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释
“他发现了这个全五毒后，觉得这毒虫至毒至阴，简直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那自研的影毒本经，有两个要点。”
“一要为‘影’，影子的影，二要为‘毒’，剧毒的毒。”
“全五毒，意味五毒已全。而潋紫仙尊将它驯化后，再加以自身功法铺助，使它成功转型。”
“不仅毒性异常，而且可以像刚才一样无声无息的像影子一样隐匿在水中。潋紫仙尊为它改名影毒虫。”
“但是，千百万年已经过去了。”
“上古时代，用你们的话说，都已经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
“吾实在想不通，这种祸害为什么还存在于人世间。”
金芽仙尊啃完番茄，而关于毒虫的一些信息也已经讲完。
张枫撑着脑袋，她也不明白。
“金芽，这虫现在是被你控制住了吗？”
她捞起袖子继续观察，手臂上有一根直直的黑线，看着让人感到诡异。
“这个虫蔓延速度很快。但是还好吾当时反应过来了。”金芽仙尊拍拍胸口，向张枫挑眉说道。
“要是没有小白蛇，现在它肯定蔓延到心口上了。你就直接一命呜呼啦。”
“你怎么这么了解？”
张枫不解的问，按道理这种涉及自身心法的玄机，应是不传的秘密。
“这是因为。”金芽仙尊叹了口气。
“这位潋紫仙尊，是吾的师弟。”
“你的师弟？”
从疗养院教导的常识来看。
金芽仙尊，一个修习与生机复苏法术有关的功法。
潋紫仙尊，一个修习与剧毒和暗影有关的一看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功法。
相当于一个天使一个恶魔，这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吾之前不是问过吾的宗门嘛。”
金芽仙尊又叹了一口气，在说起关于过往的事情时，她总显得惆怅。
“我记得，叫逢晏宫。”
她看着金芽仙尊周身散发出发出星星点点的浅浅的金光。
张枫抬头看看屋外，又是黑蒙蒙的一片，月色不显。
她想，这个夜晚还很长。
“吾宗逢晏宫，在上古时期也是名声赫赫的一大宗门。”
张枫从金芽仙尊脸上的小表情上，看出了满满的自豪。
她继续开口讲道。
“吾宗承自三清截教，通天教主为尊。而截教教义是为有教无类。意思就是，缘分到了，管你是个什么东西，都可以收为徒。所以吾宗内多得是奇珍异兽。”
“潋紫仙尊他还没那么奇葩。”
“就是狐品恶劣了点，修炼的功法歹毒了点。”
“狐品？”
“对啊，他原身是一只赤毛狐狸。”
张枫沉默不语，刚刚听到“奇珍异兽”这个词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她撩起袖子又看了看手臂上的黑线，那黑线竟然慢慢变粗，从刚刚看见有一根细线大小再到现在竟然有一指粗，张枫连忙问金芽仙尊。
“那这虫毒现在是什么状态？”
金芽仙尊一脸惆怅的说。
“这就是这毒虫的歹毒之处啦。”
“影毒虫一旦侵入身体，就会疯狂生根，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拔除。”
“像影子一样，伴随宿主终生。”
“连小白蛇纹身都奈何不了它。它现在只是被小白蛇纹身暂且压制住了，不能侵害你的性命，但是一旦这影毒虫完全膨胀开来。”
“你这右臂，就会直接爆裂炸开。”
“而你依然难逃一死。”
“小白蛇纹身唯一能做的就是压制，但是单靠压制是逃脱不掉死亡的。”
张枫用左手摸了摸那根已经有一指粗的黑线，摸上竟然还能感觉到像脉搏一样的跳动。
她觉得多多少少有点神奇，继续问道。
“那你这个白蛇纹身是怎么压制着它的？”
“小白蛇纹身可是一个远古部落遗存图腾，是被远古巫人祭祀赋灵的圣物。”
“它自带圣灵光环，天生就可以压制邪物。影毒虫和小白蛇纹身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金芽仙尊的嘴角骄傲的扬起一个弧度。
“还有其他的方法吗？”张枫一脸凝重的问金芽仙尊。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亲手感受右臂爆裂炸开的感觉，以及任务失败。
“有啊。”金芽仙尊开口道。
