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火
“红鬼，你回家看没有？”
“没有。”
红鬼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嗜血擂台的大门。
“你要在荒川界留多久？”
“到时候我休假了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好啊。”红鬼笑嘻嘻的说道。
雪如鹅毛，守门士兵点起火把，路上人还是很多，灯火通明。
红鬼闲的没事干，和他一起站着。看着纷飞的大雪，这是他们好久没一起看过的景。
不过一起回家的诺言终是没有实现。
夜半，街上的人散的都差不多了。
一旁的士兵也都早已自行离开，不知道去了街上那个魅魔的温柔乡。
青鬼杵着□□，一旁的红鬼跟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靠在他肩上。
“青鬼，你后面是嗜血擂台的大门诶。”
青鬼叹气，拍干净他头顶积的雪。
“都是假的。”
“好好，喝酒吗？我这里还珍藏了从帝都带来的好酒。”
红鬼像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那里又掏出一个酒壶。
“我不喜欢喝酒。”
青鬼无奈的说道，同时带上了点警惕。红鬼打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鬼，而他感觉红鬼还是没有变。
“喝一口呗，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红鬼把壶盖旋开，把酒壶口蹭在青鬼的嘴边。
“喝酒误事。”青鬼面不改色的说道。
“是啊，误我的事。”
红鬼的声音变冷，叹了口气，把酒壶盖子拧好。
“我想进去，你拦不住我的，青鬼。”
“我不可能让你进去。”
青鬼面无表情，心里想到总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最终，他还是没能拦住被欲望燃烧起火的红鬼。
红鬼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一张封锁卷轴，将青鬼束缚在原地。红鬼强行推开了大门，他和他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力卷了进去。
“该死……”
青鬼爬起身来，红鬼不见了。他环绕一圈，木制地板空荡荡的，唯有武器架上的兵器反射着银光。
他抬头向上看，上面空荡荡的像是一片白银色的天空。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向他拱手一敬，随即拿出武器向青鬼袭来。
“你的欲望是什么呢？”
一个邪魅的女声在青鬼的耳边响起。
青鬼心下一惊，但是顾不得那忽如其来的声音。捞起□□，挡下一击。
两人呯呯嘭嘭的开打。
青鬼也是厉害，三下五除二干翻了对手。他想询问那人，这倒是是怎么回事。
但是那人跪倒在地，显露出疯狂的神色，明显已经听不进话了。
“杀了他，你就会知道规则～”
妩媚的女声又出现了……
一个是眼前的疯子，一个是耳旁的幻音。
选谁？
青鬼内心完全没有负罪感，直接捡起那人丢到一旁的武器，削下了他的头颅。
“果断。”
“我欣赏你～”
“请告诉我这一切，还有跟我一起进来的红鬼跑到哪里去了？”
“嘻嘻。”室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青鬼，欢迎来到嗜血擂台。这是地狱的余火，时空的擂台，嗜血的欲望。”
“在这里，只有赢家可以获得一切。”
“你准备好了吗？”
“嗯！？前辈然后呢？”
秦六奇听得起劲儿，忍不住连忙继续问道。
青鬼玄尊双手环胸，看着这焦急的小辈有些无奈，都跟红鬼一样压不住气。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青鬼玄尊长叹一声，他们慢悠悠的走在曾经荒川界主城的城区。千百年的时间过去，让这片曾经繁华的主城不复当年。
