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关，敲打
江笙从包厢里出来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
后面所有的女公关都被赶了出去，包厢里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她赶紧在换衣间，换了衣服，匆匆往家赶。
晋城的夜晚冷风刺骨，江笙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将脖子上的围巾又系紧了一些。
江笙住的地方离s会所不远，刚走没两步，身后的车队浩浩荡荡从身边扫过。
她心下了然，大概率是刚刚包厢里的那群富家子弟。
口罩下面的美丽的脸色已经冷的泛白，她勾起唇角，反正这些人以后也不会见面。
行驶在车队最末尾的黑色宾利，不急不慢地开着。
司机也不敢开的太快，晋城的夜晚已经道路结冰了。
尤其，像他们这样在梁其野身边做事的人，都有天生的雷达效应，他的天线明显感觉到今天梁少心情不好，定是局上玩的不开心，司机只能更加小心的开着。
梁其野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靠在车后座的软垫上。
车内的暖气吹的他有点想吐，明明今晚大部分的酒都让那个女公关喝了。
想着他径自将车窗摇下了一点缝隙，一股冷空气钻进他的鼻息，总算压制住他要吐的欲望。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道路上的景，一眼便望见江笙修长的身姿，踩在雪里一深一浅地走着。
整个人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寂寥。
梁其野一眼便认出她，是那个替他喝酒的女公关，不过也就停留在认出的阶段，而后又将车窗摇上。
走了半个小时，江笙总算到了家。
这是她刚来晋城租的老破小，小两室，带有一个小阳台和厨房，她的厨艺不怎么好。
江笙把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又放了一些精油，她站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浓妆艳抹的脸，和自己本身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卸完妆后，将整个人泡进了水里。
温热的水流钻进她的毛孔，整个人的神经都在叫嚣着舒服。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今天在包厢里的场景。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烟头点在琳达的嘴里，伴随着女人尖叫的声音，烟灭在水里的滋啦滋啦的声音，还有一缕黑色的烟燃起。
突然脑海里的场景变成一个大宅子在大火里燃烧殆尽，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样子。
天上的大雨不断冲刷着燃烧后的宅子，一个女人在里面疯狂的，歇斯底里般找寻的模样。
江笙陡然睁大眼睛，她满眼的恐惧，生怖，还有想念。
此刻她早已经满脸泪痕。
翌日清晨，江笙早早就拿着昨晚拍摄的隐藏摄像头的内容去到律所。
路上的时候，她的手机来了一则电话，屏幕显示着“小甜甜”。
她嘴里咬了一口面包，“喂，甜甜。”
陈甜甜在电话的另一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你昨晚电话怎么关机了？你不会真的去s会所了吧？你这么糊涂啊？那个老巫婆明显拿你当枪使！”
江笙听着陈甜甜的话，不觉得聒噪，反而内心有一丝甜蜜。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回哪一个啊？”
“一个一个回？”
江笙拿出蓝牙耳机，连上蓝牙，然后将手机揣在兜里。
“首先，昨晚关机呢，是没电了，回到家很晚了，充了电我就睡了。
其次呢，我确实去了，我也按照老巫婆的话，偷拍了。”
陈甜甜一边画设计稿，一边说，“那拍到了？”
江笙说，“嗯，拍到了。”不仅拍到了，还目睹了一场变态的游戏。
陈甜甜和江笙又唠了几句家常嗑，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江笙是沪市人，在闽市读书，陈甜甜和江笙是室友。
开始两人是一个专业，同是法律系。但大二的时候陈甜甜转系了，她背了一年的法律条文，终于还是承认自己不是这块料。相比之下，设计才是她的天分。加上家里面在晋市做点服装的生意，学了设计还能更好的继承家里的事业。
而江笙依然读的法律系，并且念了硕士，同时还修了心理学。
今天是江笙来到天启律所的的第30天，也是她到晋城的第30天。
江笙拿着导入u盘的摄像内容站在容秀的面前。
容秀，天启二把手，擅长刑事案件，人生格言：只有我不想打的案子，没有我打不成的案子。
容秀穿着一身职业的黑裙，头发扎成马尾，束的很紧很紧。
江笙看着她因为头发被拉紧的脸皮···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得多疼啊，怪不得发际线都快通天了。
容秀看着眼前的江笙，一副老成的样子问道，“东西呢？”
江笙规规矩矩将u盘递到桌子上。
容秀拿起u盘插在电脑上，里面是她要的内容。
江笙看着容秀稳操胜券的表情，眉眼一蹙，嘴上说，“秀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容秀落在鼠标上的手指一滞，“你现在马后炮跑过来和我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江笙手里的笔攥的很紧。
容秀继续说，“咱们是‘一个人拜把子’的事就少做，在天启谁是老大你搞清楚。”
江笙定了定神，“容总，正因为你是晋城天启的老大，所以我才不得已听您的话。我也只是一个上班的，需要养家糊口。”
这是容秀和她之间的交易。
她是空降兵，从沪市的天启调过来的。容秀这边的队伍几乎都是自己人，对于江笙的突然到来的原因，容秀拿不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江笙变成自己人。
变成自己人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软肋拿捏在手上。
而去偷拍童力就是容秀想出来的招。
不是光明正大，但却是明目张胆地拿捏江笙。
律师这个行业，没有绝对的干净。
毕竟一张嘴，替谁说理纯看钱给的到不到位，价给的高不高。
钻的法律空子可能比平时钻的被窝还要多。
容秀深谙其道，所以哪怕她经常替死刑犯辩护，她也是辩护胜算率相当高的。
听着江笙的话，容秀脸色缓和了一点，站起来走近了江笙，“江笙啊，我听说你在沪市的一些案子的情况了，打的都很不错。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做律师的，也是客户至上。
客户至上讲究的是服务精神，做哪一行都是这个道理，讲究的是个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你跟着我好好干，绝对不亏待你。”
江笙被容秀按座在沙发上，她心里和明镜似的，这种打一巴掌再给甜枣的行为。
容秀继续说道，“你也不必说我威胁你，这件事于公司而言，又是一件胜算的案子。于你个人而言，你能成功在晋市的天启扎根。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江笙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在你的公司遵循你的规矩，但是规矩以外是方是圆，这个就仁者见仁了。
而且，容总知道我不做很少接刑事案件，和您的专业领域差了一大截。”
容秀听的明白她话里话外的划清界限，江笙也听的清楚容秀的敲打。
不过于江笙而言，她不是个钉子只能任人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