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成品
“吃，住，训练，全都在这里。”在神近耀的带领下，0728进了另一个更大的，空荡荡的房间，或者说，被关进去。
还没等0728产生不满，怀疑之类的情绪，神近耀就离开了这个房间，独留他一人。
我该做什么？0728走到门边，捏起拳头，尝试性用力一拳砸向门锁的位置。
“咚！”
门锁偏上一点的位置出现一个明显的凹痕，鲜血从拳面上慢慢渗出，没过多久自己就停了，把干涸的血痂搓掉，除了有点脏污外，就像根本没受过伤一样。
这是人应该有的自愈能力吗？0728张开手又握住，“砰砰砰”几拳又砸在门上，留下一堆凹痕，门锁虽然没被砸坏，但门的边缘和门框已经完全脱离了。
0728后退两步，看着门慢悠悠地晃开，和门后那一堆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目瞪口呆的人。
“你干什么？”神近耀从人群避让开的路穿过来，看着坏掉的门，眼神停留在0728身上。
仿佛知道自己做了错事，0728把手往身后藏了藏，脑袋转向了另一边，避开神近耀的目光。
就像一只把茶几上的玻璃杯推下去，但拒不承认错误的小猫一样。
“把器材搬进去，把门换掉。”神近耀吩咐完身后的人，注意力回到0728身上，“你，今天训练任务翻倍。”
原本就不知道训练内容是什么，任务量有多少，这个“训练任务翻倍”并没有对0728产生应有的震慑。
但0728还是怂了，因为他在神近耀的身上感觉到了明显的杀意。
会被处理掉的。
将准备好的器材运进房间，那些人逃命一般离开，只余下擦着匕首的神近耀，和好奇地摆弄着小型器材的0728。
“他们是谁？”0728放下手里的东西，听着门外匆匆离去的那些人纷乱的交流声，“他们好像在躲我，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神近耀淡淡地扫视一遍0728身旁断裂的一堆轻型哑铃和拉力器，指着大型测力器，“对着那个，全力打一拳。”
在接连测试过力量速度和体力后，0728扶着墙刚缓了两口气，神近耀就抬手攻击过来。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0728就地一滚，匕首还是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瞬间涌出。
0728甚至来不及痛呼一声，就被不断飞来的匕首追得满场子乱跑，刚换的黑色短褂上滚满了灰。
“站起来，不要只顾逃跑！”神近耀的速度一点不减，抬脚将地上的一柄匕首踹向0728，“快拿起武器，向我攻击！”
“光逃跑，救不了你的命。”
听见这句话，0728的心中突然出现一股铺天盖地的愤怒与悲伤，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涌出来。
他狠狠一吸鼻子，遏制住眼泪，拔出脚边的匕首冲向神近耀，没有任何躲避技巧，直冲冲地对着他挥舞过去。
匕首很锋利，哪怕是在0728这种毫无章法的挥动之下，也给神近耀身上添了不少细小的伤痕。
直到最后，在神近耀的一个巧妙的绕后动作下，0728体力不支失去平衡向前扑去，腹部却突然一凉，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0728的脸因为这强烈持续的疼痛而扭曲，他下意识把腹部的匕首拔了出来，随后喷涌而出的温热血液让他慌乱一瞬，手忙脚乱地捂住伤口，同时充满敌意地盯着神近耀，小心翼翼地后退着。
“常识不足，警戒心太低。”神近耀低声点评一番，突然抬手轻招，吓得0728压低身体紧贴墙壁。
那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又进来了，不过不多，只有三个。
现在的0728犹如惊弓之鸟，怎么也不肯靠近那些人，哪怕腹部的伤口在强悍的自愈体质之下已经完好无损，他眼中的敌意与仇视也没用消减半分。
“这种体质上的转变，他一定继承了祂的力量！”中间的那个人熟练地接过旁边人手里的注射器，语气中带着强烈的狂热，防护面具都挡不住他那炙热的眼神。
“他的身体一定是极好的研究材料，肯定能对嫁接计划产生重要推进作用！”
“神大人指明要留下他。”神近耀站在后面，离得有点远，0728看不清他的眼睛。
那三个根本没有靠近0728的意思，在一定距离时就抬起了手中的枪，对着突然暴起的0728就是一顿射击。
“你们注意点，别弄死了。”
这是0728在倒下之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他醒来的时候，眼睛被明亮的灯光晃到了，模糊间感觉到有刀在切割他的身体，因为在痛。
“怎么醒了……这么快？”
“……药效代谢……再补……”
听声音也断断续续，随着冰冷的药液推入，0728的意识再次消散。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0728吸取了教训，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那些人观察他的血肉再生速度并记录，直到身体完全恢复控制。
“时间似乎延长了，自愈能力应该是消耗性的。”
“换个位置，再试验一次。”
“第五十三次……”没等他说完，靠声音清楚分辨出那人位置的0728就翻身跳了起来，第一时间扯断手腕脚腕的镣铐，长时间没有补充能量，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0728有些气喘。
顾不得更多，0728往那人脚下一滚，撞了个人仰马翻。
没等旁边人反应过来，就夺过那人手里的手术刀，狠狠地对着他的脖子和胸膛捅了下去，一下，两下……
旁边的研究人员仿佛被吓傻了，手里的笔和本子掉落在地，惊慌失措得只知道后退与躲避。
身上沾满鲜血的0728，表情狰狞得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恶……恶魔——！”胆小的助手失声尖叫，虽然声音有点变调，0728还是听出来了，他是那个第一次问他为什么这么快醒来的人。
“不是你们把我造出来的吗？”0728歪着脑袋，将手里断裂的手术刀扔掉，从旁边的器械盒里拿起一把新的，“为什么要害怕我呢？”
“不是我！不是我！”助手慌乱后退，一如当初0728在训练室里的样子。
“你是嫁接计划的半成品！不是我们造出来的！你要复仇，就去找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嫁接计划？”这个词又一次出现，引起了0728的兴趣，他站在助手面前，在白色的实验服上蹭干净自己的手，“说说你知道什么，有关于嫁接计划，有关于……我。”
助手的身体控制不住颤栗：“就是，就是把别的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引入人的体内，让人类也可以利用……”
别的力量……？
“还有呢？”0728越来越不耐烦，他能感觉到，神近耀快来了。
“还有，还有你是整个实验里，2556个人中，唯一一个获得部分力量且保持身体完整的半成品！”
看见0728抬起手术刀，助手抱住脑袋惶恐地缩在角落：“我就知道这么多！真的！”
“谢谢解答。”听见了门外渐近的脚步声，0728毫不留情地将手术刀插进他的脖子里，再用力一划。
还有一点时间。
0728捡起地上的记录本，翻开。
不认识上面的字。
他皱起眉，只能勉强记下上面的所有文字的图形。
“咔哒”。
门开了。
面对门口的神近耀，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表情的他，0728握紧手术刀冲了过去。
“他会成为我新的利刃。”
神近耀想起了神的话，下意识反击的匕首生生停在了0728身前，而0728的手术刀则是狠狠捅进神近耀的腹部，与那时神近耀留给他的刀口，一模一样。
失去记忆的0728第一次下意识扬起嘴角，露出笑容，是因为……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