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猜测
自告别张掌柜之后，一行人又走了半天。
一路上保持怪异姿势的徐乐，也获得了一个好消息，
原本【山鬼变—燕山君】与林城隍馈赠的融合进度一直很缓慢，听从牛卓的“意难求，形易得”之言后，进度忽然快了起来，已经突破了第一个阈值。
当前进度21/100
自己也获得了一个特殊的提示：
恭喜参知大人，获得自悟技能——
【跃涧】
猛虎跃涧，躬身屈膝，蓄势待发，不怒自威。
蓄势出击，斩出自身100-300伤害的一击，伤害视蓄力时间而定。
注：此技能为自悟技能，不占用技能栏。
这个技能，想来和自己观想山君的姿势有关系吧，再看看林城隍馈赠的光球，果然黯淡了些许，也小了一些。
苦于没有实战，徐乐也不知道这个技能的威力到底如何，不过看描述，总感觉满满的既视感。
徐乐想了半天，忽的握拳捶掌，大喊道：“斩天拔刀术！”
把小承弦吓了一跳。
徐乐原本还为怪异的姿势，抱怨不已，现在倒是满脸笑意的接受了这一步伐。
只有牛卓有些诧异，不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也被满脸的须发遮掩，没人看见。
三人终于在大日当空，烈阳正辣时，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大河渡口。
是的，三人准备走水路前往玄都，所谓泾阳省亲自然只是说辞。
漕运远比山路更为便捷，也更快速。
只可惜，不知为何，原本应该人来人往的渡口，此时竟无船家摆渡，只有几艘横亘着的破败走舸，凸显着此处渡口，曾经的繁华。
“不对，不对，太奇怪了。”徐乐喃喃自语。
小承弦昂着头问到：“怎么啦，徐大哥，有什么奇怪的。”
看了看沉默在一旁的牛卓，徐乐开口道：“我们一路走来，都太安静了，先是张家集市，再是此处渡口，本该都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现在十室九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承弦举手回答道：“先前张爷爷不就说了吗，河南道大水泛滥，多有灾民流离失所。”
“那是河南道，此处乃是京畿道。河南道大水这边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边的人也变成流离失所的灾民了吗？”
小承弦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看向牛卓。
只见牛卓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徐乐见状，脑海中抑制不住地迸发出来一个想法。
饿殍枕藉，哀鸿遍野，易子相食，鬻女求生。
这十六个字，说的轻松，写的简单，背后却是数不清的皑皑白骨，算不尽的莘莘性命！
想法刚出来时候，自己都吓一跳，徐乐吞了一口唾沫，内心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次大水泛滥而已，不至于此。
先前徐乐在渭州城前看到的灾民，尽管面黄肌瘦，却无性命之虞。是的徐乐下意识的认为，那就是灾民们的普遍状态。
等到河水褪去，这群背井离乡的庄稼人，自然需要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
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自己想当然的那样！
想到自己在刘家庄遇到的李亥一行，掠夺青壮财务，或许不是偶然。
这一幕在整个京畿道各处同样上演着！
再看牛卓，只见嘴唇翕动，徐乐却依旧懂了那两个字的意思：
“流寇！”
牛卓作出了和徐乐一样的判断。
那群灾民，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灾民，而是应该称之为流寇
流者，移也；寇者，匪也
指的是到处转移、没有固定据点的盗匪。
徐乐根据之前的琐碎信息，结合自己的一些猜想，大致的拼凑出了一些前因后果。
今岁连绵大雨，使得大河水位暴涨。最终改道决堤，造成大灾。且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只知道河南道首当其冲，滔天的洪水在境内肆虐，是灾情最严重的地区。
无数百姓因此流离失所，被迫远走他乡图谋生路。
但是在路上，因为某些人的别有用心，假借无声老母之名，开始在灾民中传教，本就活在水深火热的难民们，很快被宣传的真空家乡所吸引，他们的肉体已经饱受摧残，所以他们渴求精神的救赎。
或许那个宣传罗教的人，可能真的掌握了某些秘术，救助了灾民，使得灾民极大程度的拥护罗教，就这样，罗教之名在灾民中一传十，十传百，百传万，终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势力网。
于是，那位神秘的老母，利用民众心中的威望，开始大面积的洗脑，甚至可能说出某一个口号“无声老母，真空家乡”，目的就是推翻大乾，再造乾坤！
于是那些灾民，无论是狂热的信徒，浅信的灾民，又或者被裹挟的群众，都开始了统一的行动，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
他们劫掠的不只是财务，还有人！
人才是一切的根本！
无论青壮，妇孺，他们都需要。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不断地给他们洗脑，再加上此界民众本就民智未开，天然的有着从众心理。
在大多数人信仰无生老母的情况下，他们自然而然的会跟着一起信仰，无论他们内心深处是否认同这个教义。
而那些能看破真相的人，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唤起民智的人。
很快就会消失在人群中。
就像是一枚石子跌入汪洋，泛起的涟漪很快就被波浪抚平。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组织构成，使得他们并没有像是真正的丧心病狂的匪徒，嗜杀成性，他们如同蝗虫过境，掠夺走一切所需要的，却也不会赶尽杀绝。
张家集市与渡口，两处地方必然是遭遇了流寇的洗劫，才导致了这般破败景象。怪不得整个集市，只有几家烟火，只有几个老妪老叟，张掌柜因为跛足，无法随行，才被留了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想到这里，徐乐又有了新的疑惑，询问起一旁见多识广的牛卓来：
昨晚闻到的肉香是什么呢？张掌柜虽然吃的只是糙米稀粥，囫囵度日，却也不至于吃那香肉。而且张掌柜也不像是那等抠搜之人，一早特意起来为我等熬粥。
徐乐接着提问，捋了捋思绪。
除非……
除非有人让他这么做的！
而有能力在流寇掠境后，让张掌柜烹肉的，恐怕也只有流寇的匪首。
昨夜炖肉，今天恐怕就要回来取肉了，这就是张掌柜早上为何催促自己快些赶路的原因。
如果这样，那张掌柜此刻……
抬头与牛卓对视，发现牛卓并无发表意见的想法，想来牛卓已经想通关节，接下来，让徐乐自己做决定。
一时间，徐乐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