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三人感情纠葛
“这是闹哪出?”江兰闻言一脸莫名其妙,低下头快速扫视了一下全身。
拳头,挺硬滴!!!
小肌肉,杠杠滴!!!
体力,满满滴!!!
总而言之,没啥毛病!!!
动了动她那时而上线时而下线、发挥无常的大脑,短暂思索几秒后仍然无果。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啥意思,说实在话他们其实也不太熟,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商讨对策时匆匆见过里面而已。
值得他奋不顾身来给她可能用不上的帮助?这是军人保护人民群众的天性?还是她看起来很弱?
不过随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最后一分发散脑补的思绪也被她抛之脑后。
倒是姚思博生出有些懊恼甚至还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耻感,一个混不吝的滑头竟然头一次感觉到这种新奇的感觉!!!
当他开始意识到这一点后,狂奔的脚步凌厉中都带着几分错乱,甚至心内还有些惶恐,这里可不是梦里那个奇怪的地方,22岁的自己和20岁的江兰又没有那种海誓山盟,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姑娘现在看自己的眼神远不如看她那老同学的亲切,虽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这心里怎么tm就那么不爽呢?来到章宇身边后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是到达一种巅峰。
在常年保持的理智和冷静下,姚思博抡起如大石块一般的拳头狠狠地揍向对面的敌人,眼眶发红,宛如一头盛怒的猎豹,隐隐有种失控发泄的趋势。
一拳被打掉两颗后槽牙的壮汉摔倒到地上,吐了几口血水,瞅着对面脊背坚挺,面色阴郁低沉的男人,捂着腮帮子不觉往后退了好几步,瘫在地上的小腿瑟缩着颤抖起来,他是真感觉到害怕了,这个男人真的不好惹啊。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呜呜呜~~~麻麻呀,这个人好可怕………
缓了一口气的章宇瞅了瞅飞出几丈远的壮汉,不知道为什么心内莫名一紧,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的姚思博就像杀红了眼,准确来说是被那股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情绪上了头,他看着对面鼻青脸肿,不断吞咽口水往后爬的壮汉宛如在看待一个合格的陪练,冷笑一声大步上前,伸出的拳头刚到半空……
对面的壮汉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其拦截住,瑟缩成一团哭丧着脸哀求“大……哥,看在咱好歹也过了几招的面子上,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我不会杀你。”姚思博冷声道。
壮汉先是欣喜一秒,下一秒瞅着对面宛如恶魔一般的男人只觉得更难过了,顶着那种像看猎物的眼神,弱唧唧地指了指旁边劈好还在晾干的柴火,商量着问“我自己来,行………吗?”
姚思博也不说话,一双鹰眸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巨大的威压立马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
壮汉紧张地都快哭了,他是真怕这个男人一时想不开拎起自己开始暴揍,眼疾手快地抓起最大一块木柴狠狠地劈向后脑勺,眼前一黑,身体晃晃悠悠软了下去。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心内只有无尽的幸运和轻松,呜呜呜~~~终于不用被他折腾了。
姚思博这人在战场上对敌人从不手软,哪怕是刚刚在那人明显对自己示弱投诚的情况下,也没有放下戒备心,袖口藏着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刀具,捡起一旁的麻绳快速将人五花大绑起来。
成功制敌的齐远第一时间跑到受伤最重的章宇身边查看情况,关切问道“身体咋样?还能动不?”
章宇捂着胸口,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苍白着脸摆摆手,眼里却像明黄色的灯泡一样闪烁着两颗星星,语气中满是骄傲“齐连,我没事,就是胸口被踹了几脚。姚连刚刚都给我报仇了,怪不得每回都能跟你比好几个拉力训练还不大喘气的。”
“…………”齐远瞄了瞄大步疾来的男人,总觉得空气中有些危险的味道,刚刚姚思博对江兰那出别人没注意到他心里可是门清的,再想想那人对江兰的特殊和异常,脑海里莫名涌现出一个大胆地念头,有些同情地瞅了瞅身边一无所知的章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颇有深意地说了句“你应该好好感谢那挨揍的哥们……”人家可是替你承担了那个家伙大半的怒火啊。
章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满满不解中甚至还有些幽怨“齐连,我可还是一连的呢?人家姚连起码还帮我揍了回去,你可倒好,还让我感激他。”
齐远瞄了瞄不远处帮忙江兰打扫场地的姚思博,心内一片了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小子可给我长点心吧!”
“???”章宇不解。
齐远扶着章宇有些站不稳的身体在檐下找了个地方坐着,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与确信“你喜欢江兰那姑娘,对吧!”
