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今天最骇人听闻的新闻莫过于c城百佳商场发生的一起剖腹取婴的案件。嫌疑人被当场逮捕，而受害者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身亡。
警察公布了对嫌疑人的初步调查。嫌疑人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此前因为精神疾病而辞职，目前处于失业状态。除了严重的失眠和焦虑症外，还患有妄想症，坚持末日论调，此前网上流传的合成视频也大多是出自此人之手。这次剖腹取婴后接受警方调查时，她还坚持认为孕妇已经被外星生物寄生，自己只是想要解救婴儿。
在得知被剖腹取婴的孕妇已经身亡后，网友们纷纷痛斥这个女疯子的丧心病狂。甚至有人把矛头对准了那些同样持末日论调的网友，认为这些人都是人生的失败者，对未来失望才搞出末日这一套危言耸听的论调，其危害堪比西方的愤青和日本的家里蹲。
由于精神病人不用负刑事责任，自然也不用送进大牢，只能送往精神病院做强制治疗。
所以肖白也被关押进了一家精神病院。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开始审问肖白。他们在一个四面墙全是白色，只有门上有唯一一个窗口、窗口上还封有铁条的房间里。
肖白坐在一把铁皮椅子上，身体和双脚都被束缚带紧紧的绑住了。在她身后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肌肉发达的人看着她，生怕她突然暴起逃走。
她不止被绑住，头上还带了一个布满电线的头盔，似乎是个测谎仪之类的东西。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有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吗？”戴眼镜的医生开口问道。
“我亲眼看见的。”肖白说。
可戴眼镜的医生看了一眼仪器，上面显示她撒谎了。
医生没有拆穿她，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看到了？”
肖白想了想，说道：“就是我的邻居被你们试图寄生的那晚。”
医生拢起双手，继续问道：“当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你是如何得知的？”
好吧，看来他们是自己承认了。可惜肖白现在自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她身上也没有任何录音设备。
“心灵感应吧！”肖白胡诌道。
医生看了一眼仪器，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谎言。
果然人类都会撒谎，怪不得他们互不信任，一盘散沙。不像他们虫族，永远以女王的指令为唯一信念，从无二心。
医生没有戳穿她，只是给她看了一段视频，告诉她：“你哥哥来了，现在就在医院会客室等着见你。”
这是不言而喻的威胁！
视频里，是由一段时间未见的大哥，他没有穿警服，在接待台询问签写了身份信息后，就被送往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等待。接待台的女人在送走大哥后，就转身朝着监控摄像头，暴露出她那长满海葵般牙齿的嘴巴，甜美一笑。
医生关掉视频，肖白明白他们的意思：你大哥在我们手上，是生是死全看你是不是说真话。
肖白：“我要先见见我大哥。”
医生答应了她这个请求。
不一会儿，她大哥就被领了进来。
肖峰看着妹妹象犯人一样被绑在椅子上，心里很是心痛。他当然也知道妹妹这次犯下了难以弥补的伤害。本来他是绝不相信妹妹会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的，可现场视频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
他只是怪自己疏忽，上一次来就应该发现妹妹的不正常，应该把她带回家的好好修养，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虽然他也知道精神病人不用负刑事责任，可对孕妇还有她的家人，他却依然有着深深的愧疚。
他这次来是想申请，看能不能把妹妹转回到离家比较近的精神病院，这样也方便家人看望和照顾。可医院却拒绝了他的申请，说病人现在对社会依然有着极大的威胁，不适宜转院。
好在他们还肯让他见一见妹妹。
一见到妹妹，肖峰本想过去抱抱她，却被她身后的医生制止了。
“她现在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可能会把你也当做外星生物攻击你。”戴眼镜的医生说道。
肖峰无法，只好放弃，好在看妹妹的神态似乎很平静，并没有像失去理智般大吵大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精神病患者。
他在妹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不是想见见你哥哥吗？现在他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戴眼镜的医生说道。“需要我们离开，让你们兄妹单独相处吗？”他问道。
肖白摇了摇头。如果让他们以为自己对哥哥说了什么秘密，恐怕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哥哥活着离开的。
“你受伤了吗？”肖峰心疼的看着妹妹，他很想紧紧抱住她，让她知道还有自己这个哥哥可以依靠，可他现在却不能这么做。
肖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受伤。“爸妈怎么样了？”肖白知道他们肯定很难承受这个打击。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肖峰告诉妹妹。
虽然这件事已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可老两口很少上网，周围的人也刻意隐瞒他们。
不过也瞒不了多久，那些自媒体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这些事都无需妹妹操心，她只要养好自己的病就可以了。
