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雾都孤儿
“咚~”
“咚~”
“咚~”
雾都地标，议会大厦东侧的高大钟楼，大笨钟。
悠扬古老的整点钟声不断响起，整个城市像是从沉睡中苏醒一样，逐渐恢复了活力与生机。
洁白大理石堆砌而成的雾都塔尖，数不清的白鸽展翅高飞。
发源于欧罗巴群岛高山的唔仕迪河，从西北高处穿过重重群山，流淌过古老与新生交织的城市。
同时，也天然分割出了内城与外城。
内城多为皇室贵族，外城多为平民议员聚集地。
当然，这是以前的划分。
如今，这样的划分早已模糊起来，自从某国王被暴动的外城人民送上绞刑架后。
外城，约德街道，勃朗特酒馆。
亚瑟勃朗特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作为酒馆的年度最佳员工，他不仅要学会如何挑选出最优质的培根、鸡蛋、香肠、土豆，还要在早上第一位客人到来之前，把它们通过完美的组合，烹饪出可口的早餐。
费力地搬运喝完的空酒桶，取而代之的是一桶桶醇厚的带着粮食香味的满桶啤酒。
带着大水桶，用擦洗的桌布清理干净完所有的饭桌后。
亚瑟勃朗特推开了酒馆的大门，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清晨的雾气，涌入酒馆内，吹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从记事起，他已经这样做了十几年，刚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熟能生巧，他的老板也是他名义上老爹也时常夸他，是天生干活的一把好手。
“小勃朗特，来两个土豆饼加一个香肠卷。”
粗狂豪放的声音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黄色卷发，浓密胡茬，长着粗犷面容的中年大叔推门进来，大大咧咧地坐在靠近吧台的饭桌上。
“好嘞，您稍等。”听到点单的亚瑟勃朗特露出笑容，转身走进厨房。
今天开的第一单不是白吃饭，因为勃朗特酒馆的酒水免费，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白嫖酒水，拼桌蹭吃蹭喝。
每次晚上关门歇业，亚瑟首先处理的，就是这些光喝酒不吃饭嫖客的酒杯，还有他们乱搬挪的桌椅。
熟练的点火添油，等油沸腾后，将揉捏好的土豆饼下锅，等里面的水分充分炸干，酥软的面皮混合着土豆的清香，外焦里嫩的土豆饼便恰到好处的出锅了。
香肠卷倒是方便，用提前烹饪好的面皮裹着炉子里的热狗，轻轻一卷，便可以放到盘子里上桌。
不慌不忙的做完第一单后，早餐就呈了上去。
至于啤酒，继承传统的客人们自己就会按需接取酒水。
毕竟，雾都早期的酒馆就是人们社交、娱乐的主要场所。
柔美的灯光，浮动的烟雾，流淌的音乐，人们在这里推杯换盏，配合着风笛声开怀大笑，放声痛歌。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酒馆里吃早餐，小勃朗特也就愈发的忙碌了起来，多少有些分身乏术的味道。
酒馆里只有小勃朗特一个服务员兼厨师，原因就在于，他的混蛋老爹不想付钱给别人，用他从某个东方客人嘴里学到的话讲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到这里，气的牙痒的小勃朗特决定等下就把老勃朗特踹醒。
这老家伙昨晚兴致很浓，跟人拼酒拼到半夜，明明酒量就比一般好点，最终还是小勃朗特把他背回了床上。
体恤老家伙的小勃朗特，能让他睡到现在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
送完早高峰的最后一位客人，暂时见没有人来后，小勃朗特黑着脸气呼呼的冲进酒馆的后屋。
“哐”的一声，后屋的大门被狠狠踢开，见老勃朗特呼噜声震天，亚瑟勃朗特就更气了。
从庭院里的水井里打了一盆冰冷的地下水，冷冰冰地泼了上去。
“f＃＃＃”老勃朗特从睡梦中被迷迷糊糊的泼醒，充满了怨气，不过见到是小勃朗特后，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便有些自知理亏。
“你是不是该干活了！”亚瑟勃朗特笑眯眯地看着老勃朗特。
老勃朗特一看亚瑟这幅模样，瞬间清醒了过来。
上次这么生气还在上次。
于是乖乖认错，另打了一盆冷水洗洗脸后，就接替了亚瑟的任务。
亚瑟看着老勃朗特的背影叹了口气，躺在吧台内测的一个躺椅上，小憩一会儿。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的雾气很大很大，像是整个世界仅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雾，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就把他扔到这里吧”
“格里特的势力还没有蔓延到雾都”
“他运气好的话，还能保下自己的性命。”
“好吧”
“哦~可怜的孩子”
“愿仁慈的父能在祂的天保佑你”
苍老的男声与慈祥的女声彼此交织成亚瑟勃朗特对于婴啼唯一的回忆。
此后，便是他知道的后来的日子。
“咦？这里有一个孩子诶”
“亲爱的老不死勃朗特”
一个戴着黑色礼帽，身穿黑色礼服，手里捧着圣经的高鼻梁蓝眼睛神父出现在厚重的雾气里。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个喝的醉呼呼的，挺着大酒肚，圆头圆脑的几乎没有多少头发的老男人。
“哦？我看看”说着便将一旁碍事的神父推开，仔细凑到旁边瞧了瞧。
把小亚瑟提起来，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是个男孩啊”
“要不当我的儿子吧”
“估计扔到这里也是没人要了”
说罢就抱起小亚瑟，在原地兴奋的转了起来。
一旁的神父提醒他，“给他起个名字吧”
“呃……”停下来的老勃朗特，犹豫了一下，“就叫亚瑟吧”
“哦？传说中的骑士王的名吗？”优雅的神父听到名字，笑了起来。
“没错，就叫亚瑟，亚瑟勃朗特”
“我希望他能像传说中的亚瑟王一样，拥有高尚的品格，勇敢而无畏”
说完更兴奋的老勃朗特用胡茬扎着亚瑟勃朗特的小脸蛋。
说起来也奇怪，这个孩子不哭不闹，安静的待在墙角。
要不是，老勃朗特和神父恰好经过，发现了他，估计不久就会死去。
直到现在，像是知道有人收养他后，这才被扎的哇哇大叫起来。
“哈哈哈……”伴随着老勃朗特开怀的大笑声，神父与老勃朗特离开了。
本该逝去亚瑟勃朗特不仅获得了新生，还获得了他真正的亲人。
梦到美好事情的亚瑟勃朗特，在熟睡中一边微笑，一边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送走几个客人后的老勃朗特，回头看见混小子睡着了，先是发现了他挂在脸上的泪水，愣了一下，再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
老勃朗特温柔的擦去了亚瑟勃朗特的泪水，从旁边的吧台上拿来毛毯，给他盖了上去。
“这孩子估计做了个好梦吧”
望着酒馆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等待着下一个客人的老勃朗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