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4章 杀人诛心
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贾范在辽东这个狭小的区域中，只是对乌桓、高句丽和三韩而言，他或许是一流的谋士。
可是面对大汉的万里江山，亿兆人口，他的那点花花肠子就只能算是雕虫小技了。
从张闿接到姜维全歼八千乌桓骑兵的那一刻起，他就命令洛阳的马超、魏延率领五千阔剑飞骑，五千铁甲步兵和两万轻步兵星夜北上，当然，不是直接去土垠，而是进驻冀州最靠近土垠的渤海郡，筹集粮草，打造兵器，随时听候调用。
张闿之所以只调了总计三万大军北上，那是因为首先是主力大军刚刚班师，十分的疲惫，需要休整，并且都还等着封赏。
如果现在又让他们北上，容易引起不满。
在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发生过，那就是北宋的赵光义北伐。
在灭了北汉之后，既不休整，也不赏赐，而是命令将士们再接再厉继续北上打辽国，结果被辽国杀了个溃不成军。
其次，就是贾范说的那个原因。
冬季快来了。
如果一次集中二十至三十万大军在河北，过冬的衣物和粮食不好解决。
当然，张闿虽然只调了三万军马进驻渤海郡，但是他是下定了决心的，你公孙康老老实实的不动，那也就罢了。
你只要敢动，那就不等你的儿子公孙渊接班，这一回就将你灭了。
同时，命令田豫在幽州加大对民兵的操练和演习，并且开始从并州往幽州运送粮食和过冬的衣物、兵器。
田豫当然不明白演习是什么意思。
张闿也料定他不知道。
所以还特地让传令的使者告诉他，就是组织民兵手持不能伤及性命的武器，想象出战场上可能遇到的各种局面，展开模拟战斗。
另外，还要求田豫加大往辽东派遣细作，要将辽东人马的调动随时随地的送回长安。
至于姜维，张闿没有给他下达任何将令。
因为姜维属于田豫的下属，该由田豫指挥调动。
张闿对于刘封，还算客气，让他和刘备、关羽相见了，就是张飞的儿子张苞，也见到了刘备、关羽，一家人终于是聚在了一起，抱头痛哭。
想当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发誓要剿灭黄巾，匡扶汉室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们何曾想到今日却都相继成了黄巾贼寇的阶下之囚？
如果说他们一家人团聚能称得上幸福的话，那于禁的遭遇就太过悲惨了。
因为他没有抵抗，就打开了小沛城的城门投降，这算是有功，但是对于这样先背叛曹操又背叛刘封的人，如果还让他高官得做，骏马得骑，那对于世道人心，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三观，将是颠覆性的打击。
但是又确实有功，不赏他点什么吧，今后谁还肯开城投降？
不过不得不说，张闿确实有招。
张闿见也没有见于禁一面，准确的说，于禁还在返回长安的路上，汉献帝就加封于禁为公爵。
公侯伯子男，比起张闿，于禁也只低了一个大级。
什么公？
背主公。
可以说是背叛主公，也可理解为背主的公爵。
无论怎么理解，这三个字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于禁接到这个晋封，那端的是哭也不好，笑也不好。不过有一点于禁是十分清楚的。
那就是当今天下的实际掌控者晋王张闿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满得不能再满的那种。
于禁跟着押送刘封的队伍刚过潼关，皇帝陛下一道圣旨，让于禁在长安待着。
理由是大汉晋王殿下正在长安给于禁和他的家人修建府邸，等府邸落成之后，于禁才允许进长安城。
在这段期间，于禁及其家人不得走出潼关住所一步，胆敢抗旨，以背主求荣罪论处。
而且，于禁不得自尽，于禁自尽诛灭三族！
当于禁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前后也就一个多月，于禁和他的家人就被送进了长安城。
他走进长安城的那一刻，他不觉得自己是功臣，因为他受到了无尽的羞辱。
在长安城街道的两侧全是围观的百姓。
而他则站在一辆轺车之上，他的身后则有四名晋军兵士。
两名兵士各举着一面旗幡。
就是人死了之后招魂幡样式的旗幡。
旗幡上书写着三个大字“背主公”！
还有两名兵士架着于禁，不让他乱动。
街道两旁的百姓疾声高呼：
“于禁背主求荣，不得好死！”
“将于禁千刀万剐！”
“不杀于禁不足以平民愤！”
……
于禁面对这样的局面，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双腿不住的颤抖，几次要瘫软下去，都被身后的兵士架住。
不过好在没有人对于禁扔鸡蛋。
不多时候，于禁被护送到了张闿为他修建的府邸门前。
所谓的府邸其实就是三间民房用院墙一围，然后修了个大门，门楣上挂着“背主公府”的匾额而已。
当然，既然是公爵府，那也有与众不同之处、
就是在于禁府邸大门的左侧立着一尊曹操的雕像，右侧则立着刘备的雕像。
当他被晋军将士架着进入府邸，到了自己的卧室中时，只见那卧室之中有两幅画。
一幅画上画着于禁在对刘备下拜的同时，以手中的长剑指着曹操；
另一幅则是画着于禁在小沛城的城门口向诸葛亮下跪祈降。
架着于禁进来的一名兵士道：“背主公，陛下有旨，这两幅画不许撤下，更不许损坏，每日你要对着这两幅画看一个时辰，如有违抗，以背主求荣罪论处，诛灭三族！”
更要命的是，与于禁府邸比邻而居的就是曹丕和曹彰兄弟二人的住宅。
对于他们兄弟两个，张闿还是十分优待的。
所以在于禁住进公爵府邸的头一天，张闿派刘巴向他们兄弟两个传达皇帝陛下的圣旨：
于禁，可以羞辱谩骂，但是不准动手殴打，更不准杀害。
杀害于禁者，以杀人罪论处。
就在曹丕、曹彰兄弟准备去辱骂于禁，出胸中恶气之时，他们猛然听见自己的家门口有人在高声辱骂。
他们出门一看，但见一群百姓正站在于禁的府邸前，一面听一名晋军兵士讲述于禁的身凭：当初曹操如何重用于禁，于禁如何背叛曹操投降刘备，帮着刘备打曹操，后来又如何背叛刘备的儿子刘封；一面冲着于禁的府邸高声谩骂。
兄弟二人见了这一幕，都只是站着看，站着听。
这还用得上他们开口吗？
不到半个月，于禁抑郁而终。
皇帝陛下下旨：于禁必须火化，然后方可下葬。
这在讲究全尸的东汉末年而言，就是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