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正式告白
舌尖顶了顶腮，自嘲道，“没想到有一天，放荡不羁的田野，会在胡同口认真的对一个女孩告白。”
若是被部队的那帮战友知道，肯定会在背后笑话他三天三夜。
脸上明显看出是苦笑、无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是土生土长的村里汉，除了当过几年兵以外，似乎没什么优点。
而反观沈青笛，城里长大的女孩，受过高等教育。相貌出众，身材窈窕，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
两个人并不是势均力敌，田野心里默默想，是他高攀了青笛。
“你低头。”
沈青笛扬起小脸，眨眨无辜明亮的大眼睛。
“嗯？”田野一愣，不知女孩心里所想，乖巧的俯身向前。
“吧唧～”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田野的左侧脸颊。
软嘟嘟的小嘴巴触感柔软，让田野的呼吸滞了滞，耳根红烫，心跳加速。
“傻了，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田记分员不应该挑逗撩人都是特别擅长的吗？”
见他呆呆的一动不动，沈青笛嗤笑一声，揶揄道。
田野回过神，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啧，这也不怪他，平时爱贫嘴，但也只限和男人们。
偶尔和女人说笑，那也是村里的婶子大娘，又或者是不掺杂任何男女情感的普通关系。
比如周梅，那就是一个假小子，村里同龄人都没把她当成女孩。
男人手臂一伸，把满脸笑意的佳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粉唇。
“唔～”
沈青笛能感觉到男人的手掌在腰部越来越用力，她怀疑自己要陷进去了。
炽热而火辣的吻，就像燃烧的烈火一般，将她团团包围住。
瞬间吞噬，脑袋放空，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呼！田野，我差点憋死了！”
直到沈青笛快要窒息了，田野也放开缓了口气。
“抱歉，第一次亲你，不知道怎么换气……”
“噗，哈哈哈哈哈——”
沈青笛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毫不留情的捂嘴爆笑。
田野表情有点窘迫，挠挠鼻尖抬头望天，黑漆漆的夜色只有零零散散的星星闪烁。
片刻后，低头用深邃难测的目光紧紧盯住女孩，指尖抚上红唇，轻轻抚摸。
黑眸越来越迷离，女孩呼吸急促，呼出的温气缠绕在指尖。
“田野……”
“嘘，撩人么，我可以慢慢学习，青笛说对不对？”
田野沙哑的嗓音里溢满了魅惑，四周的气氛暧昧逼人。
沈青笛只觉得耳根发烫，大脑缺氧，“嗯。”
“那现在够撩吗？”田野双手捧起她的脸，俯身凝视，身上一股好闻的清香气令人沉醉。
“嗯。”
呼呼呼！
沈青笛大气不敢喘，贝齿中挤出一个音节。
男人的黑眸深不可测，如同一泓神秘的潭水，让她陷入漩涡无法自拔。
这男人，口口声声说不会撩，可言行举止都要撩死人了！
沈青笛默默吐槽的同时，田野也在打量她。
嗯，小嘴巴软软的，亲起来真不错。
只是刚才太激动，没用心品尝。
他决定，再次利用夜色一亲芳泽……
“谁家的？搁那噶哒戳咕啥呢？”
前面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一道身影挪到柴火垛前准备拿木头。
听见有动静，吆喝了一句，嗓音苍老暗哑。
田野低声道，“是刘奶奶，她七十多岁了，眼睛不好使。”
说完，毫不犹豫地拉起沈青笛的小手，俩人并排着往前走。
“哎呀，让刘奶奶看见了不好。”
“嘘，刘大娘啊，是我，大柱子！领着我媳妇串门去嘞，你还没做好饭呢？”
田野重咳一下，再讲话时喉咙里发出破锣般的声音，听起来最起码四十岁往上。
就连对刘奶奶的称呼也变成了刘大娘，差了辈分。
老奶奶眯起了双眼，使劲去分辨俩人的长相。
良久之后，也没瞅清。
叹了口气，“嗐，年纪大了不中用，到跟前都认不出来。我得回去煮饭了，大柱子你还挺疼媳妇，串门也领着她去。”