“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等你好转了，我们就想办法把你转回家里那边的医院，这样爸妈和我就可以经常来看你。”
肖白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就连哥哥也把她当成了疯子。可她要见哥哥还有其他目的。
“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堡垒游戏？”
“记得。”肖峰说道。他小时和妹妹会经常用各种物品搭建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空间，想象着有各种怪物来攻击他们，而他们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哥，你在家里帮我建一个地下堡垒好不好？里面要储藏满食物，可以一家人都住在里面的。”
“好。”肖峰答应下来：“我一定会帮你建好，等你好了就住在里面。”
“记得一定要用水泥建。”肖白叮嘱他。
“好。”肖峰点头答应。如果一个地下堡垒就能给妹妹安全感，那他一定会给她打造一个十全十美的地下堡垒。
肖峰离开后，医生就迫不及待的等着肖白的自白了。
可肖白坚持要看到哥哥买票离开c城，她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因为韩牧曾经告诉过她，在女王孵化出第一批虫族战士之前，为了女王的安全，其它的虫族都不会离开女王身边太远。
所以大哥只要离开c城就是暂时安全的。
看着他们在机场传回来的视频，确认大哥已经登记后，肖白终于招人了自己信息的来源：
“是韩牧，所有的事情都是韩牧告诉我的。”
测谎仪器显示，她没有撒谎。
肖白被重新转移进了一间四面墙都是白色、只有门上有个小窗的狭小房间。关在这种房间，没疯的人都要憋疯。肖白却毫不在意，因为她内心已经被愧疚占满了。为了自己的家人，她出卖了韩牧。虽然是两难选择，她也是不得已，但出卖就是出卖。也就是说在家人和韩牧之间，她选择了家人，把韩牧推向了危险的深渊。
而他对此还一无所知。
如果他没有遇见自己，至少现在的他还是安全的。
韩牧把现场的新闻看了不下一百遍了，他看到了肖白捧着婴儿走出来的茫然，看到了她被警察压在地上还在竭力的保护婴儿。他并不相信新闻上说的什么剖腹取婴。可当他申请要见肖白一面时，却被以他不是直系亲属拒绝了。
媒体很快就找到了肖白居住的这个小区，嫌疑人不在家，邻居就成了最好的采访对象。小区里最近有很多人都搬走了，尤其是有孩子和孕妇都家庭。
韩牧也不胜其扰，只能到地下室躲清净。来到地下室，看到的满满都都是肖白给他准备的物资，还有他身上穿着的毛衣，也是她亲手织的。想到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自己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韩牧就有些亏欠。
韩牧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精神病院里被折磨到死。有了上次萧青山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他要在寻找帮手方面要更谨慎。
就在他在脑中筛选人手时，门铃突然响起，传来大哥的声音：“韩牧，你在家吗？”
韩牧只能暂时中止自己的筹划，离开地下室，打开别墅大门，门口站的果然是他大哥韩振。
“你怎么会过来？”韩牧对大哥突兀到访有些奇怪。
“啊——欠”大哥打了个喷嚏，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来看看你呀，你没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大嫂呢？她应该快要生了吧？你怎么不守在她身边？”
“你大嫂看了新闻，感到很不安，所以要我来看看你。”
“那你更应该在家里陪着她了。”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你大嫂那边有安保人员，倒是你，真的没事吗？”韩振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能有什么事？”韩牧还是死鸭子嘴硬。
“怎么会没事呢？你上次还带她一起去基地开会，她那时也不是你的秘书吧？”大哥戳穿他。
“她平时跟你在一起，你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吗？”
“她是清白的！”韩牧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清白，几十亿人大概你一个人认为她是清白。你为什么认为她是清白的？你有什么证据吗？”韩振对自己的弟弟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我没有证据，但我了解她。”
“有多了解？你们认识有多久？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难道要连我这个大哥也瞒着。”
韩牧只能揉眉，对大哥说道：“等时机合适了我就告诉你。”
“看来你真的有秘密要瞒着我这个大哥了。”韩振叹了口气，说道：“到你家来，连口水都没有。帮我倒杯咖啡总可以吧。”
韩牧依言去给大哥到咖啡，他打开装咖啡豆的柜子，正准备问大哥要那种咖啡豆，就感觉大哥走到了自己身后。
他正奇怪大哥这么心急，肩膀上就传来一股刺痛。他回过头，就看见大哥嘴里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触手，触手的尖端正咬在他的肩膀上。
一股麻痹感从他被咬的伤口一直蔓延到他的四肢和大脑。在他晕过去之前，他听到大哥对他说道：“不要害怕！我们将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看着弟弟在麻痹毒剂的作用下缓缓倒下，韩振并没有丝毫心疼，而是走过去打开了别墅的门。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走了进来，把韩牧放上担架，抬出去，外面正停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
救护车带着韩牧一路驶离。对于其他毫不相干的人来说，似乎是38号别墅的业主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