章宇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嗯,我喜欢她,从小学时就喜欢她。她是我见过最真诚,不扭捏,心思纯净的姑娘,也是因为她曾经说会喜欢比自己强的男孩子,我才会进入军营。”
哪怕不远处手电筒光有些微弱,齐远还是看见他耳廓泛红,双臂紧紧的捂住膝盖,哪怕端坐着还是有些紧张,不觉暗叹一声有缘无分。
姚思博这人他可太了解了,从新兵连开始就跟自己相爱相杀,要说最讨厌的人是谁,肯定是他,要说整个军区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谁,那肯定还是他。
这人就跟一头猎豹一般,只要是他上心了的东西,哪怕是打断筋骨都死死咬着不会松口,如果只是他单方面有意还好,可江兰那姑娘第一眼看见他就哭,明显里面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
烦躁地从荷包里掏出一根烟吸了几口,卷烟一点一点燃烧,倏尔之后像是有些不经意出声道“可那姑娘,我刚刚瞧着,光是她自己一个人就干倒了四个壮汉,好像比你还能打。”
被戳中最隐秘心思的章宇立马就像久久不浇水快要干枯的小苗一般瞬间耷拉了下去,沉默几秒后,乘着浓黑的夜色苦笑道“齐连,你也看不出来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的。”
“嗯?”齐远抖了抖烟蒂,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章宇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完全没了往日在队友面前的激动与活泼,面露哀伤“早在她认出是我的第一秒眼里没有一点欣喜时,我就知道我在她心里最多也就是个小学同学了。刚进军营里头一年,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倒头就睡,我也想过是不是时间久了我就能把她给忘了。可是朋友寄过来的信里偶然提了她一句,我几乎就完全方寸大乱,丢城卸甲,整个脑子里完全都是她,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可能除了她,我大概也很难喜欢别人了。到今年已经是我喜欢她的第十年了,前七年我就像一个影子默默跟在她身后,了解着关于她的一切,却独独不敢靠近,她啊,干脆地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模糊概念,只有我敢表露出一点喜欢的意思,不说她自己离我三丈远,就说她那群师兄弟都能把我揍得猪头。后三年,我想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出于习惯还是出于心动牵挂,在重逢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没赌错,就是心动。”
“如果……没结果呢?”齐远撇过头,抬眸看了他一眼。
章宇抿了抿嘴唇,声音涩然,从心脏到口腔溢满了苦涩,艰难道“我只是希望她幸福的,哪怕最后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话已至此,齐远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必要的了,将充分燃烧完毕的烟蒂丢在地上,又伸出脚碾了几下,拍了拍章宇的肩膀,站起身回过头冲着他叹了口气“你以后离那头大尾巴狼远一点。”
说完便不再看他,朝着其他队友走过去,迅速加入收拾行列。
章宇虽然有些不解,到底还是低低应了声“嗯。”
不远处。
江兰站在一旁,边嗑瓜子边嫌弃地瞅着夺过她扫帚闷声扫地的男人,不解问道“你总往我身边凑什么?”
“你想多了,如果你不是个女孩子,我绝对不会拦你。”姚思博浑身有些僵硬,生怕她瞅出自己的那点心思,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一瞅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打扫,心脏就疼得厉害,甚至是不可控制地想靠近她。只能将语气调整得如冰霜般寒冷,可是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会不会太冷淡了伤害到她。
“姚连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江兰闻言一把收起手心还没剥好的瓜子,语气也有些冷硬。
同一个问题提出两次,以姚思博的警觉,当然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太寻常,顿了顿手抬起黑溜溜的鹰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又无辜,竭力放缓语气,温和道“怎么说?”
江兰见对方也没了那会子的咄咄逼人,再者大胜一仗心里总归是高兴的,倒也没多计较,继续不慌不忙地嗑起瓜子,悠闲道“我觉着我的实力已经证明了自己并不需要谁的保护,而且男女平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并不需要什么优待。”
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我才给你优待,而是因为你是江兰我才会优待,这话姚思博当然只能放在心里。
只是怔怔着面前有些散漫的姑娘,瞅了瞅地方那一堆瓜子壳,不觉想起那个日记本里曾经记过得27岁的江兰仍然是个忘东忘西,随手乱丢东西的马大哈,嘴角无意识勾起,任劳任怨地将垃圾清扫干净,语气夹杂着些宠溺“不是因为看不起你,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刚刚一个人干倒的数目比在场所有人都多,特别厉害,我只是………怕你累着。”
这段话无论是不是马屁都拍到了最正确的地方,无论是江兰还是姜月月都臭味相投最经不得夸,或者准确说是平时不夸小尾巴就已经翘起来了,要是再夸一夸,那完全都能上天了。
江兰顶着两只心花怒放的星星眼,满脸兴奋地瞅着姚思博,完全就是一副骄傲的小孔雀模样“是吗?我有那么厉害吗?”
姚思博挑了挑眉,颇为上道地停下手中的扫帚,强压住心中的笑意,目光眷恋地在她英气的脸庞来回流转几秒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你特别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姑娘。”
“嘿嘿嘿,我也这样觉得。”江兰连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瓜子,在姚思博震惊的目光中强势一把拉过他,摸摸索索找到荷包后放了进去,大气道“哥们,你可以啊,小伙子有前途,以后要遇到事,就报我江兰的名号!”
刚刚一小会儿拉扯,江兰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姚思博的腰腹,就像有一团火在那儿四处作乱,身体不觉僵硬,一时口干舌燥,然而下一秒那句“哥们”就像寒冬腊月的一盆凉水把他给浇地透心凉。
其实他怎么太弄明白自己对江兰是什么感情,倒是身体似乎要比思想快上一秒“我……不是哥们。”
江兰还在沉浸中那些夸赞中,正洋洋自得呢,猛然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诧异,呆愣愣出声道“啊???”
姚思博对自己这种行为有些烦躁,不过很快就为自己找补起来“我们不是朋友吗?而……而且………”
我也不想当你哥们。
“噢。”江兰也没好奇后面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只一把吞进刚剥好的瓜子仁,像只乐不可支的小松鼠一般,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姚思博一时之间有些无力,烦闷地想一走了之,然而这种想法维持不到三秒就被拖着伤痛来找江兰的章宇彻底扔到天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