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么还活着？
余夜醒来了。
眼前的画面是木制的天花板，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下是一个十分柔软的床。
但是同时也能感到另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十分坚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胸口处之前中箭的地方好像还在隐隐作痛，刚爬起来，余夜的目光就十分准确地挪到了整个房间唯一的镜子上。
看到镜子面前熟悉的脸，以及熟悉的金色长发和亮蓝色眼睛的时候。
不可否认的，她冒了一句脏话。
怎么还活着啊。
透过房间的小小舷窗，余夜看到了飘摇的云朵和白花花的浪花。
怎么还在海上啊。
耳边传来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
余夜转头望过去。
居然是阿云，她脚下一个破碎的瓷碗说明了刚刚的情况。
“你醒了啊？”阿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明明之前她唱歌说话用人鱼语都很流畅，但是就这四个字她用人鱼语却说得磕磕绊绊的。
像是刚刚学会说话一样。
“我怎么还活着。”余夜有些无奈地问，她真的很费解。
当时她明明对准了心脏的。
阿云听到余夜的话，没有回答，只是垂头看了看脚边破碎的瓷碗，然后抬头看向余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先去给你拿药。”
说完便不等余夜的回答直接转身离去。
徒留余夜一人站在房间里，看看镜子又看看自己。
斯明来得很快。
余夜因为才苏醒身体还有些不适，还是继续坐在床上，倚靠着床头看着舷窗外面的风景出神。
她心里有些悲观地想着，这样的风景，她得看多久才会死。
斯明就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余夜面前，身上的燕尾服裹挟着海的腥味与他身上那带着点甜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和他一把将余夜给抱住了。
突然被抱住，余夜有些懵逼，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说些什么，双手悬在半空中十分尴尬，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身上穿着的单薄棉裙肩膀处似乎有濡湿的感觉，余夜呆滞着眼睛微微转头十分困难地看向埋在她肩弯处的斯明。
肩膀处的濡湿感更加明显，斯明埋在她的肩弯闷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余夜，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而打断这个拥抱的是很快就回来的阿云。
她重新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出声打断了斯明的拥抱：“阿加该喝药了。”
听到了阿云的话，斯明便松开了怀抱，十分熟练地接过了阿云递过来的药，手也拿着汤匙搅动着碗里的汤药散热。
余夜的目光落在那碗黑漆漆的药上面。
好像并不是很热的样子，几乎都没有什么热气。
斯明拿着汤匙舀了一勺递到余夜嘴边。
余夜看了看面前的汤匙，又看了看面前好像有些憔悴的斯明，便直接伸手接过那碗汤药。
她只是胸口中箭，但是手又没残疾。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手在接过那个汤匙的时候，手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连一个小小的汤匙都抓不住。
汤匙在她手里滑落然后跌在地上，里面的药液在地毯上晕开了暗红色的花。
“你睡太久了，手脚没有力气很正常。”面前的斯明笑了笑，然后将手上的药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十分温柔地嘱咐道，“我去给你重新拿一个汤匙。”
余夜点点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抬头问一直站在旁边不出声的阿云：“我是睡了多久啊”
阿云突然被余夜问到，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没有，没睡多久。”
说完她又指了指门外：“我去看看斯明。”
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开，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到斯明拿着勺子进来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阿云也就没有跟着进来了。
看到余夜正坐在床上看他，斯明脸上勾起一个笑容。
但是此时他的脸出其的苍白憔悴，身上穿着的燕尾服都好像有些不合身。
这在对外礼仪里，是一个十分大的问题。
而余夜知道的斯明是绝对不会犯这个这么简单的错的。
莫名的，余夜想到了之前吸血鬼世界里，那些经常被吸血的血源就好像是斯明这个样子。
憔悴又瘦弱。
等到斯明走近了，拿起汤匙给余夜喂药的时候，余夜甚至还看到了他手上不用力就暴起的青筋。
她默默喝下斯明喂过来的药。
药液入口，有些熟悉的味道，像是血腥味。
而斯明看着余夜垂头喝药的乖巧模样苍白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像是雪中开放的一抹兰花。
带着一种精致但是脆弱易碎的感觉。
余夜就着斯明的手，一勺一勺地喝完了碗中的药。
喝完最后一口，余夜长舒一口气。
毕竟那个药液的味道实在不是很好。
但是很快嘴里就被塞进一样东西。
她抿着嘴里的东西感受着，是糖。
味道有些清凉，像是薄荷味的。
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这种糖果了，余夜腹诽道。
不知道是药液作用，还是人鱼的身体恢复很快，或者是心理作用。
就在喝完药没多久，余夜便觉得自己有些无力的身体深处渐渐有了些力气。
“我睡了多久啊。”余夜含着嘴里的糖看着面前收拾着药碗的斯明问道。
斯明听到余夜的话，抬头挂出了往常的笑容：“没有多久。”
他手上收拾着汤碗，嘴上还补充道：“你身体恢复得比常人快很多。”
听着斯明的补充，余夜也就将心理那抹奇怪放在了深处，也就只当她是真的没有睡多久。
甚至还因为人鱼的身体原因，恢复速度比常人快很多。
心里是这么想着，余夜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刚醒的脑子太过迟钝，她也不知道从何开始思考。
“我去给你准备一点饭，你刚醒，喝粥可以吗？”斯明手上拿着药碗，询问道。
余夜点点头。
可能是睡着就饿过了头，她其实现在好像并不饿，但是多吃点饭，然后早点恢复，对于余夜来说也是好的。
斯明也很快就将粥给端了上来。
看到斯明的手上还冒着热气的粥，余夜有些诧异：“这么快？”
“厨房经常温着的。”斯明解释道。
然后慢慢搅动着手上的粥，等到粥有些凉了才再慢慢地一勺一勺喂给余夜。
粥熬得软烂，里面放了点鱼肉提了点味，也不算寡淡无味。
喝完之后，斯明手便十分娴熟地从怀里掏出手帕将余夜嘴角的粥渍擦干净。
对上余夜怔愣的眼神的时候，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之前你睡着一直是我负责喂你，习惯了，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这，余夜也只好摇了摇头。
人家辛辛苦苦照顾她，她哪配说介意啊。
只是昏迷时候为了照顾她而已。
但是余夜没想到，昏迷的时候斯明为了照顾她，甚至做到这种地步…
看着面前穿着起居服的斯明，又看着外面舷窗的暗沉天色，余夜终于知道了床边那床多余的被子是什么情况了。
“我们在外还是夫妻，所以船上只分了一个房间，之前你昏迷也为了时刻照顾到你，所以就直接睡在你身边了，但是我睡另一个被子。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