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派到山上去割猪草
周森的性格不像田野肆意张扬,他是那种沉稳踏实内敛的人。
浓眉大眼,面容轮廓清晰,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沈青笛莫名联想到田野的那双瑞凤眼,微微眯起,自带勾人的特效。
碘酒烧灼伤口的感觉,让沈青笛猛地回过神,“嘶”了一声。
“我倒的太多了。”周森单膝跪地,表情专注认真。
再次涂抹之前,他就用嘴轻轻地往伤口上呼气,以此达到减轻疼痛的效果。
沈青笛抿抿嘴,身子微微一怔,把手从周森的手里抽出来。
“再涂一遍。”
“不用了队长,你直接给我包纱布吧。”沈青笛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不太喜欢碘酒的味道。”
“行吧,我给你包扎。”
问题来了,他要是想包纱布,就必须再次把沈青笛的手拿过来。
俩人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第二次肢体接触。
不远处,田野脚步越来越快,一溜烟跑到两人面前。
“你受伤了?”男人瞳孔微微一缩,皱眉问道。
然后紧接着又说,“已经涂了碘酒,我来给你包扎纱布。”
不管不顾地把周森推到一边,夺过纱布开始往沈青笛虎口处缠绕。
因为在部队里接受过训练,他的动作非常干净利落。
最后甚至还饶有兴趣地给打了个蝴蝶结活扣。
“田野,青笛不愿意别人碰她的……”
周森想说,青笛不想发生肢体接触,让他找个女知青来给包扎。
话只说出了一半,田野已经把伤口处理完了,而沈青笛一声不吭的乖乖坐着任由他摆弄。
哎,周森在心里默默吐槽,青笛一定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敢去惹怒田野。
“周队长,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真有道理。”潘迎娣两眼放光,从大树后面冒出来。
“我,潘迎娣你什么时候来的?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本来淡定的周森被吓得差点原地起飞,表情扭曲的看着鬼鬼祟祟的潘迎娣。
“队长,我早就来了,就是你说你要保护队员的那会儿。”潘迎娣咧嘴笑笑,牙缝里塞满了地瓜丝。
“你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顿时,周森的心里产生强烈的危机感。要完犊子了,潘迎娣绝对没有好心眼。
“我的手也破皮了,需要你的帮助。”
潘迎娣把手伸出来给周森看,果然是红了一道小小小小小小的口子。
她太擅长磨洋工了,就连八十岁老太太割麦子都比她快。
周森非常怀疑潘迎娣是偷偷在大树上面把手给磨破的。
“队长,我可能也要麻烦你给涂点碘酒,不用包扎。”赵金花很腼腆的伸出手,两个手指头已经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子。
“行,我给你涂点。”对于她,周森是有印象的。女孩比较能吃苦,像是女知青里面的知心大姐似的。
再说只是用碘酒涂抹几下,一点不费事。
路任佳最爱凑热闹了,挤进去嚷嚷着给她也来抹一抹。
现场只剩下高乐乐在隔了几步的大树底下坐着,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乱写乱画,时不时偷瞄一眼在涂碘酒的众人。
周森回头望了一眼,外表很文静的女孩子,没想到这么沉得住气,不错不错。
涂抹了碘酒,赵金花和路任佳都很真挚的进行了道谢。
只有潘迎娣,迟迟没有完事,把不要钱的碘酒往死了用。
“队长,你再涂点!队长,我觉得不太够啊,你把瓶子里那点全部倒出来吧?”
周森紧咬牙龈,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剧烈收缩,提醒道,“潘迎娣,你的手已经被涂成黑色了,你还想怎么涂?”
也就是周队长的脾气算好的,真听她指挥了一会。换做是田守粮或者是田野,早就劈头盖脸的教训她了。
因为碘酒太多了,把手心手背全部沾满了。
“好吧好吧。”
潘迎娣知错就改,马上认怂,“那你直接给我包扎好就行。”
“赵金花她俩比你伤得重多了,都只是擦擦碘酒,不包。”周森把所有东西划拉到一起,装进小布包里。
见状,潘迎娣知道没有希望了,只能灰溜溜的起身。
从头到尾,周森都是使用的棉球蘸碘酒,跟三个人没发生任何的接触。
另一边,俩人正在低声交流。
“下午别去割麦子了,我给你换成割猪草。”田野还蹲在地上,直接抬头对沈青笛说道。
眸光微闪,一脸心疼。
臭镰刀,待会就去把它给踹折了!
“割猪草要少几个工分,我还是割麦子吧。”沈青笛端详虎口上处的蝴蝶结,觉得田野的手真巧啊。
知青们对工分特别执着,就算一分也要念叨好久。
为了维持人设,沈青笛故作出一副斤斤计较的态度。
田野呼吸微微一滞,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宠溺,“服了,手都破成啥样了还在意你的工分。
放心吧,就算是割猪草我也给你满工分。”
作为记分员,这点小操作还是能完成的,无伤大雅。
为了公平起见,他可以从自己身上扣除相应的工分。
然而这个条件对沈青笛的诱惑还是不大,轻咬着嘴唇摇摇头,“我不去割猪草,因为要上山,我没有认识的人一起。”
她是性格开朗外向,也不惧怕和陌生人打招呼。
但实际上,沈青笛骨子里是标准的社恐患者。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人。
山上很多其他小队的村民,她也不认识太多的人。
万一碰到话痨的那种,刨根问底查户口,沈青笛完全招架不住。
她最喜欢和水仙婶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能迅速熟络起来,俩人互相谈心又不会问隐私问题。
田野挑眉一笑,道,“别担心,下午我陪你去。”
从城里来到农村这几天,知青们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天黑回宿舍睡觉。
两点一线,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
估计沈青笛也憋坏了,上山打猪草是田野给她找的借口。
“山里蚊虫多,挠人的树枝子也多,不让北方跟着我们去了,你认为呢?”
田野磁性的声线听得人心里痒痒的,他认真的问沈青笛的意见。
“行,水仙婶领着他我放心的。”
说话的时候,沈青笛抬头就看见水仙婶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弟弟。
沈北方乖巧的坐在地头上,胸前抱着自己的水壶。没猜错的话,婶子又给他一个煮鸡蛋。
“田野,你家的鸡蛋快要被北方吃光了。”
沈青笛笑弯了眼睛,示意田野回头望去。
“吃就吃呗,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其实村长家的条件也不富裕,之前水仙婶心疼老公干活太辛苦,会隔一天给他沏一碗鸡蛋茶。
生鸡蛋打在碗里,然后用刚烧好的热水倒在上面,就会冲出一碗香喷喷的鸡蛋花。
后来小北方来了,水仙婶就匀出鸡蛋做给小家伙吃。
田野没有说,沈青笛暂时还不知情。
不久后,等她得知了鸡蛋是给村长补身体时,心里又内疚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