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低三下四
医院里。
雷晓阳负责挂号、划价、交费、取药,忙来忙去,最后呼哧呼哧的来到了病房。
“阮灵儿,身体好点了吗?”雷晓阳开药的时候,知道了这个女孩子22岁,叫阮灵儿。
“我好多了,谢谢大哥,你有事就先忙去吧……”阮灵儿躺在床上,柔声道。
白衣女子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冷冷道:“好什么好?明天不上药了,明天不打针了?留下后遗症怎么办?留下伤疤怎么办?”
雷晓阳心里暗暗叫苦,这回是完蛋了!
“安然,你也别激动,咱们还是跟他谈谈吧!”一直负责照看灵儿的那女孩子站起身,打起圆场。
就这脾气,居然能叫安然。雷晓阳心里嘀咕着,但是自觉理亏,连头都没敢抬一下。
“你好,我叫朱墨,咱们还是谈谈吧”,朱墨自我介绍道。
雷晓阳这才抬起头,只见她同样长发披肩,一身紫色短裙,瓜子脸,鼻子直挺而秀气,但平和的表情下却优雅而深沉,含蓄而矜持,比起安然,更显平和与魅力。
雷晓阳收了收心神,一摊手道:“我叫雷晓阳,你说吧,只要意见合理,我没什么意见。”
“医生说,她的伤没什么大碍,但要休息几天,我们也不想敲诈你,她的裙子破了,你赔个裙子钱,然后这几天的医疗费你有空就来付一下,顺便照应一下她,你看这样如何?”
“嗯,裙子多少钱?”雷晓阳没敢轻易答应,又问道。
“688块,”阮灵儿答道。
“好的,我同意。”雷晓阳心里一喜,快速答道。
“我不同意!”安然忽然大声道,“他明天不来付医疗费怎么办?灵儿这几天在找工作,还有几个面试,都是好公司,就因为这个伤,耽误了事业又怎么办?”
“我先把医疗费给你压着吧,至于她的工作,我也没什么办法啊。”,雷晓阳几乎要哭了。
“安然,哪能什么事都斤斤计较,也许这一受伤,还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不是,灵儿?”朱墨转头对着灵儿微笑着。
阮灵儿大声道:“就是啊,安然姐姐就别计较了。”
安然瞪了一眼阮灵儿,悻悻的道:“争不过你们,被人欺负,还帮人家说话,傻丫头!”
待阮灵儿输完液,雷晓阳又交了三天的医疗费和裙子钱。
此时夜幕已经拉开,三姐妹和雷晓阳一起走出了医院,朱墨则扶着阮灵儿。
安然开始教训雷晓阳。
“雷晓阳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女孩子算什么,我妹妹以后腿瘸了我跟你没完!”
雷晓阳讪笑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吧,是你们先笑话我的啊!”
安然生气道:“是我和朱墨笑,我妹妹又没笑,你不吓我你吓她干嘛?”
雷晓阳委屈不已,极力辩解道:“都是从你们三个人那里传来的,我怎么知道是谁笑啊?”
安然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你还吓唬人?你是不是男人啊?”
雷晓阳立刻以八倍音速逃窜。
你若不是个傻子,就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同理,如果闭嘴不管用,那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雷晓阳一直都很懂得这个道理。
第二天早上
阮灵儿独自来到了医院输液,没过几分钟,雷晓阳就来了,还带来了一些水果、零食。
这时阮灵儿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个“伤害”自己的男人,二十七八的样子,不瘦也不胖。浓眉星目,鼻梁挺拔而锐利,眼窝深邃而坚毅,整张脸竟如雕刻一般,仿佛艺术家手里精雕细琢的作品。
“雷哥哥,谢谢你,我相信你是个好人……”阮灵儿忽然脸红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没什么,你养好病就好了。”雷晓阳一边倒水,一边客气着。
“安然和我是老乡,我们是邻居,她比我大一点,从小就对我特别好,她在广告公司上班。”
“那你呢?”
“我刚大学毕业啊,还在找工作,有时也会到街边弹弹吉他唱唱歌,可以锻炼一些胆量。”
“这么多才多艺,有机会当聆听雅奏。”雷晓阳笑着。
“好啊,雷哥哥有空的话一定要给我捧捧场。”阮灵儿开心的笑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弯月一般,鹅蛋脸上泛出两个酒窝,仿佛能捏出水来,两颗小虎牙一露,就算是一个太监,也能被激出男人的保护欲。
这就像邻家的女孩一样天真而烂漫,更似出水芙蓉一般纯洁无瑕。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就好了,或者能有这么个闺女也行。
她即使想要月亮,我也愿意给她摘下,她即使要我去死,我也绝无半分犹豫。
雷晓阳看着她这么想着,眼神不禁变得柔软,柔软到脆弱不堪。
这么清澈的女孩儿,相信任谁也不舍得伤害半分。
因为清澈,所以温暖。
“嗯,那朱墨呢”?雷晓阳柔声道。
“哦,朱墨姐姐啊,她可厉害多了,她是记者,还是主持人,经常参加什么各种活动的,反正我也不懂了。”阮灵儿眉飞色舞起来,“不过,你如果平时看电视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她。”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们帮你找工作呢”?
“我想自己找啊,这才锻炼人,而且她们俩也支持我自己去找,说实在找不到,她们再帮忙。”阮灵儿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睛眨了眨,又傲然道,“我不想让她们帮我找,那太没出息了。”
雷晓阳笑了:“嗯,你这么要强,以后一定有出息。”
“谢谢雷哥,那你呢”?
“我在大学里当老师,但是是兼职的那种,基本属于混日子的。”
“嘿嘿,那哥哥以后教教我怎么面试,让我找工作的时候可以对答如流,好不好?”
“哈哈,这个我可不会,回头我看谁会教人面试,让他来教你。”雷晓阳赶快忽悠道。
“嗯,那你说话可千万要算数呀。”
“好,一定。”雷晓阳答道,“不过我也得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真是好忽悠,雷晓阳反而有了负罪感。
“行,你也别怪我安然姐姐,她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好。”
雷晓阳出来,走过长街,走过小巷,走到府南河,坐在长凳上,看着身边的风景。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喜欢坐在河边,只一个人。
初秋的蜀都,不湿不燥,榕树依旧繁茂,草地碧绿如新,温暖的空气包裹着每一个人。
老人打着麻将,孩童嬉戏玩耍,情侣结伴而行,小贩们奋力的吆喝。
这也是古风渐浓的时代,许多穿着汉服的少男少女款款而行,男子落落大方,女子柔情似水。
仿佛在这种服装的加持下,不止人变得更美更靓,便连性子,也有了升华
只是历朝历代的装束都有,如同穿越到了混乱时空。
这是一个祥和的城市,休闲而轻松,如一汪清澈的温泉,努力的让人洗尽纤尘、涤清烦恼。
雷晓阳每次身处这样的世界,心便也如温泉般清澈。
躺平的感觉,也让他越发觉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