“后来，吾就一路打了上去。杀了不知道多少对手，无时无刻都在见血，刀柄积淤的血迹像包浆了一样。”
青鬼玄尊又再次说起当年在嗜血擂台的不堪过往。
“在最后，我看见了红鬼……”
青鬼玄尊嗤笑，不知道是在嘲弄他自己还是童年的好友，还是那位在嗜血擂台的对手。
“那家伙狠心多了，口上说着什么念旧之词，但是手上刀却招招见血……”
“吾倒是不愿杀他。”
“虽然那个声音都告诉我们，只要杀掉眼前的朋友可以得到一切。”
“都是假的，最后谁都不会得到。”
“唯一得到的，是那嘲弄人心的嗜血擂台。”
“这嗜血擂台无非就是玩弄人心的道具。”
青鬼玄尊的脸上不复秦六奇当初看见的凝重，而脸上满是嘲弄，透露出一种少年的傲然。
“那前辈，你杀了他吗？”
秦六奇尴尬一笑，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
………
青鬼走上最后的赛场，愣愣的看着眼前衣衫破烂的红鬼。红鬼一脸煞气，看他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两人走上台，持刀而立，都没有说话。
“啊～”
“你们俩是好朋友呀哈哈哈。”
那个调皮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平静。
“那么既然如此，我们就简单点吧。”
“杀掉你的好朋友，就是最后的赢家哦～”
妩媚的女声消失，但仿佛昭示着最后的结局。
“青鬼，你知道吗……”
红鬼突兀的开口，他的黑发和黑衣，像一只可怜的乌鸦。
“我自幼便与你交好，你性情孤僻冷漠，别的孩子都不喜你，但是都因为害怕你，连大人们都夸奖你的性格沉稳。我的阿姐都青睐你，乡里人都敬畏你，因为你有个了不起的爹和和善的母亲！！”
他越说越愤怒，而对面的青鬼还是面不改色，老神常在的站在原地。
“我跟着你混，因为别人总是欺我，辱我。只有你还算当我是个东西，但是你太好了。”
“背后说你的你当他不存在，就连我，你也是若有若无的态度。更让我们这些孩子嫉妒的是，你的天赋。你晓得吗，其实我不喜欢刀，但是你喜欢，而且你是用刀的天才。”
“你的一切都让我嫉妒……”
红鬼猛吸一口气，进入这个嗜血擂台，一切都在挑逗着他的神经。
“然后我跑了，我一点都不想活在你的阴影里。我把你当做我的对手……”
“我讨厌你！！”
红鬼怒吼道，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的不甘都发泄出来。
“你他妈在说什么玩意儿……”
青鬼有些无奈，看着癫狂的童年好友，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红鬼他也没说错，青鬼心性坚如磐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把其他人当做空气。但是他又是个圣人，尊重一切，不亢不卑……
看着攻过来的好友，青鬼还是无奈。
他觉得都是这嗜血擂台的错，有些事明明永远不会被爆发，可是因为有嗜血擂台的蛊惑，让那种感情喷薄而出。
说白了，他其实对于红鬼隐秘的心思门清儿，但是他还是把红鬼当朋友，树下的时光不会作假，作假的是人心的欲望，欲望需要借口。
青鬼倒是在嗜血擂台日日夜夜的杀戮中，发现了嗜血擂台的一点规则。
见的血越多，就越想见血。
如同这擂台的名字，“嗜血”一样。
杀的人越多，而自己的心也会被磨杀掉。
“你去死吧！！”红鬼大吼，一刀猛的砍来。
青鬼轻松闪过，在心中摇头。
杀了这么多人，还是没多少长进…
不过这话青鬼没说出来，而是不紧不慢的反击，最后一刀。
干净利落的砍下红鬼的头颅。
血溅的很高，和当年如出一辙。
只剩一只眼头颅滚落到他的脚边，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你真是我见过最干脆利落的灵魂了。”
“说吧，说出你的愿望。”
“嗜血擂台可以完成你想要的一切～”
……
“前辈，你就直接砍了他的头！”
秦六奇听得惊奇，说实话，这种童年好友突然跳反，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还是受不了。
“不然呢？”
青鬼玄尊皱眉，不明白为什么秦六奇如此惊讶。
