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胡子
雷晓阳的视线离开了视频，看着岳楚，淡淡道：“在黑暗环境下，当你用手电照着别人的时候，对方能看清你的几率有多大？而且被强光照射，他还能看清赵校长的喉结？”
“何况他手里的手电，亮度至少在三千明以上吧？”
岳楚仔细想了想，他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种圆柱型手机，是近期新推出手机型号，手电亮度极强。
雷晓阳接着道：“更简单的推理是，既然停电了，他从办公室出来，手电一定是打开的，开门关门也是有声音的，凶手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忽然与他撞个满怀？”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凶手不是应该先跑么？”
“所以，这并不符合常理。”雷晓阳总结道。
岳楚眉头紧锁，雷晓阳的分析推翻了他与警察之前所有的推理。
如果赵校长并未发现凶手，那便是凶手有意为之。
但若为谋杀而专门选在这安保最严的地方，甚至不惜先策动大停电，再调动专业杀手，仿佛也说不过去。
须知，赵校长也是一个普通人，杀手的机会并不少。
任何地方都可以。
他没有保镖，也会上街买菜，或者到公园里散散步……
岳楚有点头大，喃喃道：“难道他的被害与他的工作有关？”
雷晓阳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赵校长所主导的长江文明研究中心，旨在培养考古人才、古文明研究与发展、古文明智库建设等。
涉及的项目更加繁杂，文化古迹、古文献、古思想都在研究范畴。
甚至连《山海经》、《易经》这类怪学、玄学都在研究之列。
但总体上，都是人畜无害的研究项目。
在接到保护这所研究中心的命令时，岳楚都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工作安排？
现在有人出了事，更显出研究中心的诡异。
“最近研究院的学术项目有什么变化吗？”雷晓阳问道。
但他显然问错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岳楚只是个保安。
学校的保安队长。
他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但岳楚还是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眯起眼来：“从我来这里工作时，发现《易经》研究办公室里的人员不断在增加，但增加的人员，却多数都是数学专业的。
“《易经》？数学？”雷晓阳面无表情，只是低声嘀咕了一下。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凶手肯定是学校内部的，而且十分熟悉学校的情况，。”岳楚叹了口气，拍了拍桌子，道，“这是我的工作失责，可能也要受惩处了。”
“你的上级部门到底是什么部门？介意告诉我吗？”
认识岳楚两年多，雷晓阳始终没问过他口中的“上级”部门，岳楚显然也有所顾忌，从未说过。
岳楚犹豫了一下，然后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国家安保局。”
这种身份本身是极为机密的，但岳楚通过他刚才对案件的分析，发现雷晓阳的看法更加合乎情理。
所以若想多听些他的看法，那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他期待雷晓阳在案件中能够给他更多的帮助。
雷晓阳也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之前他就在想，作为一名顶级武者，岳楚怎么可能忽然混到去当一个保安？
每次岳楚提到“这是上面的安排”，他又奇怪，一个普通高校，怎会安排岳楚这样顶级的安保人员？
长江文明研究中心，只是一个学校的分支机构，怎会成为岳楚的重点保护对象？
显然，学校里的研究项目绝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何况，刚刚所了解到的，所谓的《易经》研究办公室，怎么会有大量的数学系学生进行参与？
岳楚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当听到国家安保局的回答时，雷晓阳明白了。
隶属于国家直管的安保部门，岳楚掌控信息的能力绝对是强大的。
但即便如此，岳楚也不能全盘了解这个研究项目是什么，又怎么会与谋杀案件挂上钩。
雷晓阳仿佛想通了很多，安慰道：“这个事你也别自责了，交给公安办理就好了，他们应该能抓到凶手的。”
“我也期待他们把这个案子破了，否则不好交代。”岳楚抬头看了看窗外，情绪低落。
雷晓阳低头想了想，道：“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一个女性，是个左撇子，她的身体很轻，而且个子并不高。”
岳楚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雷晓阳。
雷晓阳却是不理他，继续道：“而且，她并非是在走廊里被发现而杀害赵校长，而是在赵校长关门时就被发现了，在逃跑时，被杀手从后面跳起来割喉。”
“杀手一击得手，恐惧让赵校长忘记了呼喊。”
“他没有机会喊的，对方是专业的杀手，且长期隐匿在学校，但她隐匿在学校的时间，不会比你来的时间长。”
岳楚已经有些石化了，他不知道雷晓阳怎么会有这么专业的看法。
雷晓阳忽然话锋一转，道：“你有没有接触过一种武者，叫忍者？”
岳楚又一愣，他自然知道，黑衣黑罩，蒙面弯刀。
“难道，你是说杀害赵校长的是一位忍者？”
雷晓阳的眼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场景：身材矮小的忍者，身后追击，飞身割喉，凌厉无比，“是不是忍者我不知道，但她当晚使用的，是忍者的功夫和武器。”
雷晓阳喝了口茶，又慢慢道：“更为重要的是，蜀都大停电事故与案件，很有可能并不是巧合，这个案件所牵扯的人，也不仅仅是一个。”
岳楚更懵了，调查案件并不是他的专长，他的专长是能打，拥有无数的实战经验。
他本来的想法，是通过跟雷晓阳的探讨，把案件破了。
但听了雷晓阳的分析，好像越来越复杂。
他考虑将雷晓阳的这部分分析转述给公安，并上报局里作为参考。
涉及大停电和外部势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雷晓阳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继续分析：“如果单纯要找出凶手，已经很简单了，不外乎学生或者教职员工，或者海归，而且外教或留学生的可能性更大。”
岳楚沉默，雷晓阳的分析已经超出了他的脑洞范围。
但搜索范围已经明显缩小了。
专业杀手，女性，身材不高，长期隐匿在学校，留学生、外教或海归。
而且凶手的衣服和武器，也是极为重要的物证。
调查这些人的信息，对于岳楚而言并不难，但是对于作假的身份信息，还是要费些脑细胞的。
雷晓阳晃了晃脖颈，感觉脖子有点酸，但依然接着道：“所以说，调查凶手并不难，难的是，这个凶手的背后势力到底是谁。”
岳楚一惊，道：“难道你还能分析出背后的势力？”
雷晓阳瞥了岳楚一眼，脸一垮：“不能，我又不知道学校研究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针对的是什么？”
“而且，这也不是我们的事,我就是个小老师，你就是个小保安。”
岳楚的眼光忽然变得凌厉，狠狠的道：“我倒真想知道是谁，敢明目张胆的在我们华国杀人放火。”
雷晓阳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没准他知道，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他。”
“谁？”
“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