张枫精神一振，“快说。”
“找到潋紫仙尊，叫他亲手给你驱虫。”金芽仙尊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张枫。
张枫没有说话，抬手又赏了金芽仙尊一个脑瓜崩儿。
金芽仙尊哎呦一声，抬手揉了揉额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张枫说。
“其实吧，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有话就说。”张枫非常想迫不及待的再弹金芽仙尊一个脑瓜崩儿。
“影毒虫的前身是全五毒，是毒虫。而虫豸都有一个天敌。”
“鸟？”张枫看了看金芽仙尊回答道。
“是鸡。”金芽仙尊一脸严肃的看着张枫。
“差不多嘛，都是鸟嘛。”张枫摊手。
金芽仙尊又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两条腿来回晃。
“那鸡可不是普通的鸡。”
“这个鸡是上承昴日星官的精血的司晨啼晓的神鸡，被人们称作昴日星鸡。”
“但是呢，现在距离上古时期已经过去了千百万年。”
“那种鸡要是能流传下来，它的后代血脉里保留的精血神力也不过寥寥无几。”
“而你手臂里这条影毒虫却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一种上古气息。就感觉像是潋紫仙尊那家伙血管里钻出来的一样。”
“现在就算你能找到昴日神鸡的后代，对这个影毒虫的威慑力也不足。”
“简单来说就是，你这鸡吓不跑虫子。”
张枫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惆怅。
就那样吧。
“但是你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道是最讲究因果关系的家伙，有毒肯定会有解药。”
“这要看你的运了。”
“运？”
“你的气运。”
“那你这小白蛇纹身可以压制多久？”
“这要看你的命了。”
“命？”
“你的命运线。”金芽仙尊继续解释道，这时候她像极了神棍。
“天道不会让潋紫仙尊这种依靠自身功法逃过天地浩劫的人危害人间，万事万物会依据天道设定的规律不断繁衍，而潋紫仙尊和吾，也不过大道之上的蝼蚁。”
“所以你要努力找到自己的‘果’。”
“我的果？”
张枫听了她这么一大段话，并没有听懂。
“你中虫毒是一种本来不该存在的因，因为这东西早该消失。所以天道会补全这根线，而你要自己努力，去寻找。”
“果。”
金芽仙尊无奈的再次解释道，她修行过大因果之术，明白这玩意儿不好解释。
张枫倒是勉强理解了这个理论，因为在疗养院里他们经常赌博。这就跟抽扑克牌一样，每多抽一次，就会多一份抽中核心牌的概率。
“反正，就是你没事出去溜溜弯，说不定就找到可以解毒的蛋了。”
张枫点头。
“反正我暂时死不了？”
“按原理上，来说，有吾压着你不会死。”
得到金芽仙尊肯定的回答，张枫闻言一喜，看来是不用死了。
“主人，你别太开心了。”金芽仙尊看着张枫脸上的笑意，担心的说道。
“吾看不清你的命运线。”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张枫微笑道。
金芽仙尊叹气，转头回菜秧了。
……
木桌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张枫思索开始整理穿越过后得到的信息。
清除掉记忆的杀手。
叶生和花落。
虫毒……
但她又忽然想起后天就是十五日了。
而十五日不仅她要去参加什么宗门大比，还要捞点绿色无污染小蔬菜去脊山和叶生他们一起吃个饭。
怎么事都赶到同一天了？
张枫吹灭蜡烛，准备睡觉。
她躺在小木床上，床半本身就硬，而且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硌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什么东西？
翻转了几次身子后，张枫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硌着她。
起身点燃蜡烛，掀开薄薄的小花被子和床铺。
