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清醒
忽然传来广播：“亲爱的顾客朋友，你们好,！现有一位身穿粉色公主裙，扎两个小辫子，脚上穿着凉皮鞋的两岁女童在园内与家人走失，名字叫文文，如果有顾客朋友发现，请速联系工作人员，家属将会重谢，非常感谢各位的聆听。”
广播响了两次，我看看怀里的孩子，她兴奋地指着发出声音的喇叭：“咦？咦？”然后扒我的脸去看。
我教她念：“喇叭。”
“喇叭~叭”
“文文真棒！”
路上她指着冰糖葫芦，我给她买了一串。
路过旋转木马的时候她非要玩，我就带着她坐上去了。
她笑得好开心，好干净。我真想把她捧在手心。
秦文坐在旁边看我们玩，除了付钱，他属实没什么意思 。
“你就知道陪这小孩，人家妈妈都来找了。”
我答非所问：“小孩太可爱了，以后生十个！”
“呵呵，真的假的？”他撑着下巴看我们一圈又一圈的转着。
文文乐得哈哈哈的笑，不知道这么简单的游戏有什么让她那么开心的。
玩了两次，我刚抱她下来，她就指着一处喊妈妈。然后抬头看看我，戳戳我的脸，又指着远处的人喊妈妈。
那个人和我穿着一样的裙子。这裙子只是有点小贵，撞衫很正常，难怪文文认错。
我抱着她过去，盘算着她要是一个恶毒的妈妈我要怎么保护她？
刚过去那个女人就一把抢过孩子盯着我。孩子被她勒得挣扎起来。
“她难受你看不到吗？”
她的气似乎更盛：“吼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她！”
我很唾弃：“笑死，你把她弄丢了有脸在这儿哭！要是遇到坏人，你等着哭死。”
那位母亲语塞，秦文搂住我：“这位女士，你应该说的是谢谢。”
她松开文文，文文伸手给她擦掉眼泪。，
“谢谢你们。”
“她怎么会走失？”
这位哭哭啼啼的母亲说：“我们刚刚在一个店里，她肚子不舒服，店里没有厕所，她没忍住拉裤子上了。给她换裤子之后，我想着丢人家店里不合适，就出去丢，转眼她就不见了。”
文文跟着念：“不丢，不丢。”
原来是误会了。
秦文说：“广播里不是说重谢吗？”我在旁边不说话，如果真的在意这个孩子，不会舍不得吧……
她有些窘迫：“您看，一万可以吗？”
秦文沉默了一下：“扫码？”
“可以。”她拿出手机，秦文却收回手：“看好你的孩子吧，我不稀罕这一万，别人可不一定。”
他拉着我走了，我有点舍不得文文。软糯糯的小脸抱着我叫妈妈，怎么不幸福呢？
“那么喜欢？”
“嗯。”
“以后生，你自己说的十个，少一个我都看不起你。”
“呵！劳烦您看不起我。”
他停下朝我笑：“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初中生都知道。”
“呵呵~到时候可别又喊‘不行了’，‘不要’。”他皱着眉学我的样子，我马上给他一个肘击。
“你以为我们什么关系啊？”话一出我就后悔了，他沉默着没有再回应。
事实的确如此啊，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
我大步跟上他：“去哪里呀？文文。”
“嘿嘿~”
看我傻乎乎的样子，他回我了：“还想玩什么？”
“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走。”
餐馆里，我们点了火锅。
抱了那么久的小孩真是累坏了，我吃的狼吞虎咽。真的好喜欢虾滑，qq弹弹，鲜甜鲜甜的。
我还喜欢牛肉，还有肉丸，番茄，菠菜，西蓝花……
“慢点，赶不上你吃的速度了。”
我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酸梅汤，笑嘻嘻地看他：“这个也加进去，还有那个。”
他一筷一筷地夹菜到锅里。
吃完之后，我们开着小车“嘟嘟”地回家了。
他开车很稳，我在车上睡了。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拍醒我：“前面有交警查酒驾。”
听闻，我赶快拿出口罩戴起来，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那么熟练地配合了。
“车上就两个人？”
“嗯。这是我女朋友，玩累了。”
我回了“嗯”的一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吹口气。”
“呼~”
“好。请慢走。”
作为失踪人口，其实警方也不好调查吧，何况我还那么配合。他们无凭无据又怎么调查人家？
如果当初我没有发出任何讯息，父母是不是就不用为我担心，也不用调查，我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生活？
管它呢！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下一秒我就死了。
没什么好顾虑的，我就要这么自私。我睁开一只眼睛偷瞄。
“怎么了？”
“没事。你看路。”有了上次的极速拨方向盘的经历，我是不敢打扰他开车了。这哪能分心！
回到家后，梁辰和友道还出来给我们开门。背着夕阳，好像进入了璀璨的城堡里……
下车后，梁辰就拉着我们到厨房：“估计你们回来的晚，晚饭刚做好。”他高兴地招呼我们坐下。
我保持着微笑，颠了颠胃，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应该消化了一些吧。他那么期待，吃一点也没事。
秦文抢过我的碗：“再吃你不难受？”
“一点点。”我拿过碗。
梁辰一个肘击打在秦文身上：“你个没良心的，吃了也不说。”转而对我说：“吃不下算了，上去洗漱放松一下。”
秦文跟着我上楼了，拐角处还挂着那幅奇怪的人脸画。
“这院子那么大，你怎么不修个水池呢？鱼池还可以养养鱼，要是泳池还可以游泳。”不过转念一想，他哪有空啊。平时不是饭点都不怎么见到他，偶尔陪我玩也是难得的。
“嗯~”他点点头，思考着说：“你说得对，是应该给这房子加点生气。”
上楼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卸下一天的疲惫和愉快，我放空心情到浴室冲澡。
出来躺在床上，看着钢琴，在心里编出一段曲子。
他说喜欢女人的胸，是因为每个孩子曾经都从这里得到了温暖和温柔吧。他是不是想妈妈了，我也想妈妈了。
妈妈，我好想你。
无论是哪一个……
这一瞬间，我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突然从往事里走出来了，突然变得开阔。心里很轻松，好像可以飞跃起来，二十年的纠结突然变成了对生活的渴望。
我想和他们这样活着，学会爱，才能处理痛苦。这个释然来源于和他们在一起的痛快和自然。我对自己无所顾忌的时候，就是我明白生活的样子。
我不知道如何表达了，只是忽然觉得能够真心地接受过去。
我们从来都不需要探索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们只需要按着自己本来的样子去生活。我们不该在生活中总结理论，然后用理论去套生活。
我们或许要静下心来，就算很多时候套对了，但生活是灵动的，不是公式，对不对在自己。
理论没错，但它不是生活，生活从来就没有什么既定的轨迹，爱也是。
我一直以为，我这颗柔软怯懦的心需要一个热烈而疯狂的“诗人”来爱，可是现在它开始动容了。
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伟大，我只是想被知晓被关心罢了，而现在我已经感受到了。
我的导师啊，我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