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野人家

    昏迷中，肖禹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境中肖禹蜷缩在襁褓中，孤零零的面对着莽莽山林，后被一位中年人抱走。接着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直至脚下一滑，一个孩子从山崖坠落。

    “秦先生快里面请。”门外一声苍老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传进肖禹耳中，随后一位老者推开了门，身后跟着一位同样上了年纪但看起来十分健硕的老人。前者正是肖禹养父，肖山，一位采药人；后者便是远近闻名的医家秦先生。肖禹父子经常和其打交道，因此朦胧中辩识了出来。

    “小禹这次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啊！”秦老坐在床前把了把脉，又在肖禹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叹息道。

    “秦先生，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一救小禹，他才八岁啊！”说着，颤抖着双手就要跪下来祈求。

    “老山，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禹不管能？”说着还不等肖山双膝着地就一把将他搀起。

    “先坐，听我说老山。小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过小禹如今肋骨折断三根，腿骨一根这些还都可以医治，但他气若游丝，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我也不敢轻易下药，你要有所准备啊！”秦老如实的将肖禹状况说了出来，眼睛紧盯着肖山，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回答。

    “我不该放他出去采药的，不该放他的…”肖山嘴角颤抖着反复说道。这些天他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今天就没有进山；肖禹心疼父亲便要独自进山。起初肖山不放心，奈何磨不过他，便叮嘱肖禹在附近转转就回来。直到傍晚下了雨，心里莫名的忐忑起来，于是便冒雨进山寻找。好在在其他采药人的指引有了方向，但不幸的事依然发生了，找到他时，肖禹已经晕死在山崖下。

    “老山，你快拿个主意！”在秦老的厉声中肖山才回过神来，忙道；“秦先生尽管下药，但求上天保佑。”

    有了肖山的肯定，秦老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瓶子，小心翼翼的从中取出一粒药丸，又从药箱中取出药杵将其捣碎，化入水中，灌入肖禹口中。完毕后，又取出些药粉洒在肖禹骨折处，用粗布包裹一圈，然后用几片竹板夹住伤处，又用粗布包裹了几圈。一通操作下来，两位老人已是满头大汗。

    “老山，事已如此就看小禹命数了。如若他苏醒过来，你把他送我那去。”肖山看了看秦先生，又看了看肖禹，自然明白言者何意。

    “好，多谢秦先生。”说着就颤颤巍巍的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盒。肖禹知道里面有什么，有银子还有一株百年老山参，那是父亲的骄傲，他几次看到父亲默默的看着这株山参，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一样，眼里有光、有爱。

    “秦先生，这次多亏有你。这些银子和这株山参权且抵了药费。”肖山小心翼翼的将山参推了过去，似有不舍。

    百年山参，对于采药人来说也稀罕之物，更何况这株山参对肖山来说有一段故事，更视她为生命。

    “这山参我就收下了，但这银子决计不能再收。”秦老小心的收起山参，随即将银子推了回去。非是贪图肖山的山参，虽然这百年山很是罕见，但身为医家的他还是见过世面的。所为不过是肖禹用的上这山参而已。

    送走秦先生，肖山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肖禹，连连叹息；收养肖禹不觉八年了。那年他远行采药，在禹山的一处密林偶遇被遗弃的婴孩。也是因为无妄人伦之欢便收养了他，取名肖禹。这几年进山串镇都带着他，早已没了血缘隔阂；即便那株当年要用作聘礼的山参也不能及。如今，他只盼望着肖禹能够醒来，依旧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