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魂飞魄散
青烟散尽,木门重现,二人一起走了进去。木门后是一大片空旷的院子,却在后墙边摆着七八个养金鱼的粉彩大水缸。
古代的大户人家很少有不养金鱼的,这是一种生活习惯,也是一种派头。
只是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怎么会有鱼缸?黄六两又去了哪里?莫非他已经躲进鱼缸。
鱼缸大小形状质料色泽都一样,和在城里公园常常看到的,那些金鱼缸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金鱼缸里不但没有鱼,甚至一滴水都没有。
赵邪把八个金鱼缸里里外外都仔细看了一遍,除了沙土灰尘外,什么都没有。
---更别说藏人了。
他敲了敲鱼缸的边缘,“这几个鱼缸个头大,又是清晚粉彩,若能运出去也值不少钱。”
李真蹲在中间那个鱼缸边上,又摸又敲,神情古怪。
赵邪也在他身边蹲下,有些奇怪的问,“你难道真的以为黄六两躲进了这个鱼缸里面?”
李真还是没有搭理他,却捡起一块石头砸向鱼缸。“当”的一声脆响,鱼缸应声破成了碎片
赵邪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正在奇怪李真是不疯了,为什么要拿一个鱼缸出气,“你是不是傻了?”
李真没有反驳他的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一直都在盯着刚才他她打破的那个金鱼缸。 一个空鱼缸被打破之后有什么好看的?
本来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鱼缸一破,缸底忽然往下沉,露出了一个地洞。
李真慢慢地回过头,一双眼睛瞅着赵邪慢吞吞地问:“刚才你在说什么?”
“刚才我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啊。”赵邪的眼睛瞪得贼大,“刚才我有说话了吗?”
鱼缸底下的地洞,当然是一条密道的入口,缸底的地洞虽小,下去之后地方却很宽敞,就好像是个用青石砌成的小客厅一样。
只不过这个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门,石门。
推开门又是一个同样的石室。
这石室是从地下一大块完整的岩石中掏出来的,里面也无特别之处,只是要比地道里干燥许多,室中一灯如豆,摆放一个大木架,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骨灰坛,除此之外更无它物。
与寻常骨灰坛不同的是,这些大大小小的骨灰坛皆是青花炼制,也不似近代产物。
也可以说它们都算得上是“古董”级别。
这些骨灰坛是何人所放,又为什么要放在这里?死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就算是李真走南闯北,游历丰富,对这种诡异的场景也无法作出解释。
而且身处其中,让人倍感压抑,呼吸也变得愈发不畅。
----他们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
石室的墙上也有一道石门。
这道石门居然推不开,幸好上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八个字:“若是来客,敬请敲门。”
于是赵邪敲门。
在某一方面来说,赵邪有时候是非常讲规矩的,他特别讨厌有些人不请自到,进屋不敲门,所以他抢李真一步上前敲门,他敲得不但快,而且敲得很响。
若是赵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是背后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会上去敲门的。
只可惜他并没预知能力,而且石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艹”
赵邪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顿时就觉得浑身冷溲溲的起了一身鸡皮。
这又是一间石室,但却比外的一间大出许多,石室内青烟缭绕,影绰绰似乎挤满了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年老年少。
但他们都是同个表情,面目狰狞眼神痴痴,怔怔的看着李真和赵邪
----说不出的诡异荒诞。
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已经无法用匪夷所思,不可思议、荒诞诡异,来形容赵邪内心的震撼。
如果眼前的情景不是幻觉,这些“人”的存在绝对特么的是反人类的。
---如果他们是人类的话。
一连串的心理和生理反应过后,二人已恢复冷静。
世界之大,一切皆有可能。
浩瀚宇宙,万物皆有灵性。
干他们这行,若事事都要用科学作为依据来强行解释,那注定要输在起跑线上。
一把大米已被李真撒了出去
不确定有效,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李真的第二把大米又撒了出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却发生在瞬息万变之间。
只听石室内一阵“嗞嗞”如火烧油炸之声,青烟鬼影消失殆尽,如梦似幻,醒后无痕
在青烟鬼影消失的同时,一声惨叫声传了出来:是黄六两。
二人一起冲进了石室
石室内又有一条地道,一道残影在地道中一闪而逝,而靠在地道石避上的黄六两已是奄奄一息。
李真闪身追了上去。
黄六两身上并没明显的伤痕,也不见有血迹,但从他表情上看,却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是什么伤了你?”
黄六两对赵邪的问话无动于衷,嘴角却露出一抹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嘲讽的笑意,眼神已开始涣散。
“这世界对我……对我来说,还真没没什么好留恋的”
黄六两看赵邪的眼神越来越黯,嘴角的嘲讽之意却是越来越浓。
---死,似乎对他来说就好像是解脱,而不是痛苦。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黄六两?”赵邪再一次问道。
垂死中的黄六两眼神中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赵邪。
“让我魂飞魄灭我不愿再去地狱了”
赵邪用手把“黄六两”的灵魂紧紧地抓在手里,说实话,他只会送鬼魂下地狱,还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一个鬼魂烟消灰灭。
他只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捏死它。
鬼魂一脸的痛苦,忍不住说,“你特么果真是走后门上位的,啥都不是?”
“抱歉,还真是业务不熟。”赵邪一脸歉意,再次用力。
一声惨叫,鬼魂在赵邪手中化作一缕青烟,渐渐消逝不见。
看着靠石壁上已无声息的黄六两,赵邪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搞不清这个和他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人,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时过境迁,岁月流年,也许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见人爱的“俏花旦”了。
但有一点却永远无法改变,那就是:生命如此脆弱卑微,和蝼蚁又有何区别。
就算借尸还魂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