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黑暗，无尽的黑暗，难道这就是死亡的归属？整个人感觉都是那么的虚浮，飘飘荡荡不知要到何方，渐渐地一股股困意让我的意识迷糊，正当我快要失去最后一点意识时，一股剧烈的疼痛由心脏爆发而出，令我意识瞬间回归，只是疼痛的感觉在不断地加重，加重。我想要呼叫，却不能发声，只能无声地忍耐着，忍耐着，在最后的一刹，眼前是那么的光亮。
看到我睁开了眼，旁边有人是一阵的惊呼，在一番杂乱的响动中，最清晰的是按动按键的声音，和那熟悉的声线。
“医生，快叫医生，他醒了。”
我脑海中还是有着些许茫然，而最先的念头是觉得理应如此，任务中的伤痛对于我来说是责任的必须。这时我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很干，说话有点困难。我扭头看向旁人，在看清楚后心中一惊，人也在这一刻真正的清醒，嘴上想要说点什么，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恬手忙脚乱地把病床摇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我是否需要，强迫让我半坐靠着，然后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送到我的嘴边。我想要抬手，这才发现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没有一点力气，也就没有坚持，接受着何恬这喂水的举动。喝了一整杯水，整个人感觉好了许多，可惜发音还是低沉而沙哑。
“我这是怎么了？”
话刚问完，何恬的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看的我是一阵的慌乱。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唯有等何恬平复心情。
“你……昏迷了三天。第一天医院就下达了病危通知，说你……说你活不过当天。”
我没有惊讶，相关的事情也陆陆续续回忆起来，所以也没有打断何恬，仍旧默默地听着。就在这时，那些不合时宜的医生护士统统都进来，对我是一阵折腾，检查，询问，然后总结一句，已无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等人都走光了，我才示意何恬继续说。
“那天，你肩上的伤沾上了跟许一样的毒物，后来检查沾染的量虽然少，但是因为时间长没有处理，加上剧烈运动导致毒发，内脏都已经开始衰竭。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这毒究竟是什么，更别说解药。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并且说你活不过当天。”
可能是何恬看明白了我眼神中表达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的意思。她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缓了缓。
“那天夜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身体各项指标忽然都趋向稳定，但仍旧是一直昏迷。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你体内的毒素在逐步减少，让我们等你醒来。”
何恬说完了，我也沉默了。按正常来说，我是死定的。现在莫名其妙的好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我不相信自己能抵抗一种未知毒素，心中一个莫名的念头升起，是不是有人不想我死。若是真如此，这无疑是一场博弈，牵涉两方人马，可能是同一个组织的内斗，也可能是不同组织的对抗，我被人当成了棋子，更可怕的是我的身份会不会早就不是秘密，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混乱复杂。正当我思绪乱转时，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让我是倍感错愕。她？戴薇，居然是戴薇！
戴薇打量了我一番，随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对我数落。
“命挺硬的，这也死不了。狙击枪打不死你，炸弹炸你不着，枪战还没打中，连着中毒也莫名其妙地好了。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估计何恬是听出戴薇的话语中夹带的刺，连忙上前揽住戴薇的胳膊。
“薇薇姐，你今天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想着这小子才来了两天，你就跟着倒霉两天，还都是悬着命的。我不想哪一天在我那里是要对你进行尸检。”
得，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嫌弃我背。其实不用她说，我自己也挺纳闷的，自从林展华起，就一直面对生死。这是我背吗？这真解释不清！所以现在的我是真的无言以对。只是为什么戴薇的眼中会有着探究？
“怎么？无话可说了？”
“我……”
不对，我幡然醒悟，这是给带节奏的感觉。至今的所有事情都是莫名其妙的压到我身上，这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是是是，我错了，岳母大人。”
为了报复，我也是豁出去，用着沙哑的声线说出惊死人的话语。啪嗒一声，戴薇手上的文件夹整个掉在了地上。不错，给惊着了，我非常满意这样的结果。按照心理学上说，一个人正在进行着思维上的逻辑行动时，突然插入与之无关，甚至反差的其他事情，人就会失神，或者说像是被催眠的空白感。
等戴薇回过神来，说话声线也是拔高了些。
“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
可能是很少有戴薇吃瘪的情形，一旁的何恬掩嘴笑的双肩耸动。
“笑笑笑，人家占你便宜，知道吗？”
这时的何恬却是一本正经起来。
“可是，你还不是我妈呀。”
这一句话，给戴薇一个巨额暴击伤害。等戴薇再次回过神来，脸颊却是泛起绯红。
“死丫头，没想到呀……”
话没往下说，一双杏眼却在我和何恬身上来回扫视。何恬也知道玩过头了，现在是引火烧身了。
我的心思却是停留在戴薇那绯红的脸上，貌似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没一会戴薇轻咳两声，没有再继续话题。
“好了，不逗了，今天来主要是看看你的情况，顺道把报告送去局里。看到你醒了，也好，让你们先看看这个报告。”
何恬也是没在意，直接把地上的文件夹捡了起来翻看着。但从何恬的脸色转变来看，这个报告的分量不轻呀。
“薇薇姐，这……这都是真的？”
“真的。”
何恬的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直接把报告塞过来给我。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不过医生说只能吃流质。”
“随便吧，你看着什么合适，就买点，我都不挑。”
戴薇在一旁看着一口酸话插了进来。
“看看，这都不知道好上多久了……”
何恬嗔怪地看了戴薇一眼，也不言语直接出门了。这时戴薇却是看向我，露出一个不像善意的微笑。
“小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让小恬对你这么上心，你听着，要是你负了小恬，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消失在这世间。”
“我能认为你这是恐吓吗？”
“可以，但是我能做到。”
我看着戴薇那认真的眼神，没由来的心中一颤，这戴薇很危险。
“我跟何恬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想何恬应该是因为经历过危险，而救了她的是我，所以有些微妙的情愫罢了。戴薇法医，你可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呀！”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说的话，你最好记在心里。”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绝不负她。”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这警告的话说完了，戴薇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看完了，我还要拿到局里。”
我哦了一声，用还发虚无力的手，勉强翻看起了报告。一页一页认真地看，我的脸色也是在变。看守所的林展华、被分尸的清洁工、牙签上的dna、还有那天虽说给溶化了的林展华，但现场的血迹分析最终的结果，居然全都吻合，就是说是同一个人。我想到的是克隆，能有这等克隆人技术的组织，一定不会简单。想来我是有必要进行一次紧急通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