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林慕白看到温晏在喝了两口冰水后，便端起了那杯为他调制的“幻颜”，轻啜了一口，脸上没有表情，紧接着又喝了两口，依旧没表情，但是林慕白知道他喜欢。
“幻颜”的魅力在于颜值是魅惑中透着清纯，比起烈酒入口绵软温和，又充斥着白酒的清香，不会上头，又能让人微醺。
林慕白口中的冰凉，在嘴里绕了一圈“咕噜”一下滑过喉咙，再到胃里时已经没有那么刺激，他的眼神不时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停留两秒，然后再转开。多看几次就发现这人的举手投足带着一种不自觉的温和随意，与他外表呈现出来的冷淡疏离的气质不一样，这种矛盾使得林慕白更有想要探索的欲望。
他们一口一口的喝着冰凉的液体，推杯换盏间视线不经意对上，温晏也不是很在意，平平常常地对视一眼再转开，不刻意，也不尴尬，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即使没有语言的修饰。
灯光忽明忽暗，随着鼓点的节奏有规律的变换着，舞台上的驻唱还在不知疲倦的嘶吼，好像在用撕心裂肺来诠释摇滚的灵魂。
就连丝毫不懂乐理的林慕白都听出了歌手音高的极限，突破失败，吼出来的仿佛是噪音，但是这个地方是酒吧，谁在乎，只要嗓门越大，气氛就越嗨。
磨人耳朵的音乐终于结束，林慕白长长地舒了口气。新的歌还没开始唱，台上的歌手正在说着什么，林慕白听不大清，转头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人看，于是视线再次对接。温晏看他一眼，突然开口说：“我身体健康，酒量很好。”
林慕白眨了眨眼，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他顿时有些尴尬地坐直了身体，轻轻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失笑：“我身体没事儿，最起码跟饮酒无关，风扬关心则乱。”
“那就行，”温晏看着林慕白亮晶晶的双眼，冲他举了下酒杯，“那你随意。”
温晏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林慕白热烈且直白的眼神，他想忽略都没有办法，林慕白的眼睛实在太亮了，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像一颗不染杂质的黑宝石，纯粹干净，这种不含杂质的热烈让温晏很受用，他愿意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多喝几杯。
林慕白倒是不知道温晏有这样的想法，他只觉得对面这人养眼，合他心意，让他平静的心起了波澜。
他有很久没这么放纵过自己的心意了，自从跟唐风分手后，三年了，他没再谈过恋爱，不是没走出来，只是感觉没什么意思，换个人走遍流程，这不是他想要的。至于一夜情，搭讪他的人不少，可是没有哪个能让他破了例。
像今晚这样的眼神追逐他从来没有过，这会儿他自己都觉得挺新鲜，有意思。
风扬还没回来，估计是被什么麻烦事儿绊住了脚，林慕白再干临床的这几年从来没喝超过，今天也不用再克制，到了后来台上歌手什么时候走了他都不知道，音乐变成了暧昧又舒缓的情歌，暖黄色的昏暗灯光，都成为了寂寞又蠢蠢欲动的男男女女的保护色。
温晏看着对面明显喝多了的林慕白，原本晶亮的眼睛里好像多了层水汽，有些迷离，他忍不住提醒，“不要贪杯。”
林慕白拄着胳膊眯了眯眼，手指蹭了蹭鼻尖，说：“我平时很少喝。”
他说话语速有些慢，还有些打结，但还是努力表达着：“我，这几年，都没喝过多少……你长得很合我心意……”
不等对方回应，他继续说：“我喜欢男的……你呢？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温晏没想到喝高的林慕白，这么直接，他说：“我不喜欢女的，”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也没有喜欢的男的。”
林慕白先是没有反应，过了有一分钟，突然笑了起来，他好像刚反应过来温晏的话，“那你看看我……我，很好的。”
林慕白的声音在喝多了后软软乎乎的，配着他说话的表情，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
温晏挑了挑眉，看他一眼。
“真的，首先我长得不错，”林慕白指了指自己，“其次我能挣钱……虽然现在没工作，但是马上就会有……嗯，是正当的职业……还有我洁身自好……”
怕温晏不相信，林慕白表情很着急，但是他说话依然含糊不清，“我只谈过一次恋爱……除了你，嗯，还没跟陌生人喝过这么多……”
说的着急，林慕白感觉酒气有些上涌，他咽了下口水，推开摊在眼前的凌乱，将胳膊垫在桌子上，脑袋枕了上去，微微仰头，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温晏，一动不动。
温晏垂眼看着林慕白的眼睛，像只受委屈的小狗，需要主人的抚慰，可爱又无辜。他实在没忍住，噗的笑了，左手虚虚的掩盖住嘴角，可笑意还是爬上了眉梢。
林慕白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嘴角也跟着咧开，笑容越来越大，直到眼睛弯成了一轮上弦月，薄薄的双唇间露出满口的小白牙，明晃晃的闪着温晏的眼睛，他摇了摇头，猛地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风扬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看了一眼温晏，没有跟他寒暄，快速走到林慕白身边，俯下身低声呼唤，“小白，小白……”
边说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林慕白爬起来一下挥开面前的手，说“你别晃，我头昏。”
“好好好，我不晃，你喝多了，我先扶你去休息。”风扬说着就要去拽林慕白的胳膊。
“不要，我是喝的有点多……但是没醉，你不要管我。”林慕白说着还要去拿旁边的酒杯。
“你没醉，我不管你，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还在那儿傻笑呢？”风扬一手揽住他的肩，一手把他要拿酒的左手抓紧。
“温晏，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讨厌？”他挣扎着想要挣开风扬的手，可是没有成功。
“他说的没错，你喝多了，先去休息吧。”温晏看着对面两个人的动作面无表情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