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再来鬼市
“听闻李姑娘找在下有事要说？”
李无双正在和白虎一起堆雪人，听见江玉蝶的声音也没回头，就说了句让他进屋坐。
江玉蝶哑然失笑。
还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喜欢和厌恶都表现得如此的明显，让人装作看不见都难。
“昨天晚上，我在你们鬼市买了七八只会说话的猴子。”李无双搓着手进来，让人给江玉蝶添了取暖的晶石炉，“我带回来之后让宋远舟看了看，本以为机械城有什么特殊的训猴技巧，可实际上……”
“嗯？”听到关键地方的江玉蝶应了一声，“实际上怎么了？”
“那些猴子是七八岁的孩童，被人活剥了皮，然后将血淋淋的猴皮覆盖全身，待伤口长好，那身猴皮也就与他们浑然一体。”
江玉蝶微微一怔，然后脸色迅速变了：“鬼市之中竟然有这种交易？”
“我之前便听闻机械城有奴隶交易，你作为少城主曾多次提出废除此项，却遭到了世家大族的强烈反对。我和宋远舟商量之后，都怀疑这是因为禁止奴隶买卖之后，这些人贩卖平民的另一种手段……而且更加残忍。”
江玉蝶端起茶杯，凑到唇边却又放了下去。
“昨晚的商人，卖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李无双观察着江玉蝶的神色，“活吃猴脑，活剥猴皮……”
啪的一声，茶杯被狠狠地扣在了桌上，江玉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在压制内心滔天的怒意。
“多谢……此事我一定会让人去调查清楚，尽早将背后的人挖出来。”
“你怎么知道你手下的人，就一定能为你查清楚？”李无双歪头看他，嘴角是有些轻蔑的笑容，“如果你手下的人真的这么得力，最近机械城真的能接二连三出现奇怪的事情？”
被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的感觉真不好受。
江玉蝶和李无双对视，他突然有些庆幸，李无双是友非敌，否则他真的会被气死。
“李姑娘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对策吗？”
“百闻不如一见，不如你亲自去看看，亲自……去把后面的人抓出来。”
江玉蝶沉思片刻，便与李无双和宋远舟约定好了今晚出发去探查鬼市。
“只是，在去鬼市之前，我想见见……那些孩子。”
李无双欣然同意，并且和他一起去了安置孩子们的厢房。
披着猴皮的孩子们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宋远舟的安排依次伸手接受检查。
不少孩子因为之前被人贩子打过、饿过，突兀的大眼睛里面还满是惊恐和害怕，看见江玉蝶这个生人，甚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拼命往角落里面躲。
见此模样，江玉蝶侧过脸去，却没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自以为将机械城治理得很好，可这些本应该快乐长大的孩子，却在受这样的折磨……可怕的是，还有更多他没有看见的惨痛。
等宋远舟给孩子们检查结束，三人一起出了房间。
“……他们，还能治好吗？”
宋远舟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能保证他们健康地活着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恢复原来的模样……而且人与猴之间终究不同，他们的寿命，可能最多只能到二十岁左右……”
江玉蝶心口一痛，要不是李无双伸手扶了一把，估计已经跪在地上。
他泪眼朦胧，抓住宋远舟的手腕，语气近乎乞求：“求先生，求先生……救救他们。”
宋远舟何尝不想救人，只是……就算是守一师父在，也做不到平地起高楼。
“我……我只能尽力为他们延长寿命，只是少城主还是要做好准备。”宋远舟心里堵得慌，“而且，为今之计，还是得早点找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人，才能避免其他的孩子也有此遭遇。”
江玉蝶低着头，稳住心绪之后才抬起了头。
“放心，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然而查案的进度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这么顺利，连续两天三人都扑了个空，直到第三天，李无双瞥见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商人。
他这回还带着两个帮手，推了两辆各装了八个木笼的木板车。
也许是上次小猴求救的事情，让这商人长了个心眼，还是用木笼将人和货物分开来比较安全。
一辆木板车上装着猴子，另一辆木板车上装着的，却是半机械人，躯干还是人，但四肢被换成了机械。
三人找了个地方，将笼子分别安置好之后，就开始吆喝。
江玉蝶刚要走出去，就被李无双拉住了手腕。
“等会，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围了上去，开始商量着货物怎么卖。
“此人，似乎就是之前买猴脑的那个人。”
江玉蝶顺着李无双的视线看了过去，那人仅仅是露出了侧脸，就吓得江玉蝶后退了半步。
这不能怪他。
毕竟那人的脸此时此刻已经是惨不忍睹的程度，满脸都长满了粉色肉瘤，不少地方在往外渗血，但他不仅丝毫没有介意自己的容貌，还眼神狂热地看着那些木笼里面瑟瑟发抖的人。
饶是江玉蝶都瑟缩一下，然而那商人如此近距离地和那人沟通，脸上却只有嫌弃，似乎对这现象习以为常。
两人之间似乎在讨价还价，过了一会，那满脸肉瘤的人居然直接跪在地上磕头，磕得一脸血却浑然不觉。
宋远舟脸都黑了，他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人，恐怕已经吃上瘾了。”
吃过人脑之后，再找别的猴脑都不是这个味道，自然会求上门来，到时候商家便能漫天要价……
眼看商人接过灵石要开始取脑，李无双三人不再犹豫，赶紧走了出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