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废墟老人
月光下，许乐坐在一座废墟上，看着手中通透的灵瓶，里面的灵液已经恢复大半。此刻在月光的照映下，更是开始凝聚灵液。
他盘坐在地，开始修行。
乾坤吐纳术，这是他一直没有听过的修行之法，他甚至怀疑骨骼上那些金色古符文就是因为修行乾坤吐纳术的缘由。
然后就是将青元裂天剑和崩天裂地剑演练了几遍。
其时月已西沉，废墟中没有任何虫鸣，唯有风吹枯草响起飒飒音色，使得夜色更加寂静。
许乐满头大汗，体内元气不支，于是一口喝掉灵液，开始全神贯注修行元天经，里面记载着溅剑境界的修行方式，他已经熟记于心。
这时候，他的神觉异常灵敏，感受到不远处李易素正在盘坐调息，也感受到李桑桑正在屋里看酿酒的书。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静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一道神虹非常隐蔽的降落在废墟深处。
许乐感知到这种动静，立即潜行过去。
拨开那些枯黄的长草，许乐看到前方月辉照耀下，一个佝偻的老人正在一座废墟的墙壁上刻画什么东西！
那老人的气息内敛，若不是许乐神觉异常灵敏，根本就察觉不到。
他看得仔细，那老人刻画的应该是一种古老符文。
当老人刻画好之后，废墟中的枯草似乎又多了些许。老人嘿嘿冷笑，鬼鬼祟祟的，然后就准备离开。
“咳咳。”许乐站了出来，淡定的看着前方的老人。
他之所以没有动手，就是怀疑这老人与古道仙山的传承有关。
“老人家深夜造访古道，也不提前说说，我们好准备灯火酒水欢迎呀。”
那老人吃了一惊，回头看见是一个少年，冷冷道：“你是谁”
许乐瞧那老人形体枯槁，宛若将死之人，却感受到老人体外强大的元力波动，不由得一骇。随即冷静下来，道：“晚辈是古道仙山的大弟子，敢问前辈深夜造访古道，有何见教”
“哼。眼瞎的东西。”那老人沉声道：“古道已是废山一座，你居然选择这里，你若不是眼瞎，就是脑子有病。”
“嗯？”
见这老人丝毫没有客气，许乐自然也不会客气，道：“三更半夜，前辈偷偷进入古道仙山，莫非是偷盗？”
那老人枯瘦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用干枯的手指，指着许乐，阴森森说道：“小子，很会说话，不知道你的修为如何？”
唰！
就在老人话语落毕时，枯瘦的手指上陡然射出一道剑光，既如流星般的火花，转瞬间点亮幽深的夜空，似箭般出现在许乐身前。
眸子里的剑光飞速放大，一阵寒意使得许乐掌间的元力都无法汇聚，就在他想要侧身闪躲之时，那道剑光已然停在了他的眉间半寸距离。
“好快的剑！”许乐呼吸停滞，看着眼前旋转的剑光，浑身鸡皮疙瘩。
“嘿嘿，怎么样？”
老人不屑地瞧了许乐一眼，转身，轻轻挥手。那道剑意立即消失无踪，然后就是老人阴冷的声音传来，“小子，以后再来打断老夫，小命休矣。”
感受着那老人散发的强大气场，许乐不由自主的点头，而后看到老人消失在远处，他身边的压迫才消失不见。
“呼！”
终于松了口气，他心想这件事一定要告知西风长老。忽然间，瞧见那废墟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那是什么？”
许乐满脑疑惑，定睛看去，只见那废墟的石壁上，竟然闪烁着一种银色的字符，而那个位置，就是刚才老人画的地方。
“莫非有大机缘？”
许乐暗想，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那残破的石壁上，此时，有一个宛若细线织成的图案，此刻在月光的照耀先银光闪烁。
细细看去，那图案飘渺灵动，浑然天成，仿佛是一个人在月下舞剑，灿灿生辉。
许乐看着看着，双手竟然忍不住演练起来，那个图案刻在石壁上原本是死物，此刻却动了起来，他跟着图案的动向起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没多久便元力不支，再也无法演练了。
“这是剑意！”
许乐意识到这个图案非凡之处，立即想要记下，再看时，却见到石壁上空无一物。忽然一道金黄的辉光照耀过来，他才发现已是晨曦时分了。
后山，光秃秃的。
无数刀石在辉光的照耀耸立如林，仿佛在述说着一种无尽的寂寞。
石顶，一个老者盘坐在上面，晨曦的光辉普照，似乎要给予万物生机，而那周边却极尽破败，只有那老者在微风的吹动下，略有颤动。
“你来了。”
西风长老虽然没有看到许乐，但他对古道十分了解，许乐出现在这里，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昨晚我见到一个奇怪的人。”
许乐没有拐弯抹角，直插主题。
“确实是个奇怪的人。”西风长老缓缓点头。
“长老，知道那人的来历吗？”
“这不重要，那人截断古道传承百余载，是个人才。”西风长老说得很是淡然。
