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没有谁该死
褚灵一拨头发，嫌弃地高声道：“万师爷，这就是你让本官来看看的地方？”
褚灵说罢，挑眉示意万三金。
万三金立刻反应了过来，朗声道：“大人，您可是父母官，哪儿都得看看，这才好方便后面办事。”
褚灵冷嗤一声，烦躁道：“南宫绝死了，白虎得护着他回去，就得把我派到这儿来暂时守着，我都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守着的。”
“大人，毕竟是白虎大人亲自请的您。而且白虎大人也说了，等她来了，定给您奉上一份厚礼。”万三金恭声道。
褚灵皱眉烦道：“行吧，随便看看就行，看看就回去。”
“哎，大人，你的令牌。”万三金吓了一跳，赶忙提醒道。
褚灵将令牌拿出来晃了一下，而后收进了袖笼里，“行了，收好了，我们四处随便看看就回去。”
褚灵说罢，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来，冷眼扫了一圈之后，便转身走了，似乎是极其看不上他们。
但就算褚灵如此，那些喝酒的大爷们却没有一个敢上来找麻烦，甚至都有些畏惧地避开了视线，缩回了身子。
白素评价道：“欺软怕硬。”
褚灵心底冷嘲：可不是吗。
万三金凑近，压低声音问：“大人，你准备怎么查？”
褚灵摆了摆架子，“当然是正大光明的查。”说罢，四处搜寻着地方，待搜寻到一家还算干净的花楼之后，带着万三金径直走了过去。
万三金连忙拽住，“大人，那是花楼！”
褚灵反问道：“那不然呢，这儿又没有茶楼。”说罢，硬拉着万三金过去了。
花楼里的老鸨早就发现褚灵了，见人要来，心底一阵骂骂咧咧的，脸上倒是挂了十分的笑意，扭动着腰肢下了楼来，亲自打开门，谄媚喊道：“两位公子，来寻欢啊~”
褚灵正大光明地嗯了一声，“要最好的姑娘。”说罢，让万三金给钱。
万三金也不知道这儿是个什么价格，为免被当冤大头，便随便给了一两银子。
老鸨眼睛一亮，“两位公子请进，我立刻让思玉姑娘下来迎客。公子是喝茶，还是喝酒啊？”
“喝茶。”万三金简短道。
老鸨应了声，立刻招呼人去请思玉姑娘收拾收拾打开门。
万三金迟疑道：“我是不是给的多了？”
褚灵低声道：“我觉得不多，不过对于这儿的姑娘来说，算多了。”
很快便有一小厮将二人迎上了二楼的一间门外，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半露香肩，打开了门。
刚准备抱怨撒娇说两句，结果一看到褚灵和万三金的面容便诧异问：“你们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吗，居然来这里？”
褚灵尴尬地笑了一声，“思玉姑娘，我们能进去吗？”
思玉披好了披肩，将二人迎了进去，而后关了房门。
“说吧，两位公子，你们来这儿应该不是寻欢的吧。”思玉笑着，纤细地手指抚过鬓角，那儿已经生出了两三条细细的皱纹了。
褚灵开门见山道：“来查案，我们住在竹门街陶家原先的屋子里，那屋子被我租下之前，发生过一起命案。”
思玉一怔，“您是大人不成。”
褚灵傲然道：“本官当然是大人，只是刚来两三天罢了。”
思玉露出一抹淡笑，真情实意地望着褚灵道：“那好，新来的这位大人，思玉建议您别查了。”
“为什么不能查？”褚灵笑问，“怎么这儿有人比朝廷命官还要大吗？”
思玉不答反问，“大人觉得呢？”
褚灵自然道：“本官认为没有，因为本官认为，就不能有人踩着本官，不然本官一定会报复的。”
思玉一怔，“大人此话，认真的？”
褚灵随手拿出碧虎令，晃了一圈后，赶紧收下，“自然是真的。”
思玉不认识这令牌，不过瞧着做工，倒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便暂且信了三分，“大人所说的人我清楚，是叫玉落吧，看那模样就知道，跟我原先一样，是哪家的花魁吧。”
褚灵嗯了一声，“被穷书生骗人又骗钱，结果命都丢了。”
思玉啧啧一声，面露苦笑：“真是有够蠢的，谁会愿意娶花楼女子，更何况还是个读书人。大人我告诉你吧，像我们这样的，不论出身多么凄惨，多么让人怜爱，也不过是让客人多赏些银子罢了。真要赎你，也不过是商人赎回家做个妾，被当家主母打个半死的玩物而已”
<tt_keyword_ad data-title="游戏"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13"></tt_keyword_ad>万三金认真地点了点头：“花楼里许多女子都很可怜，她们被迫卖了进去，又身不由己地在里面活了下去，但等到年老色衰或者伤了容貌，又会被立刻抛弃。运气好的花钱赎了自己，结果最后也还是无处可去。”
思玉一怔，继而微微垂眸，眼角有些泛红。
“可是啊，能怎么办呢，就这么熬着吧，活下去吧。”思玉轻声道。
万三金想到了他们大人给的那些药方，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一些人。
但只要给了，总会有那么点希望的。
“思玉姑娘，您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烦请您告诉我们大人。”万三金诚恳道。
思玉缓缓抬头，轻轻摇了摇，“大人，别查了，贱命一条罢了。说不定哪日我也死了，甚至连块裹尸的席子都没有，被人赤条条地扔在了乱葬岗，死的凄凄惨惨。”
褚灵抿了抿唇：“本官认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所以命是很贵重的。我不管死的人是谁，我只知道作为父母官，就应该为百姓做主。没有谁该死，没有谁的命只贱命。”
思玉还是摇头：“大人，你如何斗得过？”
褚灵笑了，“你为何觉得我斗不过。”
“大人的仕途不要了吗？”思玉问，“查出来之后，被世家穿小鞋怎么办，那些世家盘根错节的，朝堂里不少大官呢。”
褚灵轻拍了一下桌子，“说实话，仕途对我来说还真不重要。”她哪里敢再进一步，她也是惜命的好嘛。
万三金亦是点了点头，这是真的。
他们大人在这外面闲晃也就罢了，真扶摇直上去了京城，那才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