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可以相信你吗

    一直到傍晚，言修洁才从外面回来。

    “你回来了~”元雪笑着说，从昏黄的灯火里走出，走到被冷风吹得麻木的言修洁身边。

    言修洁心里一软，回以微笑，有些破坏气氛地问道：“你…是不是要了些培元丹。”

    元雪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与刚刚判若两人。

    言修洁有些慌乱地解释道：“你现在在打基础的阶段，用药是短时期效果明显，但还是不如自己修炼来得好……”

    “你偷看我们聊天？”元雪打断道。

    言修洁嘴巴微张，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元雪又说道：“今天新弟子都去的宣讲会，为什么不告诉我？”

    两人的身份好像互换了，元雪是师父，言修洁反而像个学生。

    “只是取衣服而已，我已经帮你取回来了。”言修洁拿出怀里的衣服，放在桌上，解释道：“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

    “但如果你的朋友劝你使用培元丹，我劝你不要与她深交。”

    元雪咬咬牙，哼了一声，“你希望我没有朋友是吗？你在担心什么呢，言修洁？”

    言修洁听见自己的大名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沉默了一会说道：“元雪，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你的师父。”

    他语气突然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元雪并没有放过这一变化，反而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好，师父，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言修洁一愣，回忆后说出：“已经六百多岁了。”

    “嗯。”元雪沉默。然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师父，我可以相信你吗？”

    言修洁半边面容隐在夜色中，半边被烛火映照，他的目光望向元雪，却像穿过她望向了更遥远的地方。他的语气十分落寞。

    “你动了我的东西。”

    “你不是希望我发现吗？不然为什么送给我纸扎的小马。”

    “我以为……”

    “你以为我不会拆开？”

    元雪将师父的房门拉开，大敞着，里面是满屋子布满折痕的纸，“我全都拆开了。”

    言修洁看着那些碎纸，目光死寂，他的声音已经沙哑，“里面的东西呢。”

    “上面为什么都写着‘我可以相信你吗’？你到底……”

    “我问你里面的东西呢？”言修洁打断道，他的表情十分痛苦，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元雪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盯着他看，看他脆弱，但又狠厉的目光，犹豫着要不要在此时停下，还是继续揭开他的伤疤。

    言修洁受不了，他上前，颤抖着手捏在元雪的肩上，“里面的东西呢？”

    元雪被捏得皱了下鼻子，继续丢下诱饵，“我看到了，你与魔族人的来往。”

    言修洁一下子放开手，他侧过身，通红的眼眶里滴下一滴眼泪来。

    半晌，他情绪平复了一些，转而对她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会自己离开。你可以另择师门，不会连累你的，更何况……”

    “更何况你还特意散播了苛待我的传闻，你早等着有这么一天吗？”元雪略微停顿，观察他的反应，“所以你为什么要叛逃进魔族呢？”

    言修洁闭上眼，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回答她的话，“你将纸人里的东西交于我，那对我很重要。”

    纸人里是一捧一捧的骨灰。

    元雪继续问道：“你可知一旦叛逃进魔族，当初悬案杀手的名号就要落在你头上……”

    “我没有！”言修洁吼道，他瞪大眼怒视着元雪。

    元雪冷笑一声，“那你去魔族干嘛？去给你已经死了的师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