吧。”
叶音一番话，让人群中的近十几个人脸色一变，孩子！他们的孩子！犹豫了片刻。直接暴动起来。
“真的吗！我们家孩子呢！”
“为什么是刘姓孩子！钱永福！你不是说我们的孩子都好好藏起来了嘛”
刘向荣心里的怀疑仿佛得到证实，他暴怒，嘴里骂着畜牲。跳上祭坛朝着钱永福就是一拳。其余刘家人也都开始对钱姓人拳脚相向。
钱永福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大喊着刘家活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老天爷啊！救救我们清水村吧！” 然后一头栽倒在祭坛的火盆里。
眼看着控制不住局面。二虎急着捞还剩半口气的钱永福，红着眼睛回头喊了一声 “围住他们！”
一群年轻人冲上来，手里举着长棍和斧头，围住了所有人。迫于武力压制，暴动的刘家人才慢慢蹲到地上。
“这算是狗咬狗吧” 段子悦愤恨地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是对那些老人的踪迹闭口不提啊，好歹钱家人还尝试着给长辈招魂。
“其实心里都知道，不过就是自欺欺人。”
叶音把手揣进口袋，眼底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最可怕的就是刘家人默认了钱家修坟的做法。
一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举着斧头围向他们，准备二虎一声令下，随时冲上来。不想和这群普通人动手，沈照连眼皮都没抬。段子悦还在数着手里的照片。
叶音瘪瘪嘴，好吧，她其实也懒得动手。轻轻一动手指，汉堡变得巨大无比，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嘴里发出低吼，这群人被威慑住了，不敢上前半步。
“孙大师！孙大师！” 二虎往后退，回头去找孙远。希望他能帮忙，结果发现这人早不见踪影了。
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已经不能用鹅毛大雪来形容。每片雪花足足有小孩的拳头一般大小，落到人身上都能打湿一片。
村子里的狗又开始叫了，但是这次叫的凄惨。不远处狂奔来二三十个人。
“不好了！不好了！这梦境不稳！外面来了好多怪物！” 高乐志跑的气喘吁吁，弯着腰，手里还拿着喇叭。
他的身后跟着齐姚他们，还有十几个孩子和老人。他们茫然地望着这里的一切，村民们尖叫痛哭着跑过来抱住孩子们。但是还是不敢靠近那些失魂的老人们。
刘向荣在孩子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己家儿子。他颓废的瘫倒在地，媳妇冲过来抱着他痛哭。
要是当时刘家着火，他去救火，是不是就没有接二连三的这些事。明明！明明他们家离得最近！明明展鹏和念念她们几个的关系最好！
刘向荣双手抱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几个牵着手的小孩。蓝衣服的小男孩看过来的眼神失望又忧伤。
“得，救回来还是跟着这群小鬼跑了” 段子悦环臂感叹。
“哎，我说！你们有没有听我讲话！外面来了好多怪物！这梦源你们找不找了！” 高乐志被人忽略的彻底，一脸黑线。
“快了，快了，那不就是来给我们送梦源来了” 叶音指了指刘念念。
她的手里捏着一张照片，站在原地看着惊喜团聚的钱家人。她松开小伙伴的手，慢慢走到人群中。
所有人见到她，都退避到祭坛上面。手里捏着红布挡着，嘴里害怕的直念叨。每张脸都是很熟悉的，还有人给自己给过糖。
刘念念偏了偏头，乌黑的头发直接垂到地上。好奇怪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
她其实早就遗忘了很多事情，只记得爷爷说过要好好守护他们的家。这个家就包括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从小跑过的每个角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该死！刘念念！你该死！都是你们家害的！” 躺在地上脸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钱永福，疯疯癫癫大笑。伸出手指着刘念念。
她充耳不闻。慢慢走到叶音那群人面前，递出照片。
看了一圈，决定递给段子悦。她记得这个姐姐，给自己给过糖。还拍肩膀安慰过自己。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段子悦接过照片，知道这应该就是梦源，她说了声谢谢。还真挺不好意思的，直接给了她。
接下来摧毁梦源，就可以离开了。段子悦举起手，看着照片愣了愣。然后缓缓撕碎了照片。
沈照微微弯下腰，轻轻揉了揉刘念念的脑袋。 “这就是你哥哥回来拍的第一张照片吧”
她点点头，有些贪恋头上的温暖。他和哥哥好像啊，也喜欢摸自己头。忽然间，她感受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转头看向路口，它们来了。
狗叫声停止的时候，远处出现黑压压的影子。不止几十头，长着人头的怪物！这下是红布都无法阻拦的地步。
“该走了，梦境要结束了” 沈照看向村口的方向，缓缓出声。
“啊，可是我带来的人？” 高乐志还指望这些人能发挥点作用，梦源就到手了？好吧，又是当混子的一次任务。
梦源到手，所有人身上莫名的禁锢感都消失了。他们拼劲全力往村口赶去，那里好像停留着什么东西，等着他们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