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2006年的那个时候，雨城市发展得还没很好。记得在市郊或是市内不太繁华的地段房价只需900元至1200元每平方。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哗，真后悔那时候没有远见。你知道吗？现在的雨城房价已涨到了两万余元每平方。不过，唉，也就只能想一想罢了。那个时候我们都才刚毕业，身无分文。而我们双方的家庭经济情况都很一般，在那个年代能够把我们供到研究生毕业那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2006年雨城的网络还没有那么发达，不像如今已全面实行网上预约挂号。当时，如果我们想挂主任的号，热门一点的科室，通常要早早就得去医院排队才能挂得上，不过好在可以挂了以后就可以当天看病，难就难在人多得排队。

    到了雨城市内，你在我那儿当了一晚的“厅长”。为了能早点看上病，第二天早晨6:00我俩就起床到医院排队去了，尽管在我们认为来得已经够早了，但比我们来得早的大有人在。在我们前头已有十来人在排队等候中了。

    好不容易熬到挂号处的上班时间7:30，排在我们前面的病人才慢慢地一个一个地减少下去。

    待等到我们时，也已经快接近八点钟了。挂完号，我们拿着挂号单和病历本狂奔楼上消化内科诊室而去。又得经过一阵等待排队后才终于看上了医生，医生看着我们递给他的肠镜检查结果报告单，他跟你说：“你的这个情况，要住院治疗。”

    你听完后马上惊愕道：“住院？”

    医生仍然镇定地说：“是的，要住院，而且是即刻。再不住院，你的肠道都快要烂掉了，为什么不早点来看？年纪轻轻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粗心大意。”

    你僵坐在那里。

    看到此景，站在你旁边的我忙跟医生说：“医生，我们听您的，只要能治好就行。”你仍然呆在那里，像荒漠里的一根死木头，毫无生气。

    医生刷刷两下，就开好了住院通知单，让我们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免得晚了没有床位。

    我拿起医生开的单子，随即把你拉了起来往一楼住院手续收费处走去。说实话，我的心情也很沉重，又想起郊区的医生说过的话：“可能已经是那种了。”心又噔噔地响着，好是忐忑。

    办完住院手续，交了两千元的住院押金。我在医院外面的商店里给你买来了一些简单的日用品。

    住了大概半个来月吧，天天遵照医生的安排打着各种消炎药、做着各项检查。但不知道是由于医生医术有限还是医院的医疗设备问题，却一直未检查出病根来。待炎症上，我是说表面上的，好像是被压下去了，不再发烧了，肚子也仿佛舒服了些以后。半个月后医生就准许你出院了。

    我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医生的医术能再强一些、再强一些的话那该多好啊！或者说他们能够细心一点、再细心一点的话那该多好啊！足够负责任一些、再多一些的话那该多好啊！彻底把你的病情查出来就好，彻底地治疗好，不至于再等到2006年到北京出差时。

    或者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若有能力到广州或上海或北京去治疗，你是不是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会顺利读博。也许如今，你应该是高工的级别了吧？又或是可以到你所向往的高校去任职，或是到你所向往的科学院里去做科研，实现你当科学家的梦想。

    2006年八月，梁南儒回国了。由于他的足够努力及聪明，他的博士顺利毕业了。先前和他约定好的，我们要到北京为他接风洗尘，但由于你的身体太虚弱，跟梁南儒一说，他便表现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但同时，他也很担忧。

    “这有什么呢？大北的身体更要紧，先养身体吧，我都已经回到国内了，以后想见面就容易多了。”梁南儒安慰一般地同我说道。

    梁南儒很优秀，读博的三年时间里特别刻苦，为了节省时间和节省花费，三年时间里他没有回过一次国。

    据他说快要毕业时的前两个月与读硕时的导师联系，才知道他的导师也已离开了雪城，调往北京大学医学部了，同时兼任北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血液内科的主任医师。梁南儒说明了他的意思后，导师当时可高兴了，马上为他向医院提出申请，并了解了回来入职时的相关规定。

    才知道他回来前的两个月前的工作已敲定了北大，而且是一回来就是主治大夫，真是太棒了。

    我陪着你办完出院手续以后，就又陪着你回到了你单位的生活区。就想着都住过院了，你的病情应该是可以慢慢就恢复了的，所以休息一段时间以后，你便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你忙你的，我也忙我的。那个时候你忙着评高级工程师，而我也想从助教升到讲师，再慢慢地评副高，再到教授。

    俩人又都充满热情地投入到工作中去，然后满怀希望地计划着攒钱买房再买车，再计划着等到2007年中秋节时可以先领去个结婚证，再接着就回你老家去办婚礼。

    可事与愿违。

    在你出院后的第二年2006年三月。那一天，你跟我说，你同往常一样的下班回到家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食堂里吃错了东西，一下班回到家里就狂拉肚子，然后你就吃了家中常备的整肠丸，可是仍没有好转。无奈，你只好自己又到雨城郊区的医院去了，可是郊区的医院还是像上次一样，给你开了些消炎止泻的药后，只跟你说让你到大医院去治疗，说他们小医院的医术对你已毫无办法，他们的能力已没有你身上的病魔强。

    可也就在那两天时间，单位又给你安排了任务，让你到北京去出差。

    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你的情况，你似乎很担忧的跟我说：“我的肚子左下腹肿起了一块包，不知道它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我听后，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似的，咚咚直响。但为了安慰你，我故作镇静地跟你说：“不会的，你还年轻，就是万一有病，咱们到医院去治疗就好了，不要想多了。”

    你接着问道：“如果万一我去了北京回不来了呢？”

    我在心里一连“呸呸”几声，怪你乱说话，但是停顿了大概一分钟后。我说：“那我们就赶紧结婚吧。结婚以后赶紧生个孩子。”

    你说：“谢谢你！杨杨。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不跟你结婚，也更不会想要生孩子。”

    我握着电话的手怔住了，嘴巴一下子显得很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泪水打湿了我的脸，我一个劲儿地祈祷着，不停地希望你要平安健康！一定不能有事儿啊，你还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