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降卒
若水河畔。
二十万翼兵与二十万天兵隔着临川对峙，山岭之下，便是血色翻滚的若水。
司音和令羽同墨渊一道，正面迎击翼君，其他昆仑墟弟子领兵防范与翼兵和天兵交界处。
此战并未给王萌安排任务，只因墨渊说她前些日子才历劫，身上有伤，不便同往。
王萌反驳，“司音也历劫，为何她可以去”
墨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王萌，“他未受伤!”
转身便出去了。
昆仑墟上几乎只留下了王萌。哦 ，不，还有同样受伤了的玄女。
玄女刚刚被翼君打伤给扔了回来，丢在昆仑墟山下，还是叠风不惹，又将她抱了回来，给她疗伤。
玄女和离镜那档子破事在先，是以王萌此刻根本不打算搭理玄女。
于是直接对她视而不见，转身趁着夜色离开了昆仑墟，直上天宫去寻墨渊司音等人去了。
大帐里面。
墨渊和瑶光，还有天族的三位皇子正在研究阵法图。
突然帘子半开，王萌喘着气跑了进来。
一抬头，一群人齐刷刷的看着自己。
其中不乏已经呆滞的令羽，还有眨着眼睛的司音。
墨渊看着王萌，有些愠怒，“不是说，让你留在昆仑墟养伤吗？你又在乱跑什么？”
王萌一脸平静，“师傅，师兄们都可以领兵随你征战，怎么我就要留在昆仑墟我也可以出力!”
墨渊闻言似乎更加生气了，“你不是昆仑墟弟子，所以不必随同我们。”
“可我也是天族的一份子，翼兵都打到山脚下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要我留在昆仑墟当缩头乌龟吗？我做不到!”
王萌忍不住据理力争起来。
墨渊沉默了，连宋微微侧目看向墨渊，“上神，这位是……”
“羽山青羽。”
王萌自己自报门户了。
连宋点了点头，“是羽山一族的后人吧算起来和折颜上神还是亲眷。”
王萌闷声闷气的道：“算是!”
连宋赶紧劝道：“墨渊上神，据我所知，羽山一族修为极好，既然都来了，不若给青羽上仙一个机会，你看如何”
墨渊朝着令羽和司音摆了摆手，“带她下去换身衣服!”
令羽和司音对视了一眼，“是!”
然后两人带着王萌去换衣，墨渊和几位上神继续讨论关于阵法的布局。
……
如果有经历这场打仗而幸存下来的人，那么他一定会记得这场战事有多么灿烈。
瑶光上神率领素锦一族人为西南方开了道，然后皆陨歿。
墨渊生祭了东皇钟，其他天族兵士也损伤不少。
王萌还记得墨渊生祭东皇钟之前，同所以昆仑墟弟子说的两个字。
离得远，只能大约看个口型。
依稀猜测，是“等我”两个字。
然后就是一场新的乱局，擎苍被封印之后，翼兵顾手不顾尾，被天族杀的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于是便说要投降，由翼族大皇子离怨亲自带头，举着降书跪地请愿。
“天族的各位仙君上神，此战皆由我父君一力挑起，如今他以被镇压，我等实乃无力，特此受降，万望诸位……给翼族留一条活路。”
王萌抱着伏羲琴站在风中，双眼通红，“投降”
离怨点了点头，“是。”
王萌：“真心的”
离怨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真心的!”
王萌看了一眼四周，司音正在抱着墨渊的遗体哭，哭声悲悯，天地动容。
周围的人纷纷注视着司音和墨渊的遗体，偌大的若水河畔竟然只剩下的哭声。
王萌摇了摇头，“那可不行，你们还是……陪死去的天族兵士……一起下地狱吧!”
顺手弹起了伏羲琴，琴声入耳，如山崩地裂，声波顺着翼族士兵门横扫而去，于是一大片的翼兵像韭菜一样被砍倒在地，化为灰烬。
“你!”
离怨气的站了起来，“你竟敢杀降卒”
一声激起千层浪，不少天族士兵和上神们齐齐回头看向这边。
王萌毫不犹豫的拔剑砍倒离怨，离怨倒地，也看不出来死活。
随即朗声朝着周围的道：“诸位仙友，翼君擎苍，携其子离怨，离镜……”
眼神扫过地上跪着的胭脂的时候，王萌刻意跳过了她。
“父子为奸，意图毁天灭地，今擎苍以俘，唯剩其子和残部，何不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王萌的声音冷意渗透了骨髓，丝毫不亚于冬日的冰河，不少幸存的翼兵几乎是浑身颤抖的看着王萌。
有一个参战的士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杀降卒，这不好吧”
王萌立刻扭头瞪了一眼这个士兵，这个天族士兵看起来年纪不大。
王萌一步一步的抱着伏羲琴朝着他走了过去，这个小兵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这些罪人求情了你是混进天族士兵里面的翼族人吗？”
这个小兵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连宋赶紧上前挡了一下，看着王萌，“青羽上仙，他不是故意的，你原谅他吧！”
王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和连宋对视着，央错和桑籍见状也赶紧上前，生怕盛怒之下的王萌彻底暴走。
王萌轻轻的朝着三位天族的皇子笑了一下，笑颜如花，随即措不及防的转身，拨动琴弦，“铮……”
仅剩的翼兵降卒又死了一片，离镜赶紧护住了胭脂，狼狈了躲了一下。
桑籍央错和连宋几乎是看呆了眼，都说不出话来了。
王萌笑着看向三人，“三位殿下，还有什么疑议吗？”
桑籍刚想要说话，就被央错拉住了。连宋愣了许久，才勉强说了一句，“你这样，不怕神名有损吗？”
王萌抱着伏羲琴，只留给了天族士兵们和三位皇子一个飘逸的背影。
“我，杀之无愧!”
五个字，掷地有声。
很多年之后，不少人都记住了青羽这个名字，提起来第一反应便是惧怕。
成名的方式有许多，美名，恶名，但是如今日这般毁誉参半的，却是少数。
王萌拉着司音，撇下一众天族士兵和主将们，带着墨渊的遗体回到了昆仑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