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告我也告
陈师紧赶慢赶，带着人从百姓的围观中拼命挤了进去，一进去，便听到一阵阵地哀嚎之声。
定睛一看，陈师傻了。
高家的那几个公子倒地不起，旁边的护卫也被揍翻，围观的人偷偷瞥着新大人的面色，竟无一人敢扶。
褚灵扔了手里的鞭子，收回了踩着高荣的脚，“本官要重审此案，若是不服，你就去京城告御状。”
“我一定会告！”高荣喊道。
褚灵望着他，丝毫不在意地道：“你告我也告，你有靠山，我也有靠山。你告我，难不成告我审案？我告你，可是告你高家在临州当土皇帝，我倒要看看，是我先被罢官，还是你高家先亡。”
万三金掐腰得意一笑，然后招呼陈师将那孤女先架上马，送到府衙再说。
“请个大夫，我来付药钱。”万三金道。
高荣撑着爬了起来，双目赤红道：“她还敢看病？！”
万三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个畜生都配看病，人家是人，为什么不配。”
高荣没忍住气急攻心，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陈师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心慌地望着万三金道，“万师爷，你们，你和大人，你”
万三金理解地问，“你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敢无视权贵的是吗？”
陈师重重点头。
万三金沉吟一声道：“大概是有事的话，我们大人先顶着。”
“啊？”陈师一怔，“那大人又为何敢？”
“嗯我们大人被雷劈过，你想想看，雷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人。”万三金拍了拍陈师的肩膀，让他去请大夫。
陈师懵懵懂懂地穿过人群，准备去找大夫。
褚灵揍完人后，神清气爽，招呼了一声万三金，就准备回衙门。
“大人，高大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是啊，那可是高家。”
百姓的声音越来越低，表情也越来越害怕。
鬼夫子嘲讽道：“看来这所谓的高大善人，只是个笑话。”
褚灵翻身上马，高声道：“本官亦不会善罢甘休。”说罢，便驱马走了。
等回到了府衙之后，陈师也带着大夫过来了。
那孤女早在之前，就已经被高家的人抽了几鞭子，直接晕了过去，如今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身体已经发热，脚上烧烂的部分甚至已经有了臭味。
所以大夫一把脉，便唉声叹气道：“这可怎么办，高热退不下去，双脚上的肉也腐烂了应该早些看的。”
陈师叹气自己无能，“谁敢呢。”
褚灵望着陈师问：“府衙里可有丫鬟，用酒擦身可以降热，另外脚上的腐肉只能全部割去了。”
陈师立刻命人去拿酒，并找几个丫鬟过来。
大夫望着褚灵道：“大人，用酒真能散热？”
“可以，你日后也可以用此方法。”褚灵说道。
大夫立刻拱手道谢，“多谢大人慷慨，大人心善。”
“大夫，除了脚上腐肉和发热，还有哪些问题？”褚灵问。
大夫捋了捋胡须叹道：“脉象虚，气血虚，多日未曾进食，而且由于高热，无法用银针刺激，只能用汤药先吊着。老夫那儿还有半颗人参，切成参片含着，等醒来之后，再辅以温和的药汤养着。”
褚灵望着万三金道：“让傅公子去一趟老先生的药坊，他是天下第一公子，又是傅太傅的孙子，高家不敢轻举妄动。”
她是不怕高家，但是她不能让别人被无辜牵连，这个时候，傅轻玉的招牌是最好用的，哪怕是高家都得避其锋芒。
毕竟，那可是连圣上都极其看中的人。
万三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并亲自送老大夫回药坊，又让人去青玉书坊报信。
褚灵压低声音问道：“素姨，这腐肉你会不会割去？”
白素摇头，“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难保不会伤了筋骨，若是伤了，这丫头的一双脚就废了。”
褚灵有些着急，这腐肉一看就是发炎了，若是不割去，这高热反反复复也是会要了这女子的命的。
鬼夫子问道：“仵作可以吗？他们的手法应该是最细致的。”
褚灵咬牙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没办法了。
苏和那边刚找到尸体回来，就被褚灵喊来了屋子里，听清楚褚灵的要求之后，直接让人烧热水去了。
褚灵紧张问道：“有把握吗？”
苏和打开自己的工具，扭头望着褚灵道：“大人，可以信我。”
褚灵奇迹般的立刻平静了下来，只让人赶紧烧水，同时点了个小火盆放在了一旁。
苏和用热水泡过刀后，用火燎了一下，看着那女子的脚，紧紧捏住了刀柄，开始动手。
床榻上的女子即使是在昏睡中，也痛苦地剧烈颤动着，额间大滴的汗珠冒出，血色尽失，不得不让人强行摁住。
褚灵不忍再看，只好背过身去。
鬼夫子气得面色铁青，“既为官，便要为百姓做主，而不是当权贵的走狗！”
“有人偏不做人，就爱做畜生。”褚灵紧抿着唇，“为何这大周乱成这个模样，就没有一个人睁开眼仔细看看吗？”
“有！”鬼夫子道，“但那个人死了。”
褚灵只觉胸口钝疼，闷闷地不知如何开口。
约莫一刻钟后。
“大人。”苏和站起身来，擦了擦额间地汗，“需要上药包扎。”
褚灵道：“万师爷回客栈拿止血药了，等会儿和老大夫一起过来。”
苏和叹了一口气，莫名有些难过道，“腐肉全部祛除了，但是她的脚也废了伤处拖了太久，已经见骨了。”
褚灵闭了闭眼，不忍去看。
很快，万三金便回来了，老大夫也取了参片过来，先给那女子上药包扎，包扎好了之后，往她嘴里放了一片参片，而后让人擦酒降温。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几人便出了房间。
“大人的止血药真乃神药。”老大夫赞叹道。
褚灵想了想后，看了眼万三金，万三金立刻明白了过来，“大夫，明日我让人将药方子送给你。”
老大夫立刻道：“这使不得，使不得。”
“药方本就是救人用的，但是要自己藏着生虫吗？”褚灵说道，“不如给您，也好多救几个人。”
老大夫感叹道：“大人心善。”
褚灵淡笑一声：将高家连根拔除，才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