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宝贝,让我抱抱你
一阵惶急的敲门声将陆向南在小憩中吵醒,他哑声喊了一句“进来”,从办公桌上起来,趴睡太久的姿势让陆向南眼神充满疲惫。
进来的人是林江,他反应踌躇,言语间欲言又止:“陆先生、我……”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向南不喜欢扭捏的作为,眼底闪过一抹愠怒:“有什么事直说。”
林江压下心里的胆怯,直言道:“陆先生,乔乐他最近状态似乎不太好……”
乔乐?!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陆向南耳边炸开,脑中的疑惑破碎得四分五裂,拼凑不出个所以然。
乔乐,不是死了么?陆向南当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身体,再环视了一遍办公室,自己,不是也去找乔乐了么?
有个可怕的念头在陆向南心底敲响,自己重生了。
但随之,这股可怕的情绪很快又转换成失而复得的窃喜,他刚刚听到林江的话了,乔乐还好好的。
不,林江似乎说了,他不太好……
林江睹见陆向南愈加难看的脸色,心知自己多事了,正想启口道歉,却见陆向南慌忙地从椅子上起身,什么都没有收拾,只拿了桌上的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陆向南第一次觉得,四十千米的距离对他来说,远极了……他可以再次见到那个牵肠挂肚的人。
陆向南到楼下的时候,乔乐没有听到,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开得有些大。
陆向南站在了客厅门口,睹见那个坐在沙发上弱小的身影,淤积在心口许久的那股悲凉,又再一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情难自已,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乔乐。
一鼓作气快步走到那人的面前,将那个瘦小的身躯用力往怀里带,又担心力度太大弄疼他。
乔乐被扑面而来的这个怀抱吓得窒息,正想推开之际,从头顶传来一声干哑又熟悉的责备声,那人搭在乔乐背上的双手伸过去捂了捂乔乐的耳朵:“怎么开这么大声音,伤了耳朵……”随即空出一只手拿了遥控器调低了音量。
乔乐以为自己做梦了,不然陆向南怎么会突然回来?又怎么对自己这么温柔呢?
可又贪恋此刻难得的温柔,乔乐缩在那人怀里,颤抖着身子不敢作声,他担心一旦出声,这样的美梦就会很快醒来,这个家又陷入一片寂静寒冷。
觉察到怀里的人几分不对劲,陆向南将他拉开了一些,细声问道:“怎么在发抖,是不是冷?”
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乔乐披上。
外套上的体温还若隐若现,让乔乐有股难以置信的真实,再次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在确认什么。
下一秒,那人对自己笑了:“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意识到自己不是身处梦境的乔乐,乍然像一只触碰到利物的幼兽,一下子从陆向南怀里弹开了,埋下头,张口就是着急忙慌的道歉:“对不起……”
被人拒绝拥抱的陆向南也猝不及防,怔愣了一下,心疼地看着乔乐低头颤抖的样子,像足了一只受惊的小猫,他声音一直不敢太大:“为什么道歉?”
乔乐始终不敢抬眸,他觉得陆向南反常的行为,应该是今早自己抽血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我不该和陈医生说不舒服,那、那些维生素,我、我没吃……”陆向南警告过他,为了血源的稳定,不准他乱服药物。
在乔乐的定义里,维生素可能也算是药物的一种吧。
陆向南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乔乐,竟然惧怕自己到这种程度了吗?
也是,后来这两年里,他没再给过乔乐所谓的安全感。
陆向南往乔乐的身边再靠了靠,敛去了那股狠厉的气息,试探地触碰了乔乐的手,那双小手很瘦、很凉。
“没事的,”他轻轻捏了捏乔乐的指节,想让他放松,然后将整只手包裹在自己干燥的掌心里,“你哪里不舒服?”陆向南抬手探了探乔乐的额头。
所幸,没有发烧。
乔乐对于突如其来的温柔不太适应,绷着身子僵硬地坐着,回答时也支支吾吾不太顺畅:“没、没事了,我、我今天睡了一上午,没有不舒服了……”他的声音很小,准确来说,应该是有气无力。
刚刚顾着拥抱乔乐,陆向南这才仔细看了乔乐一番,沉默的眼角眉梢衬托着一双如水的眼眸,干净清澈得让人挪不开眼,可是,嵌着这双水眸的脸庞,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刺目的锁骨,乔乐什么时候瘦成这样……
陆向南压下心中的酸涩,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乐乐,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刚刚没有抱够,余生也抱不够……
乔乐还没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就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抱起,整个人离开了沙发,被放在男人的腿上。
乔乐的瞳孔明显震动了一下,没有被抱起的惊喜,而是恐惧。
他不太明白,陆向南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有这些异常的行为,心急之下,冒出了一个可以解释得通的想法:“陆先生,您、您喝酒了么?”
如果不是醉了,怎么会有这般让人着迷的举动,乔乐若不是被恐惧支配,又会再一次沦陷在那甜蜜的陷阱中。
抱着乔乐的陆向南一直用手轻轻拍抚着乔乐的后背,这么大的人了,却没什么重量,好像轻飘飘地浮在自己腿上,心疼之际的陆向南被乔乐的话气笑了,看着他一直坐立不安的模样,干脆承认道:“嗯,喝了不少。”
听到这样的话,乔乐一直悬起的心脏,才慢慢放了下来,假若陆向南喝了酒才有了这样的举动,就不是因为自己犯错了,应该不会在下一秒又要面对那些措手不及的冷讥热嘲,待陆向南酒醒之后,应该会恢复正常的。
乔乐这样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喝了酒的人,身上却一点酒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