床板上居然压着一叠黄纸符，张枫拿起黄纸符，一共有三张。那黄纸符是长条的，叠在一起，又再次折叠变厚，压着床铺下，所以才变得如此硌人。
张枫拿着这黄纸符有点迷茫，这什么玩意儿？
一是余鱼的记忆里没有这东西。
二是她如果这纸符是用来暗杀余鱼的，但是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张枫又唤来金芽仙尊，让她看看这是什么纸符。
金芽仙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她感叹道。
“主人，你这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
“影毒虫还有不知名的黄符。”
“吾虽然不晓得这黄纸符是干什么的，但是这黄纸符的原料极为珍贵，是书写天阶符文才会用的黄木麟纸，上面朱砂也是天品的鸟泣血色朱砂。而且那符文蕴含的力量感觉是仙尊级别的人物才写得出来的。”
“按理说，这两样东西早该消失了。”
“我也不晓得。”张枫摇头。
谁知道余鱼这背后的水有多深呢。
“但是这纸符应该没有什么其他危险。”金芽仙尊皱眉，继续补充道。
张枫想了想，决定把这纸符放在枕头下。
“这纸符上面的符文是什么意思？”张枫好奇问金芽仙尊，她此刻觉得叶生说的话很对。
这种上古灵体真的是，博闻强记，知识渊博。
“吾不知道。”金芽仙尊摊手。
“吾对符纸一道，一窍不通。”
张枫点点头，这能理解，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是样样精通。
金芽仙尊看张枫表情依然凝重，拍拍了她肩，安慰她说道。
“好啦，别担心嘛。还有吾和小白蛇呢。”
张枫对金芽仙尊微微一笑，看着她离去后。又整理好床铺，睡下。
不过她一向心理素质极为优越，很快陷入朦朦胧胧的暗黑，一夜无梦。
……
月色入户。
灵梦山上。
方郎星依然坐在那张梨花木椅上。
影毒虫没有一点回应。
他抬头撑着脑袋，显得倒是有点慵懒。
而刚刚点燃黄纸符的升腾起浓浓烟雾，居然在红烛的小焰火上方停滞，只余下袅袅飘飘的薄烟弥漫在周围。
那烟雾缭绕，竟然慢慢聚拢，形成一张生灵活现的人脸。
方郎星眼神阴翳，狐狸眼挑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你说，那女人，居然，复活了？”
烟雾脸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衰老，听上去像被用砂纸打磨。
一词一顿，让方郎星听起来多多少少不爽。
啧，要不是为了那……
方郎星眯起双眼，缓缓点头，开口道。
“我就在刚刚还用了影毒虫，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连，影毒虫，都，奈何不了，吗？”烟雾人脸口吐袅袅轻烟，周围的烟雾好像也随着情绪波动而泛起波澜。
方郎星点头，不再多语，他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压制的力量，这很像他的师妹……
要是他师妹真的在余鱼旁边，那这影毒虫还真的搞不死她。
烟雾人脸见方郎星沉默，试探性的问。
“那女人，复生，后，有何，异样？”
“我杀掉她后清除了相关记忆。”
“但是我后来在功善阁的时候，她突然向我问路。看样子，复生后的她倒是不记得我了。”
“你这洗魂密法倒是厉害。”
烟雾人脸点点头，吐出浊烟开口道。
“这，洗魂，密法。乃是，我门，通晓，因果，轮回，之道，仙尊，用尽，毕生，绝学，所创。自然，厉害。”
烟雾人脸不知道为什么，说话渐渐有气无力，像是慢慢衰老的人。
“对了，复生后的她，性情大变。”
方郎星眼神变得凝重，因为这性情变得实在离谱。
从一个沉默孤僻且自卑的女人，到一个满嘴谎话且傲慢的骗子。
说是灵魂换了都信。
“性情，大变？”烟雾人脸说完后也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方郎星看向长方木桌上的红烛，已经烧去了一半。整个室内都是一股烟熏火燎的香烛味道，像是来到了插满香烛的佛塔边。
烟雾人脸忽然开口道。
“你说，会不会，是，灵魂，夺舍？”
“不可能。”方郎星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