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稚嫩的童声
公交车上存在着三种规则，在互相抵消的作用下，三种规则被分裂成了无数种，散落在车厢里的每一处。
堪比失去了秩序的混乱地。
此刻，这里便是人鬼平等的角落，鬼怪可以直接杀死人类，人类也可以直接触碰到鬼怪。
谁都不比谁强。
在黑暗中，叶潇潇搂住了叶武陵的手臂。
叶武陵感觉到左右都有人在搂着自己的手，左手边的是叶潇潇，右边是应该是蔡邕，毕竟慕语不可能抓着自己。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虽然灯灭了，但那群鬼怪并没有其他动作，他能听得出车上所有人现在在做的所有动作，蔡邕应该也能听到才是，所以蔡邕这个在近段时间一直跟鬼打交道的警察是怕黑？
灯泡突然熄灭，公交车停下，这都是不好的征兆，无论是谁都安静的待在原地，恐惧随之席卷而来。
能做出这一切的，恐怕是只有商言了，车辆是他喊停的，灯泡熄灭也该跟他有关。
慕语悄悄伸出手，往前面伸，却摸了一个空。
商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慕语下意识的要起身离开寻找商言，还没起身她就觉得自己头顶上好像趴着个什么东西，很轻，却能压着让她站不起来。
公交车外，憔悴的燕然靠在车头的灯泡上蹭了蹭。
这个地方很熟悉，好像自己当时就是撞死在这里的，自那以后它就没有任何意识了，再以后它醒了过来，却变成了鬼，日复一日的坐在公交车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类在自己面前死去。
如此过了好几年，直到有一天公交车出了故障，直到有一天那个人类出现了。
一个能完美避开公交车独特规则的人类。
而现在，那个人类就站在自己身边。
燕然脸色复杂的看仰望他：“我之前还以为自己布的局很完美，只差一点就能脱离这个鬼地方，哈哈，但是跟预想中的很不一样。”
“您是故意引我跟着的对吗。”
它诚心发问，商言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为什么，我这么弱，值得您花费这么大心思计算我吗。”
商言转过身，背对着它，答道：“因为我需要这辆车。”
“您需要车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难不成我”燕然嚷嚷了两句忽然闭上了嘴，自己好像能掌控公交车。
而商言计算的是公交车，却把自己拐走了，自己被拐走的那几天没有任何关于夜晚鬼车的消息，直到今天商言带自己出来寻找公交车。
“原来我就是公交车啊。”
燕然干笑两声，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一直待在车上，明白了以往的那些乘客为什么不把自己丢出去当替罪羊，原来是这样。
它闭上了双眼，庞大的记忆在脑中爆发开来，它看到了那天自己被车撞死的画面，看到了一个个人类在面前被杀死，看到他们向自己求救。
观看完了记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这是在车上死亡的人类对自己的恨，他们恨它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鬼怪也恨，它们恨它为什么这么弱小却不会被赶到那个地方，你这么弱小，凭什么不代替我们去死。
在燕然痛苦跪在地上的时候，商言走过去抓着它的天灵盖，冷声说道：“你不必在乎那些声音，人类都是自私的，更何况你是鬼，而且你也根本救不了那些人类，你确实很弱小，你就只特殊在能成为公交车的载体。”
“跟着我，我能帮你报仇，真正害你成为鬼的那些东西，你不想看看都是谁吗，杀死它们，你心里的那点罪恶感就会消失。”
当商言的声音出现，责怪自己的那些声音全都消失了，罪恶感被埋葬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燕然沉默了，它拿头撞了一下车灯，表示自己想通了，伸出手想让商言拉自己一把，体验一下电视剧的那些桥段。
商言径直转身回到车上，给燕然留下了几句话。
“继续操控车辆，你的任务是把那后排的两只鬼杀死，至于管理委员，你自己决定，跪在地上的那只不要杀。”
在规则抵消之下，只有燕然能使用个人能力，经过了五天的特训，希望它不会让自己失望，商言悄然坐回位置上这般想道。
刚坐回座位，他就发现慕语呆若木鸡，被自己丢过去的鬼婴已经趴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商言把鬼婴接回自己手上，轻声说道：“没事了，它不会伤害你的。”
慕语惊喜的听到商言的声音，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商言的下一句话。
“坐稳一点，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公交车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持续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灯泡再次亮起，后排的两只鬼原地消失，坐在司机位上的不再是司机，而是穿着衬衫的燕然。
“欢迎诸位来到我的车上，请坐稳，即将哦对了，不发车，我只是想讲一个故事。”
燕然摆弄了一下方向盘，自顾自讲起了故事。
“在几年前的某一天，我”
商言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它：“不太想听，你可以开始了。”
“好吧。”燕然脸色一垮，随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管理委员面前。
其他人懂事的后退了几步，给他们留了一大块空地，方便动手。
但燕然并没有动手，而是坐在管理委员后面的位置，轻声说道：“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紧张的管理委员瞬间愣住了，它没想到燕然说的居然是这个。
“跟你联系的是谁。”此时商言看向钱万询问道。
钱万思索片刻，答：“一个人类，不过他是给我带来消息的，真正给我，算中间人吧，那个人类给我一个手机让我听，电话那头我就听见一个童声，挺稚嫩的声音，再后面我就来到了这里。”
稚嫩的童声，听到这五个字，商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啊，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跟他接触太多”
商言给了钱万一句忠告，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听进去。
稚嫩的童声，这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的词。
这代表着，“他”又盯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