嘟嘟囔囔地抱着几根木头摸索进了家门。
“刘奶奶眼睛不好使，她自己能做饭吗？”
沈青笛语气有些担忧的问，频频转头去看，直到老人把家门关闭才放心。
“可以，她儿子年轻的时候去修河坝发洪水淹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见她好奇刘奶奶的事儿，田野把老人家的故事娓娓道来。
“那她老伴也去世了吗？”
话音刚落，沈青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在农村像刘奶奶的岁数，其实已经算高寿了。老伴还存活在人间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果然，田野沉默片刻后，轻轻应了一声。
爷爷是儿子走后的第三年去世的，刚过完年，大年初一的早上。他拎着饺子和酒壶去了坟地，等再被乡亲们发现时，人已经冻僵了……”
沈青笛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似乎有什么堵在胸腔里，难受发涩。
白天的满仓村被温暖的阳光普照着，麦浪翻滚，生机勃勃，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实际上，黑夜降临后，还有好多令人心疼的凄凉场面。
假如今天她没有从这边经过，又或者误以为刘奶奶家里还有其他人。
等天亮后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没有人会去在意孤寡老人的生活。
田野握着她的手还没撒开，微微用力，企图让女孩从压抑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老田提过好几次让刘奶奶去我家住，但她性格要强，说有手有脚的不靠别人。隔三差五，我妈会来帮她把水缸装满水，帮忙把衣服洗了。”
“田叔和水仙婶都是善良的人，我只是莫名的伤感了。”
沈青笛扯了扯嘴角，回握住男人的手。
夜色朦胧中，冷风嗖嗖地吹过，俩人却没有感到寒意。
拐过第二个胡同，就到了田家。
某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条路太近，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委屈巴巴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有点心疼。
沈青笛咬嘴偷笑，轻轻晃动他的胳膊，娇嗔道，“那咱俩围着村子溜达溜达？”
“好！”田野干脆的回答。
“想得美，这么冷的天气，会感冒的。”
“哦对，那咱们赶紧回去。等春天，夏天，还有刚入秋的时候，我再牵着你的手溜达。”
田野字正腔圆认真的盘算着未来的计划，字字句句里面都充满了沈青笛的身影。
进家门的那一刻，他才不舍的撒开手。
只要沈青笛不主动公开，那田野是绝对不会给她造成困扰的。
田家。
水仙婶神色复杂，阴沉着脸坐在桌前。
见俩人进门后，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丝笑容。
“北方太困了，早早进被窝睡觉了，你俩快来吃饭。”
田守粮披着棉袄，把锅里的饭菜摆上桌。
然后自己坐在炉子旁边烤火，时不时抬头偷瞄一下媳妇。
田野疑惑问，“老田，你又招惹我妈了？”
“屁，今晚饭都是我做的，招惹个鬼！”
“婶子，你怎么了？”沈青笛也很好奇，毕竟水仙婶没有露出过这么勉强的表情。
“没啥，崔红梅来过了，刚走。”
“崔红梅？红梅婶啊？”
闻言，沈青笛脸色一变。
既然水仙婶没有像往常那样称呼红梅婶，就证明俩人发生了矛盾。
田野拧眉，转头问老爸，“她来闹事了，找我妈吵架？”
“不是，嗐，周森他妈来咱家，是为了劝你妈千万别让青笛进门……”
田守粮抹了把脸，觉得难以启齿。
那个娘们，也太能掰扯了！
居然猜测媳妇看上了青笛丫头，想让青笛当自己的儿媳妇。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荒唐！太荒唐可笑了！
水仙婶嘴唇动了动，继续沉默。
半个时辰前，红梅婶蹑手蹑脚地出现在田家的门口，先是左右观察了一番。
