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嘎嘎
她眨眨眼睛，眼底戏谑，小心翼翼朝前游去，试图靠近些，将师父看个光光！
下一秒。
一只清瘦白皙的手掐住了她命运的脖颈，将火红一团从水里捞起来。
沈羡之轻眯眼眸，淡淡道：“你该不会觉得自己真能装成鸭子游过来吧？”
谢轻：“嘎。”
她扑腾两下小翅膀，挣脱出来，往他身上蹭了蹭。
哇。
身材真好。
沈羡之眸色一深。
又将她揪起，扔出泉水，语气凉了许多：&34;非礼勿视。&34;
小凤凰在空中转了个圈，啪唧落地。
头昏脑胀地甩甩羽毛，试图将自己身上水渍甩干。
恍惚间，帝君他老人家已披着衣袍从水中站起身来，用看流氓的目光看了眼小凤凰，擒着她的脖子朝别院走去。
片刻以后，被迫化为人形的谢轻顶着个花瓶站在墙角，哼道：“师父是小气鬼，徒儿不过看一眼罢了，你又不吃亏。”
“闭嘴。”
沈羡之点了根香放到她跟前，面色冷若冰霜 “站到香烧完为止，不许乱动。”
“可是胳膊酸～”
谢轻撅了撅嘴，脑袋止不住地往窗外看，“师父，今日还没浇水呢。”
“子归山自有灵气，无需浇水。”
沈羡之淡淡驳回她的要求，凝神在桌旁坐下。
谢轻自然不是乖乖认罚的性子，见他闭着眼睛，悄咪咪便要把花瓶放下。
谁知才刚挪开头顶，帝君轻咳一声，语调缓慢：“若放下来一次，便加一个时辰。”
话音刚落，花瓶噼里啪啦被砸个粉碎，灵活身影干脆利落地往窗外翻。
这把式不知在文华上仙那儿用过多少次，屡试屡爽。
但她很显然低估了帝君的能力。
文华上仙不过是个普通仙人，掌握的也是普通法术，压根奈何不了小凤凰。
帝君则不同。
他眼皮子都无需抬一下，袖袍轻挥，谢轻就被一道结界弹回屋里去。
一只大掌堪堪接住她，将她拎小鸡似的拎回角落去。
小凤凰似乎很迷茫，抬起头来眨了下眼睛叉腰控诉他：“你这是囚禁我！”
“嗯。”
沈羡之低低应一声，拿了两本书放在她头顶，斥道，“罚站还不安分。”
“唔。”
谢轻耷拉着脑袋，有点闷闷的，“你不过是仙家，怎的比我还厉害？”
“不该以出身论强弱。”沈羡之念了道符咒在她身旁，生怕她又逃走，“你仗着自己神女的身份，四处胡作非为，此事本就错误，在我子归山上，自然不可再乱来。”
谢轻拖长语调哦了一声：“我才没有胡作非为，师父不要污蔑我。”
“旧事不提也罢，既拜入我门下，日后注意便好。”
他说罢朝外头走去，边走边训，“偷看男子洗澡这事，更不许做。”
谢轻眨巴眼睛，憋屈得很。
头一次遇到个打不过还不肯让她的。
可恶。
罚完站，她气呼呼地往山下跑，嘴里念叨要跟沈羡之断绝师徒关系。
临近山脚，却又被提溜回去。
沈羡之将她按在小竹椅上，缓了声音笑：“你倒是脾气大，偷看我洗澡，左右不过罚你站了会儿，就想往外跑。”
“哼。”
谢轻逃不掉，抱着胳膊扭过头，有样学样道，“左右不过看师父洗了个澡，就想着罚我。”
沈羡之气乐了，拂袖道：“你还有理。”
“我自然有理。”谢轻拉着椅子往他跟前凑了凑，“若师父答应，来年肯做桃花酥给我吃，我便不生师父的气，如何？”
“……”
沈羡之垂眸轻瞥她一眼，忍不住弯起唇角。
好一只小凤凰。
自己做错事还敢生气，朝他讨桃花酥吃。
他无奈叹口气，朝山野间走了两步，挥挥袖袍。
便见万千树苗抖擞枝叶，根茎深入土中，以奇迹般的速度变绿，而后飞快生长起来。
谢轻眼睛都看直了，站起身跌跌撞撞朝前跑，轻哇一声：“这……”
半晌功夫，枝繁叶茂。
一朵朵娇俏的小花从树叶里钻出来。
不论桃树梨树，都开了个漫山遍野。
谢轻这么长久的记忆，也从未见过如此惊艳景象，嘴巴张了张，蹦跶进一棵桃树下。
微风掠过，桃花灼灼。
小姑娘一身白裙，折了桃枝回过头来。
杏眼桃腮，明眸皓齿。
长发飘散在风里。
她惊喜地拿上前给帝君瞧：“师父，好漂亮呀。”
帝君目光落在桃枝上，又移到她脸上，轻笑道：“嗯，确实漂亮。”
第二日清晨，谢轻醒来时去院落寻人，便见桌上摆了盘糕点。
各种模样精致的酥。
除此之外，最边上还放了桃枝做的簪子。
小巧可爱。
谢轻拿着簪子便去找自家师父，见他正与人喝茶。
苏裕回头笑道：“小谢轻在这儿待得可好？”
“除了闷些，都挺好的。”
谢轻哒哒跑到他跟前去，拿着簪子炫耀，“看，师父给我做的。”
苏裕略微惊讶：“帝君有心了。”
“我不过闲来无事，做些小玩意罢了。”沈羡之浅浅抿了口茶水，“既然各位上神将小神女交付给我，我自然会上心些。”
苏裕含笑点头，整个人没正形地靠着：“小谢轻，如今你认了个全三界最厉害的师父，可别再闯祸了，否则谁都救不了你，听到没？”
谢轻哦了声，又拿着她那桃枝簪子下山找人炫耀去。
大抵是她的反响太过激烈，这也让帝君意识到一件事情。
徒弟是用来宠的。
有必要时管一管便好。
这么个娇气的小凤凰，能胡闹成什么样。
送走苏裕，谢轻已经炫耀一圈回来，拿着块桃花酥跑到他跟前，喂到他嘴边：“师父吃。”
“你自己吃。”
沈羡之微微偏头。
谢轻不依不饶，努力地往他嘴里塞：“师父吃，这是徒儿的孝心。”
他只得从她手中接过，咬了口道：“明日可得读些书，我再教你些法术，晨时就来书房外等着，听到没？”
“好～”
应得很快。
态度也很端正。
沈羡之松口气。
觉得小凤凰本性还是乖巧的，多加教导，总归是个好孩子。
然而第二天临近午时，门口也没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