“他自己作死要进去，我不杀他干嘛？”
两人的背影登上城墙，空间转移阵法在这城塔上面。
不过青鬼玄尊没告诉秦六奇的是。
他没有许下愿望，而是与嗜血擂台签订了一个契约，正是因为那个契约，他才能苟活到现在。
“走吧，后生。”青鬼玄尊启动阵法。
“先去黑木界，当时魔帝冕下最后在那里出现过。”
………
黑木堡垒前，燃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火。要是黑木玄尊还在世，那也可能气得不在世了。
张枫撕下衣上一块布，用水打湿，围在口鼻处，那通天的烟气真是熏的她不行。
火势蔓延成灾，高高燃起的火焰和升腾的浓烟阻挡了她的视线。
不知道烧到那座堡垒没有。
………
“老头儿，你说魔族怎么就这么消亡了，听你讲，魔族是异常的强大。”
路上没事的叶生开始无聊的询问老头儿。
“吾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你这小子。”老头儿无奈道。
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叶生总于看见了一座城池，规模庞大，和他当年走过的那些州的首府有的一拼。
………
青鬼玄尊和秦六奇都静静站在原地，看着眼下燃起的熊熊烈火。
“前辈，这是正常现象吗？”
秦六奇有点意外的说道，没想到这深渊之底会有如此“盛景”。
“不正常。”
青鬼玄尊看着这大火皱眉，这火势不知道蔓延了多少里，他想灭火都没办法。
“诶，前辈。你看那前面，有个圆圈没烧着，会不会有人？”
秦六奇极目远眺，仔细观察着火区。
“走，去看看。”
两人御剑而行。
在修真世界里，御剑飞行是最为普通而且速度较快，要求相对较低的交通方式。
两人突破烟雾，下降。
张枫欢呼雀跃。
终于他妈的有人来了。
“余姑娘，你没事吧。”秦六奇收起剑，连忙问道。
“没事，没事。”张枫摆手。
“对了怎么只有你，叶生呢？”
“你旁边这位是谁？”
张枫看见两个身影同来，便以为是叶生和秦六奇。她感到意外，两眼不停的观察这位眼前陌生的人形生物。她闻到，这个人身上。
有股熟悉的味道……
“吾乃青鬼玄尊，魔帝冕下十二魔将之一。”
“前辈好。”
张枫拱手回礼，虽然她不知道这具体含义但是感觉说出来很牛逼啊。
青鬼玄尊点点头，觉得现在这些小辈都非常识时务，不想他当年……
秦六奇接上话茬。
“你掉下去之后，叶生也跟着你跳下去了。”
秦六奇叹了一口气，又道。
“怪我，没拉住叶生跟他一起跳。然后我见你们两个都下去了，我也就跟着跳了下来。”
张枫点点头，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
“这位前辈要去寻找魔帝冕下的踪迹，我想的是跟着前辈一起在各大板块寻找。”
秦六奇还顺道给张枫补充了不少关于深渊之底的知识，这都是青鬼玄尊顺道告诉他的。
两人一阵嘀嘀咕咕的说完后，都扭头看着青鬼玄尊。
“前辈，您往哪儿走？”两人齐声问道。
“先回黑木主城看看。”
刚刚那场大火和秦六奇的发现，让青鬼玄尊还没仔细探查。
“好的，前辈。”
张枫没问太多，这问起来也没用，有大腿抱就行。
……
叶生走近这座空荡荡的城池，看着没人的街道，感觉很是诡异。
“老头儿，你说咱们是去另外一个板块还是继续在血狱界找？”
“来都来了，去下一个板块吧。”
两人登上城墙，叶生看着那复杂的阵法，皱紧眉头。
“老头儿，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老头儿一脸正经的摇头。
叶生叹气，在旁边翻翻找找。找到若干不知名晶石和一张残缺的地图……
“老头儿，你看这晶石是干什么用的？”
“吾也曾修习过空间术法，但是在深渊之底中，空间波动和九州大陆并不相通……”
老头儿皱紧眉头，手盘着那晶石，活像村口看棋的老大爷。
“吾猜测这晶石应该是启动阵法和定位的系列锚点，通过不同的排列来激活不同板块的所属阵法。”
老头儿说出自己的判断。
“那老头儿，你看得懂这地图上的文字吗？”
叶生举起那张残破的地图，上面有着细细密密的魔族文字标注。
“看得懂一点点。”老头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