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见孤影
“表妹夫，你还活着么？通个气呗？”
后者垂头坐在那，一动不动。
周冕小跑到了殷岚面前，看着他几乎血泡一样的褴褛衣衫，愣住了。
他预想了很多画面，唯独没有这种重伤垂死的景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周冕眼眶子发热，颤抖着手伸到殷岚鼻子下面，随即猛地把他背起来，开始狂奔。
哈雷停在了海事局的大门口。
“贱人，快来开车。”
楚言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跟了过来，开动摩托，看了看那满脸横肉的周冕。
“轻点吼我，去哪？”
是啊，去哪啊。
医院里现在都是些小年轻了，这种伤势，怎么能治？
“回家。”殷岚虚弱的回了句，说了家里的地址。
只有回家最安全，他谁也不相信。
“喂，他还活着呢。”
楚言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说身上那些让人窒息的伤口，光是浑身的血腥味，就让她快背过气去。
“闭嘴。开车。”
到了小区门口，进去的时候，小区上空的镇域者发出蒙蒙红光。
周冕颤颤巍巍把殷岚抱在前面，楚言在后面畏畏缩缩跟着。
家里张玉女已经有些着急。
殷岚明明去请假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让赵梦瑶打电话，后者不动声色，就是时不时攥着手机发呆。
赵梦瑶给周冕打过电话。打不通。那个手机根本不是周冕的，而是死于蜘蛛怪下面的哪个混混的。
夜色降临，赵梦瑶心不在焉做了点菜，没有一人动筷子，晓晖在床上一个人玩着。
明明有三个人，不知怎么的，就显得那么冷清。
“叮咚。”
门铃响了。
见张玉女在卧室疗伤，赵梦瑶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周冕眼眶红红，带着哭腔：“表妹。”
赵梦瑶的心揪在了一起。
她看见了怎样的画面。
殷岚虚弱站在那，带着浅浅微笑。
肩胛骨处几个破洞，胸腹处已经看不见伤口，乌黑一片。
运动裤早就成了乞丐短裤，一个大腿上有一道几乎贯穿前后的伤口。更不用说其他密密麻麻的小伤口。
“玉女姐。”
赵梦瑶带着哭腔喊了张玉女，三人把殷岚抬到了沙发上。
周冕帮着把衣服彻底撕烂，一个表面破损达到两成的男人虚弱又坦诚相见。
张玉女出来一看，一只手就成了触角，卷住周冕的脖子就要掐死他。
“啊——”
楚言一见那花纹斑驳的章鱼触角，差点摔倒在地。
“寄居者，你是寄居者。”
周冕目露惊恐，倒是没有辩解。他心中的惭愧与后悔，无法言表。
相对于殷岚的伤，他之前受的委屈简直就是毛毛雨。
赵梦瑶哀求道：“玉女姐，他是我，表哥。”
张玉女双目一凝：“不就是他找殷岚的？”
周冕被卷的翻了白眼，挣扎说：“都，赖咳咳咳，我。”
“玉女姐，放开他，”殷岚喘息着，“他没有恶意，只是被利用了。而且没有周冕，我就死在外面了。”
周冕被说的更加愧疚。
张玉女把周冕甩到一边，过去扶住了殷岚，急声道：“怎么会这样？你遇到什么人了？怎么把你伤成这样？是谁？我去杀了它！”
她不知内心的焦灼与愤怒来自何方，她就是断绝进阶之路，也要杀死如此虐待殷岚的人。
“是只蜘蛛。”殷岚喘息着：“应该是‘归虚’境界的异类系，”他指了指自己的裤兜。
张玉女叹了口气，伸手一掏，掏出一把血泥和那个黑色圆球。
“这是——”入手清凉，散发着灵魂的味道。
“那只蜘蛛的临死赠礼，我想着，你可能用得上。”殷岚突然咧嘴笑，洁白的牙齿上都是血渍，“我杀了它。”
在四人眼里，他笑得像个孩子。
张玉女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她知道以殷岚的修为，杀死一个“归虚”层次的异类需要付出多少，那满身的伤就是证明。
“流了差不多四斤血，”殷岚说话都费劲，“这倒是次要，重要的是我的脏腑差不多要到极限了，损坏了差不多三成。元力不能凝聚，使我不能自我疗伤。”
张玉女和赵梦瑶都不擅长疗伤。
张玉女擦了把眼泪，柔声道：“不用怕，会有办法的。”
“我有办法——”殷岚虚弱道：“赵同学，跟孤影联系，问他门派里有没有疗伤的药，让他送来，我，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
赵梦瑶赶紧去打电话。
张玉女轻轻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个珠子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说，你要什么？”
殷岚笑着推开她，看向周冕：“你俩怎么想的？”
周冕惭愧道：“妹夫，我——”
“过去的事情都不说了，我问你今晚怎么办？”
周冕叹了口气，挠挠头道：“外面应该已经宵禁了，我家里就我自己了。”
楚言畏缩道：“我也是啊，我自己住别墅的，那里还有那只蜘蛛的臭味，我不要回去。”
“你俩去1902吧，荧光屏没有问题，早点休息吧。”
周冕还想说什么，楚言拽了拽他衣角。
张玉女手一甩，屋顶上地毯盖的地方露出，俩人上了1902
赵梦瑶走了过来，说道：“孤影答应了。”
殷岚点点头道：“你都说了什么？”
赵孟瑶微微一笑：“没事。”
“帮我个忙，我要去洗澡。”
俩女扶着他就要进浴室。
“别，我自己进去。”殷岚到了门口站定。
“你能自己洗么？”
“我就是冲一下，没大事，毕竟男女有别的，别说帮我了，就是送我进浴室，传出去也不好听。女孩子嘛。”
“这就不好听了？你的觉悟这么高？那我们上次浴室里给你洗怎么说？”
张玉女和赵梦瑶各自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殷岚很快冲洗完毕。
伤口大清洗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让自己能够见人，不要那么吓人。
换了一身睡衣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出来时，孤影已经在客厅翘着腿喝茶。
他穿着宽大绛紫色练功服，舒适又修身。配合他那男女皆宜的面容，委实遗世独立的浊世佳公子。
“穿那么立整干嘛？我看不见伤口，怎么给你治。”孤影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