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走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睡在我的床上是有些震惊的，以为会有那种半夜悄悄回房间的故事啥的。
他笔直的躺在边上的一角。
“嘿！你醒了没？”
他睁开眼睛：“怎么了。”
“感觉睡得有点不舒服。”
“是啊。你一直过来搂我，我很惶恐。”
“……”
我叠坐在床上：“我有点饿。”
他站起来，拿过一条小毯子遮住下半身……
“你害羞什么啊？这不是正常的吗？”
他甩掉毯子，站到我面前：“怎么，你想看？我倒是不害羞，你也别羞。”
我瞟了一眼，有些尴尬，憋出一句：“这睡裤挺软的哈。”
他捡起毯子出去了。
洗漱完我到楼下从房间里放出大强，许久没让它活动了，那股热情劲儿险些招架不住。
我带着他到院子里小跑，见到几个工人正在测量地面。
跑完之后，大强给我递来毛巾擦汗，我刚接过毛巾就看见它的一滴口水掉到了地上，勉强拿着干的边角给自己擦汗。
回到房间，秦文和我说，二楼阳台还挺宽敞的可以改个泳池。外面的空地建个生态池，养连养鱼都交给我搭理。
“哇哦，好像当家主妇。”
他端着早餐出来，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你不会喜欢我吧？”
“对。”
“一点都不隐藏的吗？”
“隐藏什么？这是我的事，不敢承认的话，要等到死了当遗言说吗？”
“那我也喜欢你。”
他没有理会，放好碗筷喊另外两个人吃早餐。
“你让我回去，我和他们报平安，让他们不要找我了，然后我再回来好不好？”
他转过来：“你怎么回事？”他不耐烦起来：“不用你喜欢我。”
“你们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想随心所欲。我在这里被温暖，被治愈，我就想和你们一起生活。”
他一脸平静，甚至是冷漠：“这不是爱，不是喜欢。”
“遵从内心啊，管它是不是。”
他突然吼道：“怎么？你是要和我们一起坐牢，还是等我几十年？或者往后的日子里，我们的孩子所有政审都过不了？”
我被他吼的有些害怕，委屈的憋着眼泪：“这个不是大问题呀。”我哽咽了：“如果，如果一辈子都为别人活，我自己的生命有什么意思？”
“我好不容易认为，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普通的女孩，你却告诉我，我不配，是吗？”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企图用这些自嘲的话唤起他的心软。我笃定他是心疼我的。
他冷静下来，手掌抚我的头：“我们不合适。”
他停顿了一下：“我既然做了这些违法的事，就没有想过要一个家。多一个女人互相慰藉是我这些日子里最好的消遣，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我思考着话里的真假，“那为什么要碰我？”
“你很美，我不止一次说过，你很美。脱俗干净的美，因为不幸的经历让你变得没有庸人的气息，你是智慧的，美好的。”
“所以那天的’对不起‘是这个意思？”我迫切的想观察出一些破绽，我运用所有的心理逻辑去分析，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参透人心……
“对。”
“为什么要选择我？”
“因为缘分，一切都很巧。恰巧是你，恰巧你比别的女人都好。”
我咬着嘴唇再说不出话。
梁辰过来一把推开秦文：“怎么又欺负她，友道，上！”
“等等！”
梁辰凑过来：“怎么了？小眼睛都憋红了。”
“你们怎么想我的？把我留在这里。”梁辰的手顿住了。
“我是人质，你们是罪犯。我们不可能共生的，你们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听着我的建议，和我一起玩，陪我保护我。怎么了？你们直接伤害人不够，开始做心理研究了？打算从心里击溃吗？”
“说什么呢？”友道走过来：“这混蛋对你说了什么？”
我迈开不让他们碰我。
“既然这样那就人质有个人质的样子吧。把我关起来，捆住手脚，杀了抛尸野外。正好，外面的树已经落了，丢在里面化的也快。”
秦文皱起眉头。
我继续说：“或者按动手里的开关，世界上再也没有我了。你们……”。我再也忍不住哭声：“你们去找别人做实验，去玩，别人。”
我甩头走了，走到院子里，不知道能去哪儿。
我听见屋子里传来打斗声，都与我无关了。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脸上有青有紫的出来。
看见他们，我好不容易憋下的眼泪又要涌出来。
我指着大门：“把它打开。”梁辰愣了一会儿，乖乖地把门打开了。
我走到门边，难过的呼吸都不利索了，好像这样的难过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我现在走出去。要么我死，要么让我走……”我看着秦文的眼睛，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我转过身，迈出脚步。
没有一个人拦我。
我不相信，怎么会都是虚假的呢？如果我现在晕倒了，会不会有人冲上来把我抱回去，然后说“对不起，别走。”？
走了好久好久，我看到了公路，一马平川的公路。
我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让我死啊，让我死啊！我不想走……
我以为我找到了，我以为我差点就能明白什么是爱了……
我在路边哭了好久好久。有一辆路过的车停在路边，一个男人下车。
“小姑娘，需要帮助吗？”
我哭着摇摇头。你看得到吗？监控里面有没有我的身影，你再不来，我就和别人走了……
“我帮你报警吧？”
我抽噎着赶快回答不用，我只是和家人吵架了。
“你有点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赶快吹鼻涕，用纸遮住脸：“大众脸吧。”
普通人不爱看公关的文件，不代表没有人看过我的寻人启事。
他蹲在路边抽起烟来：“遇到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
我把头埋进膝盖，不想说话。
“人难免有许多伤心事的。你这样一个女孩子蹲在路边很危险的。”
“我没事的，家就在附近。我和家里人吵架了，在等他们找我。”
“我陪你你会儿吧。”
“不用。你走吧。他们很关心我的，肯定马上就能找到我。”我担心露馅，赶快赶他走。
他吐了最后一口烟：“好吧。你要注意安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