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情断
宴席散后，柳依依以回家为由，婉拒了玉靖继续逛王宫的邀请。
本来李无双他们想陪柳依依一起回家的，但是却被柳依依一一拒绝了。
回到客栈，李无双莫名觉得心口一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的苦明天再吃，现在最重要的是得从顾惊寒那里把三棵龙吟草骗到，啊不是，是换到。
顾惊寒：我谢谢你惦记我。
结果顾惊寒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宋远舟也不在。
好家伙，现在他们有秘密瞒着自己了。
李无双直接一个追踪，找到了在屋顶上喝酒的顾惊寒和宋远舟。
她看着抱着顾惊寒哭的宋远舟，眼皮跳了几下，用口型问顾惊寒是不是自己不该出现。
顾惊寒倒是没觉得有啥，宋远舟这个人在外人面前当个装逼货他早就烦了，越多人知道他的丑样越好，干脆就招呼李无双坐下了。
于是乎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宋远舟，在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李无双之后，哭得更厉害了。
宋远舟：丢死个人了，让我现在消失在中州大陆吧。
李无双无奈摊手。
“你对那个玉靖怎么看？”
顾惊寒忽略掉了正在嗷嗷哭的宋远舟，转向了一脸淡定的李无双。
“是个还不错的人，朔月国以仁政治国，国王也只有一个王后，他长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奇怪。”
“嗯，那你觉得他和依依的婚事呢？”
这句话落地，李无双一愣，就连宋远舟都止住了哭声。
李无双也才意识到，刚刚心里面升起来的那种不安是为何。
“你不要看他。”顾惊寒打断了李无双看宋远舟的动作，“你看我。”
顾惊寒的眼睛里像是有一片月光洒满的远山，让李无双静下心来。
“这婚事，多半会成。”
李无双有些艰难地开口，她不是不知道宋远舟和柳依依这么长时间的情谊，但正因为如此，李无双才觉得遗憾。
“依依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她父亲为她殚精竭虑谋来的婚事，依依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孩，本就很难拒绝。”
她说的每一句话，宋远舟都明白，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
“师兄。”李无双看着宋远舟，有些不忍心，但还是郑重地开了口，“希望不管依依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尊重她的选择，好吗？”
月光皎洁，落在屋顶上，投下三个人的影子，唯独缺了柳依依。
“好。”
宋远舟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嘴角艰难地勾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第二日，依依没有出现在客栈，来的反而是玉靖。
“吾的未婚妻今日已经进宫，正在和吾的母后学习礼仪，她嘱咐我要带你们在都城好好玩。”
说这句话的玉靖，脸上浮现一层羞涩和欢喜，他吐了下舌头，忽略了旁边面若菜色的宋远舟。
“父王说，依依很好，有她辅佐吾，一定能治理好这个国家。”
“……学院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不知道临行前能不能见到依依。”看见宋远舟的状态不好，顾惊寒干脆找了个要回去的借口，“若是能见到的话，我们见完就该回去了。”
玉靖瞪大了眼睛：“竟然这么着急吗？可是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了七日之后，你们观礼之后再走吧，依依应该也希望你们能看完大典再走。”
七日之后……
这也太快了。
李无双和顾惊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决定，便一起看向了宋远舟。
“好，我们一定观礼结束之后再走。”宋远舟艰难地笑了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他这祝福实在是突兀，玉靖疑惑歪头，然后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如今还不到说祝词的时候，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你们出去玩吧，我身体略有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宋远舟拍了拍顾惊寒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你们去吧，朔月国国都你们还没有逛过，去看看吧。”
虽然很担心，但最后顾惊寒还是松开了宋远舟的手。
宋远舟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房间，却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呕出了一大口血。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再加上刚刚怒急攻心。
在圣丰学院永远以清风霁月之姿见人的宋远舟，竟然任由自己跌坐在地，脏了衣袍，无声地流泪。
那边的李无双和顾惊寒，虽然人跟着玉靖在逛街，实际上心思都飞远了。
“那是依依心仪的人吧？”
玉靖这一句话，吓得李无双差点扔掉手里面的糖画。
她刚要反驳，但又觉得对方既然都已经指出来了，何必欲盖弥彰。
玉靖倒是脸色未变，依旧笑眯眯的，还端过小贩刚做好的糯米团子递给他们。
“吾第一日就看出来了，依依和那位兄长情投意合。”
“既然如此，为何……”
“不可以，不仅仅是依依不可以，吾也不可以。”玉靖摇了摇头，他的笑容还是那样的和煦，语气却多了几分伤感，“治理国家并不像修仙那样，达到了某个境界就能对其他等级的人实力碾压，其中关系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年柳家哥哥推进的法度，已经到了实施的关键时刻，加之柳家坐拥中州大部分的矿脉，依依必须回来主持柳家的大局，而她想要名正言顺地接手柳家哥哥在朝中的事务，就只有一个选择。”
“嫁给吾，成为王妃。”
“而吾想要坐稳王位，也需要柳家的财力和势力，我们两人都别无选择，这是从柳家哥哥走后就已经定好了的事情。”
本来以为只是个游手好闲的王子，却没想到他居然能想这么多。
如果只是父母的阻拦，依依和宋远舟的事情未必不能成，可如今中间隔着死去的柳家哥哥、那些为了推行法度牺牲了的人……还有偌大的柳家。
他说得越多，李无双就感觉到越发的无力。
“我们的身上，从来就不只有情爱。依依希望你们能留下来，观礼结束以后再走，吾也一样。”
“这是她最后的自由的记忆，吾不愿意剥夺，吾也希望她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