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帝视角(父亲的态度)

    救护车将她母亲僵硬的身体抬上车，当即宣告了死亡。

    地上的血越散越广，黏在地上，红的发黑。

    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她鼻孔，不断提醒她母亲的死亡。她连头发上都沾着母亲的血，一缕一缕的，是她平时最不喜欢的样子。

    没走几步路，她就直直地向地面栽去。恍惚中有人扶住了自己，只是觉得恶心，全身都好痛。

    谁也别动我……

    可是她没有一点力气推开别人了。

    她醒来的时候周围谁也不在，于是按响了铃声。护士过来询问她的情况，没做什么事。她走出病房，什么都没有了。站在走廊里，这一瞬间空虚感席卷而来。

    她拿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没有人接。

    她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明明只是失去了一个人，她却感觉什么都失去了。

    她没有妈妈了，爱她的她爱的都没了……

    一个护士出来，让她不要在走廊喧哗……

    晚上，爸爸终于来医院了，他大喘着粗气，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老婆呢？”

    她泣不成声，一直在道歉。

    他颓废的放手。

    她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气馁的模样，整个人丧失了生气，往日的光辉突然就消散了。

    然后就听见他大哭起来，蹲在地上那么的狼狈。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

    陈友道去自首了，他揽了所有的罪，执行死刑。

    秦文举报了他的父亲。他父亲被捕前说：“你的母亲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她曾经也是我心爱的妻子啊。”

    他不肯相信，如果不是，这后来的一切算什么？

    他所受的委屈和他伤害的人，还有那么可爱美丽的她。

    他要怎么忍受，自己让她发生这些……

    颓丧了好几天，他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明明为她学了那么多，却都没有机会了。

    他准备前往警局自首，他找不到自己的结局，本来也应该死在牢里的。

    可是刚出门就被几个大汉抓了回去，他竟不知道门口什么时候守着这些人。这些人成天守着他，生怕他去死。

    他开始惶恐，满脑子都是程思卿，那时候你是不是也像这样的恐惧，无助？

    程思卿和爸爸准备了妈妈的葬礼，没有什么人，就他们两个还有最关心她的导师。

    夜里她突然想起那封信，跑到书房去看，没有移动的痕迹，看来她还没有来得及翻开。她拿出那封信藏起来，偷偷地烧给她。

    “我知道你只是没来得及看，你可以慢慢看的，都是你的，好多好多……”

    她多么希望世界上有鬼啊，就不会生死两别了。

    丧葬结束的时候，她和爸爸说：“我告诉了妈妈你给她写了信，她看了之后很羞涩。”她打趣爸爸说：“想不到你还会写那么羞涩的文字哈。”

    爸爸没有回复她，过了一会儿说：“你妈妈走了……你想走也走吧。去哪里都好，你是自由的，她希望你幸福。”他并没有说自己。

    她突然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好像什么都不属于她了，但还是点头说：“好。”

    她在家里住了几天，爸爸都没有再回家，打电话过去，也不怎么接，偶尔接了一下也急匆匆地挂掉了。

    她什么也说不了：“只能说一句照顾好身体，不要太忙了。”

    原来，爸爸有空只是因为妈妈在……

    他很难受吧，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打算离开了，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上有一张纸条：小卿，我知道你是个敏感的女孩。请不用担心，我不会束缚你的生活，只是你妈妈不在了，我也不知所措。我不敢回家，你也自由吧，不用牵挂……

    她蜷缩在地上哭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她带走了妈妈的合照还有一点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莫名地想回到那个地方。它本来也被她当做家了。

    其实即便不管秦文，大强还在那里呢，不知道那么多天，它还好不好？

    他肯定在怪自己带了陈友道来，我也怪自己为什么要让母亲以为他们没有威胁。

    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因为自己，一个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心……

    她要去怪谁呢？

    没有人能够预料，没有人能够承担……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了宅子。

    开门的时候她还想起门上露着妈妈的指纹。

    刚进门，大强就冲出来，强壮的身体马上把她扑倒了，她抱着大强哭着笑了：大强啊，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开，那我怎么办呐……

    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她还担心秦文会不会在，结果是她多虑了。他大概是不会想回到这里了。

    厨房乱七八糟的，看来它还是很努力照顾自己了。

    那天之后，她也不知道秦文他们怎么了，只是听爸爸说，陈友道会被执行死刑。

    他没有提到秦文，算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恨什么，只是觉得，从来什么都没有，现在竟然感觉什么都失去了，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