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谈心

    四个室友，其中一个因为有事没来成。韩媛负责开车接俩人。

    到了叶音的宠物店，还抱了抱汉堡。汉堡是大三的时候，她和叶音晚上出去玩的时候遇到的流浪狗。

    叶音那会儿手里拿着一个汉堡，就随口给它取名叫汉堡了。

    后面还把它藏在宿舍一阵子，天天绞尽脑汁躲宿管阿姨。不过汉堡很聪明，一直没让人发现。

    快半年没见了，三个人去吃了以前最喜欢的一家烤肉。这家生意确实火爆，门口排了很多人。她们提前预约就不用等很久。

    都知道叶音吃得多，张梓淳就和以前一样，担任烤肉的职责。大家边吃边聊。聊了些以前，又谈了谈现在的工作。

    “淳姐，你什么时候和宋亮结婚啊，商量好了嘛” 韩媛手上忙着调蘸料，问张梓淳。

    张梓淳握着夹子翻翻烤肉，装作不在乎的回答。

    “能商量出个什么，他最近忙着升职，脑子不对劲一样。我俩都快一个月没见了。”

    张梓淳和她对象都是涟江本地人。高中就在一起了，大学刚毕业就订婚了。本来说的今年年底就要结婚的。

    “一个月没见？哎不是，你俩都快结婚了！一个月不见面？” 韩媛很是震惊。

    叶音嘴里没有停，抬起头接道 “那你们还准备年底结婚嘛”

    张梓淳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夹子。神情有点犹豫，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注意到她的神情，韩媛和叶音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们知道张梓淳从来都是心直口快，有话直说。没什么能让她犹豫的事。

    张梓淳犹豫了很久，才准备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一个月前，她和宋亮本来约着要看电影。

    结果那天晚上，她在电影院等了三个小时，给他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

    她本来很生气想直接回家。但是转念一想，宋亮从来不会失约。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然后就大半夜赶去他家里。她是和家里人住，宋亮是一个人住。

    不过她有宋亮家的钥匙，就直接开门进去了。结果宋亮当时还在房间里睡觉。

    当时她就很生气，把他摇醒了。结果这家伙就和生气叫醒他一样，眼神冷漠又锐利。

    “他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失约，还给我摆脸色。后面一个月他也没联系我！”

    她说到这儿，就有点来气。胸口气得上下起伏。

    韩媛在旁边也是一通数落，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是宋亮做的不对。至少后面要好好认个错啊。态度都这样，能原谅他才怪。

    但是一个正常人睡觉被叫醒，反应也不至于像宋亮那样。叶音撑着下巴，眼睛微眯。她觉得宋亮可能也接触到梦境了。

    梦境世界现在扩建的越来越大。在这个看似平常的世界，其实已经有很多人都被拉入了这个空间。

    而梦境挑选人的标准到现在也没有摸清楚。只知道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有构建者存在了。

    梦境规则，如果任务还没完成，人是怎么都叫不醒的。他应该是完成了任务，然后过于疲惫再度昏睡的。但也不能确定，毕竟没有直接证据。

    “你说是不是？” 韩媛用胳膊肘凑了凑叶音。

    叶音回过神，疑问 “啊？什么？”

    韩媛一脸无奈，叶音老是走神。她只能耐着性子再说一遍

    “我说宋亮要是真做了对不起淳姐的事，我们俩就去揍他一顿！反正你力气大，一拳下去让他后悔死！”

    她抬起胳膊握拳比划，拉上叶音的胳膊一起。叶音配合的打出一套组合拳，嘴里还在嘿嘿哈哈。

    张梓淳被她俩的样子逗笑了，竖起大拇指。

    “你的战斗力我不清楚，反正音音我是没话说。当时她一拳把约她吃饭的学长捶了两米远。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叶音尴尬的咳嗽两声，嘴里小声反驳 “他说话就说话，非要靠人那么近干嘛”