许乐却惊呆了，截断古道传承？人才？
西风长老又道：“古道仙山鼎盛之时，没有任何一座仙山可以媲美，自然有人嫉妒，用了些手段。只是那个人不简单，手段之高级，老夫也只能叹息。”
“原来如此！”许乐这才知道，原来古道仙山的传承突然断掉是有原因的，而且西风长老也知道，“长老，既然你知道，何不出手阻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不出手，古道的传承也会慢慢消失。”西风长老言语落寞，“鼎盛，就意味着衰败。衰败已开始鼎盛。古道仙山从来没有什么道，有的只是荣枯二字。”
许乐说起昨晚看到的剑意。
西风长老笑道：“他倒是个明白人！跟着他的剑意修行，你会进步很大。”
“可是，他究竟是什么人？”许乐心中满腹疑团。
“他不是人。”
“是鬼？”
“记住，遵循自己的意志，在他的剑意中悟道枯荣。”西风长老语重心长。
第二天晚，许乐见到那个老人，他没有上前打搅，而是等老人刻画好后，他再去石壁中学习剑意。
第三天晚…一样。
第四天晚…还是一样。
第五天晚…等等？
许乐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几天一直醉心悟道枯荣，竟然把陈飒遗忘了。
不知道那个的少女，带着怎样的情绪抄经。
还有些首饰。七天时间早已经过去。
清晨，许乐出现在大有城镇的大几匠铺中。
那个胸肌硕大的汉子见到一道辉光下来，突然变成一个少年，眼睛都看直了。
“是，是仙人！”
把锤子扔在一旁，大几师傅笑着脸，搓着双手走了过来。
“我要的东西呢？”许乐道。
“好了好了。小的一直在等仙人来取！”大几师傅端来一副茶水，道：“仙人稍等，我这就取来。”
坐在院里的一颗大树石桌上，许乐看着周围环境，见左侧铁器成山，火焰飘摇。右侧却是一潭清水流淌，花枝乱斗。
心想：“倒是和桑桑心中的酿酒小店有几分相似。”
大几师傅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砖块大小的精致盒子，快步走到许乐身前，道：“仙人，这就是了。”
他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那个雕琢精美的龙凤图案盒子，眼里流露出一种慈祥和谐的神色，然而，一咬牙，决绝地递在许乐手里。
他背过身道：“仙人，你检查好就离开吧。”
许乐打开盒子，见到那美轮美奂的簪子，耳坠和梳子，不由得眼睛一亮，道：“手艺不错。”
“我的手艺，就如同我高尚圣洁的灵魂。”大几师傅很是自豪。
许乐摸了摸那由灵铁石造的首饰，只见那光滑整洁的表面，宛如婴孩无邪的目光，仿佛流动着淡淡灵气，让人心旷神怡，爱恋不舍。
或许是感应到那微弱的灵气，大几师傅道：“仙人，你快走，不要让我看到我的孩子。唔。孩子，我以手艺人圣洁的灵魂起誓，不是我不要你，而是你不属于我。”
看着大几师傅那倒三角般的后背，许乐满脸敬佩。大几师傅对作品这般用心，有种近乎道的感觉。
“道？”
许乐的脑袋突然闪过一抹灵光，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然消失。
“仙人，你走了吗？”
许乐当然走了，他要带着无比虔诚的歉意，去仙桃山的书阁见陈飒。
很快，许乐出现在那楼宇的窗台，却未见到那个抄经的少女。
他心里一阵奇怪，然后走进书阁，向里面的一位美丽抄经师父，问道：“师父，楼上抄经的陈师姐呢？”
那美丽师父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十分不耐烦道：“你们烦不烦呀，我都说多少次了，她走了！走了！”
这时，已有其他弟子凑了过来，带有笑意的看着许乐。
许乐笑道：“敢问师父她去哪了呀？”
那师父白了许乐一眼，道：“你问问你身旁的师兄弟吧。”
许乐觉得莫名其妙的，这美丽师父脾气可真臭，于是笑呵呵问起他师兄弟。
“什么！”
“回醉舞阁了？”
“就在两天前？”
许乐惊讶的无与伦比，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了，一时间竟觉得难以呼吸。
“你们快滚！”听到几人在那里说有关陈飒的消息，那美丽师父真是气得肌肉颤动，低语道：“她走了，我来了，本来什么区别。却要我帮她抄经。呸！”
许乐神觉异常，自然听到了，立即撤了出去，紧握着手里的盒子，心想：“要去醉舞阁一趟。”
可这时候，那美丽师父又怒气冲冲的出来，将一封信，死死地拍在许乐的胸前。
“就你叫许乐啊！来陪姐姐抄经吧，当然，嘿嘿，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许乐忽地闻到一阵幽香，随即看到那粉色长裙上身的两坨厚重阴影，不由得想起来大几师傅的硕大胸肌，立即带着信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