确认田野和沈青笛都不在家后，赶紧溜进了田家，径直走向正屋找到老姐妹。
水仙婶当时准备炖菜，见她来了，便把手里的活交给了老公。
因为白天红梅婶被当众打脸的事儿，猜测她心里肯定很难受，估计是来找自己絮叨絮叨的。
结果却让水仙婶大跌眼镜，红梅开口就是劝她要理智一点。
“哎呀我和你说，那丫头太厉害了。今天把田守友一家三口打成啥德行了？！
我当时看着吓坏了，要换成我家周森，那我非得上去拼命不可。”
水仙婶还没等她讲完话，就给打断了，直接问，“田小妮犯的错，为什么不能教训她？
而且青笛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啊？被打只能说对方没本事，你说对吧？”
生硬的语气让红梅婶一愣，语噎片刻后才继续讲下去，摇摇头，“不对，肯定是田守友让着她，不计较嘞！”
这句话让水仙婶直接翻白眼了，瘪瘪嘴，强压住内心的不适请她离开。
“红梅，你先回家做饭吧，老周爷俩忙了一天肯定饿了。”
红梅婶没心没肺，压根没有察觉到反常，手舞足蹈地重现沈青笛打人的场景。
“好家伙，我在最前头看得看清楚了，那丫头细胳膊细腿的真有力气！攥起拳头，哐当就把田守友的下巴捣歪了啊！
哎，水仙？哎哎哎你别推我啊！我还没讲完呢！”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门外走去，红梅婶迅速翻动嘴皮子，把没讲完的话吐出来。
“你盯着点你家田野啊，千万别让他犯糊涂！咱们村里庙小容不下大佛，沈青笛早晚都要回城里的。
不是我看不上她，是她看不起咱们农村人，田野那孩子拗，你长点心眼吧。”
“崔红梅，以后你别来我家了。”
水仙婶越听越气，用力把人推出去，然后咣当一声将大门关好。
站在院里，还能听见墙外面大嗓门吆喝的动静。
“水仙，你是不是已经上当了？哎呀妈呀，我说老田怎么好心收留姐弟俩，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仗着跟儿子学习过几个词语，红梅婶全用在了沈青笛身上。
“崔红梅，你给我闭嘴！再吵吵一句，我就去找周森理论清楚！”
崔红梅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老周，全家只有周森能够压住她。
所以水仙婶一句话就让外面的动静消失了。
红梅婶嘟嘟囔囔发着牢骚，灰溜溜的从田家门口离开。
听老妈讲完，田野的脸色阴得吓人。
沈青笛的反应倒是很淡定，“婶儿，你不用跟她置气，她想在外面吆喝，那就让她吆喝个够。”
“不行，街坊邻居挨着这么近，会让别人误会你的。”水仙婶面色严肃，未出嫁的姑娘名声最重要了。
青笛丫头父母双亡，没有长辈护着，那自己更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谢谢婶子。”沈青笛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微笑道，“刚才回去拿了点吃的，我去看看北方。”
趁人不注意，她拿了一盒奶油饼干放在兜里，水仙婶和田野只以为是从城里带来的。
沈青笛进屋后，田野匆匆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妈，给我留门，待会回来。”
“你别犯浑哈！”水仙婶趴在门口目送儿子，直到看见他的身影在月色中消失。
“姐，吃饭。”
小北方坐在桌前，手里端着婶子给蒸的鸡蛋羹，只吃了一半，另一半是留给姐姐的。
“你把鸡蛋都吃了吧，我不饿，你看这是啥？”
摸摸小家伙的头，沈青笛笑吟吟地把饼干拆开递过去。
透明塑料盒里，摆了四排，每一排挤得都很满。
两片饼干中间夹了一层厚厚的奶油，还没吃已经闻到了香甜的味道。
这是沈青笛特意挑选的，包装不花哨，分量十足。
“姐，这五个字是什么？”
沈北方拿着包装纸好奇的看，拿手指头戳戳广告词，扬起小脸萌哒哒的问她。
“家庭分享装，就是要一家人吃这个饼干的意思。”
沈青笛只好随便找个理由给弟弟解释，以免小家伙会刨根问底。
“哦，田叔，给你吃～”
“婶婶，快进来，给你吃饼干～”
“野哥没回来，把他的留出来～”
沈北方奶声奶气的分配饼干，肉乎乎的小手捏起四五个放在了田守粮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