    韩媛被戳中笑点，当时她们都在旁边。叶音可谓是一战成名，后面学校运动会。她直接代表学院扔铅球，拿了第一名。

    “不过从那以后，音音也没有了桃花” 韩媛可惜的摇摇头，拍拍叶音的肩膀。

    刚开始有人还会因为叶音漂亮可爱的外表来接近。知道她的事迹后，再没出现过。

    那还不乐得自在，叶音心里暗爽。没人关注自己，那不正好随时都能刷任务。就算是当时大学，她们都以为自己是瞌睡虫本体，只是爱睡觉而已。

    三个人一直聊到很晚。不过第二天韩媛还要赶飞机，吃完饭后就各回各家。和朋友一起聊天真的会缓解压抑的情绪。

    叶音没有直接回家，她打算回一趟宠物店。苗苗发消息说找自己有点事情。

    舒新苗，是卉姨的女儿。很久之前父母离了婚，一直跟着妈妈生活。

    晚上温度低，但是不影响城市里晚上的人流量。大家都是穿厚点，照常在街上逛。霓虹灯闪烁，反而比白天更加繁华。宠物店所在的街道，其他店门还是灯火通明。

    叶音让舒艳卉早点下班，可以回去照顾女儿。自己晚上有空就过来看看。反正开个店就是为了找个事做。

    一进店里，汉堡就从它的汉堡窝里跑出来。摇着尾巴亲昵的蹭蹭叶音。

    “汉堡，卉姨又给你加了肉干，那今晚你不能吃罐头了哦” 她查看了汉堡的饭盒，里面还剩点肉干渣。

    汉堡食量随主人。明明小小一只，饭量惊人。卉姨刚开始还担心把它吃坏，结果啥事都没有。

    晚上店里的宠物需要休息，叶音一般就待在休息区。或者是关着灯打打游戏。舒新苗上完晚自习后就直接过来找她。

    她们家也离得近，住在以前叶音家的老房子。舒艳卉算是她妈妈的老朋友，后面一直照顾她妈妈很久。还特意为了叶听云去了疗养院当护工。

    所以开了宠物店，叶音想到的就是让卉姨过来。这样给她工资，她才肯收。

    舒新苗来的时候，一脸疲惫。沉重的书包压着瘦小的身材。进店里的时候，脚步都是拖着的。直奔休息区，瘫在沙发上。

    一见叶音，脸上愁云才化散开一点。一把抱住叶音的胳膊。 “音音姐！我我”

    “还是学校的事嘛？” 叶音嘴里含着棒棒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递给她。

    舒新苗面露苦涩地点点头。舒艳卉为了让她高中接受更好的教育，高二的时候就把她转到一所知名度很高的高中。

    长耘中学，以极严的校规、精英式教育、还有恐怖的升学率成功成为涟江市知名度最高的高中。

    但是还没到一年，舒新苗就被学校压得喘不过气。校园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人聚在一起说话；学校取消了他们所有活动，除了跑早操。

    班级里每个人的桌子上都张贴考试排名，不合格的学生，名字还要被标红；以及每次老师说话，批评教育都是阴阳怪气，打击人的自尊心。

    舒新苗因为身体原因，办理了走读。暗中打听到住宿同学的遭遇更加惨。即使是这样，她的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每天一睁眼最害怕的就是面对学校和老师。

    对于这些遭遇，她不敢给母亲说。母亲费尽心思弄到长耘的名额，她也害怕妈妈因此自责。而这些事，学校以在校名额威胁他们不能往外面传。

    不过实在是心里憋得慌，只告诉过叶音。所以当她过段时间，心理接近崩溃就会找叶音寻求解决办法。

    “这次月考成绩出来，我的化学没达到优秀的标准。老师把我叫去办公室，然后一句话都没给我说。所有老师都把我当空气，他们越谈笑风生，我就越难受。”

    舒新苗想到这个，把头埋到臂弯里。不想再回想当时自己羞愧又无助的样子。

    后面到班级里，同学都是漠然的表情。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见舒新苗的状态越来越不对，深陷在自我否定中。叶音凑近去触碰的时候，听到她呼吸声都变得粗重急促起来。和之前相比严重了很多。

    叶音神情严肃，丢掉嘴里的糖。拿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现在舒新苗的心理状态已经不是靠给自己倾诉就能解决问题的了。需要心理医生疏导。

    “苗苗，现在这件事你打算告诉你妈妈嘛？”

    舒新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妈妈太累了，还要为这个家还债。为了让自己转到长耘，花了一大笔钱。找了很多关系。

    见状，叶音也不强迫她，尊重舒新苗的选择。她从小就成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叶音把她脸慢慢捧起来。一双眼睛波澜不惊中透出坚定。嘴里一字一句叮嘱舒新苗。她只觉得叶音现在和平时嘻嘻哈哈、迷迷糊糊的样子不一样。

    “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一直都很优秀，卉姨也以你为傲。是这所学校教育方式不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阿姨。她是一名心理医生。你不排斥的话，可以选择先让她帮助你。”

    叶音比平时严肃得多。舒新苗相信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顺着叶音的手指方向看向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个搜索框：知名心理医生——安书兰。

    不熟悉的人，叶音也不放心把人交到她手里。安书兰是很多年前妈妈叶听云的心理医生，治疗缓解了叶听云很多年。

    安书兰的能力，叶音是清楚的。可以先让舒新苗治疗，然后再慢慢决定告不告诉卉姨。毕竟还有更难熬的高三。

    害怕太迟舒艳卉着急，约定好周末见面之后。舒新苗就赶忙回家了。叶音收拾好店门，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