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登徒浪子
她飘扬的衣摆在空中如翩跹的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跌落下去。
丹砂终究还是没忍住，飞身上前接住了她。
燕飞白跌入他怀中，见他眉头紧锁，淡淡弯起唇角。
“你只需要叫我一声，让我帮忙，我自会出手。”
丹砂抿唇。
“我知道。”燕飞白应他。
她只是在等他主动，等他坐不住。
承认吧，丹砂，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你也看不得我受苦。
丹砂将她放下，对燕飞白的倔强性子有了新的认知。
“不打了，你陪我四处走走吧。”
她塞了一颗药进嘴里，撑着剑站起来。
“去哪里？”丹砂问她。
“去巫海。”燕飞白走在他身边，侧目看向他。
去巫海，林夕草原，去西沙大漠。
丹砂脚步顿了一下，敛下眼中情绪，跟着她一路出了副本。
出去的时候不需要再飞行，直接传送到了岛外。
金光闪烁而过，两人出现在了巫海。
巫海虽然名为巫海，却是一片群山交叠的峰峦，山峰交接处一片茫茫雪海，积了厚厚一层，一脚下去直达膝盖的深浅。
燕飞白一路往上爬，口中呵出的气已经一片白，今日的巫海极冷。
爬上山顶的时候，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
燕飞白靠在山巅之上的树下，呵出一口气。
丹砂站在茫茫雪原间，心境逐渐随冰冷的雪平静下来。
“这里好看吗？”
燕飞白裹了裹覆盖在身上的斗篷，拉帽兜盖在头上。
冷，实在是太冷了。
“好看。”丹砂站在她身侧，点了点头。
她团了一个雪球，在手里抛接了两下。
她曾经在那一树桃花下，说要带连青来看雪的时候，就想这样，团一颗雪球砸过去，跟他在雪原上嬉闹。
那时候，她觉得，即便再冷的地方，有连青在，她也不会觉得冷。
如今才发现，这样的冷，是刺骨的，锥心的。
雪团在手里握着，指尖冻得通红，燕飞白靠着那棵不知枯死了多少年的参天木，静静看着丹砂。
她在想，当时的连青，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想要自己带他四处去看看的。
她又是如何给予他期待，而后没有履行诺言。
他连死前想的，都是这巫海雪山，是林夕草原，西沙大漠，是自己给的美好幻想。
他是一团数据，如果连青不记得她，那连青，还算连青吗。
还是她所爱的那个，把致命剑诀早早交给她，心甘情愿死在她手里的笨龙吗？
丹砂听她没了动静，扭头看过去。
就这么对上了那样一双眼。
隐忍，沉痛，片片落雪映入眼中，犹如散落的琉璃。
长风撕扯她脸颊两侧斗篷上的白色绒毛，仿佛她整个人，都在破碎。
丹砂心中阵阵刀剐一般刺痛，他快步走到燕飞白的身边，蹲身下来，将她手中的雪团拨开，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掌。
“连青，我是不是，彻底失去你了。”
燕飞白轻声呢喃。
“早知道我就不考试了，陪你看完你想看的风景”
她眼眶里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滴在丹砂的手背上，滚烫如火焰烧灼。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你告诉我，你没有时间了，我是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你的”她的声音有些许哽咽。
“连青，我真的很后悔，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燕飞白哭的双眼泛红，紧紧握住丹砂的手。
丹砂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悔愧。
他已经乱了，他见过燕飞白所有样子，娇俏，温婉，意气风发，杀气腾腾。
见过她如神亲临，见过她迷醉时魅惑动人，却独独没见过她这般无助无倚，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飞白”他再也伪装不下去，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收紧手臂。
“我在，我一直都在，在龙渊等你回来”
燕飞白抱着他痛哭出来，脑袋埋在他胸口，身躯不断颤抖，抽泣得不成样。
“你为什么，装作不认得我”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燕飞白深深吸一口气，哭得话都说不利索，一双手紧紧搂着他。
失而复得的满足伴随愤怒充斥她的胸腔，这个没良心的狗男人，他装个屁失忆啊！
“对不起唔？”丹砂刚想开口，肩头一阵刺痛传来，他蹙眉看向燕飞白。
燕飞白恶狠狠一口咬上他肩头，一双通红的眼凶狠得像雪山上龇牙咧嘴的雪狼。
她脸上还挂着泪，恶狠狠瞪丹砂，丹砂一时间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也顾不上疼痛，伸手轻缓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飞白，你知道我”
燕飞白抬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咬完了又有点心疼，是真下了狠劲儿的，丹砂的衣裳已经渗出血了。
她顺手解开丹砂衣袍的系带，去扒他的衣服。
“你做什么？”丹砂伸手去挡，面上挂了薄红。
“我看看，咬得疼不疼。”这边被挡，她就往另一边扒，冰凉的小手探入丹砂的衣襟，指尖拂过平直锁骨，一路滑向肩头，擦过坚韧温暖的胸肌。
“我没事，不疼。”丹砂连忙捏住她的手，一把拽了出来，迅速拉过衣衫系好腰带。
燕飞白见他耳廓脸颊一片红，连脖子都泛着红，一时间生出一股自己是个登徒子，调戏良家妇男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她蹭了蹭冻得通红的鼻尖，靠在丹砂怀里。
“我什么都知道了，龙魂玉的盾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只是当时，剑已经收不回来了。”
丹砂松了一口气，轻抚她的头顶。
“所以，你便封了弑龙一斩，今后都不打算再用了？”
燕飞白点了点头，“不敢用了，我真的怕了。”
“我以后绝不会再对你刀剑相向，连青，不，丹砂。”
燕飞白捧着他的脸，在雪地上立下誓言。
“不管你是谁，数据也好，boss也好，你都是你，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再伤害你。”
“若有违此言，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
下一刻，丹砂覆上她的唇，阻断了她后面的话。
阔别良久的两个相爱之人，终于跨越重重心结，再次拥吻在一起。
冰天雪地间，两人便是彼此唯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