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狗哥与蛇（2）
作者有话要说：</br>你们的留言让作者痛定思痛，决心悔改，今后尝试着隔日更新qaq
顺便，这章很肥，阅读愉快！<hr size=1 /> 是『契约』。
杀生丸一眼就看透了雪路手臂上的印记的意义。
这是蛇族的惯用手法，通过这种方式标记心仪的女孩作为未来的新娘。而通常它们的这种手段都只用于弱小的人类，被标记的少女往往不清楚咒印的意义，也无力挣扎，而设下咒印的一方则会在几日之后变作俊美的人类，前去迎娶少女。
真是卑劣的手段。
看着白蛇将要完成的咒印，杀生丸毫不犹豫地放出了妖力。
顿时，磅礴的妖力如潮水般朝瑞希涌去，独属于强者的威压让他一愣。
作为夜之森神社的神使，还在卵里时就被神明精心孵化的式神，瑞希自然是不弱的，只是眼前的这只妖却让他感受到了实力的巨大悬殊。
【好强……】
瑞希有些惊讶地看在守护在少女身边的犬妖——
这只妖，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比他见过的许多武神还要强。若是真要交手，他怕是赢不了的。
只是，难道要这样就放弃吗？
他抬头看着少女精致的面容，被救下的经历还萦绕在心头。
【果然……还是不甘心。】
瑞希垂眸，【那干脆……】
这样想着，他瞥了眼山顶上的神社，下定了决心。
“！！！”
一瞬间，缠绕在手臂上的纤细的白蛇就化作了银发碧眸的俊美少年，还没等雪路惊讶，少年就一挥袖拢住了她。
一阵强风袭来，雪路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情急之中她大喊了一声：“奶盖！”希望找到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白犬，可奈何风实在太大，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依稀之中瞟到白犬也变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型。
而待她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她和少年正坐在巨蛇的身上，而巨蛇，正在平稳又快速地在空中游动。
“！！！”一天之内遭受了太多的惊恐，雪路现在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本来只是想做件好事，却没想到反而把自己坑进去了。不仅现在被妖怪（？）捉走了，而且还发现一直养在身边的宠物很可能也是个妖怪。
嘴角不由得扬起苦涩的笑。
毁灭吧，她累了。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雪路这才发现，原来那个疑似妖怪的俊美的少年竟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环抱着她。
似乎有梅花的香味的萦绕在鼻尖，不知是否是自妖怪少年身上传来的。关键是对方还非常自来熟地就把下巴撂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甚至能感觉得到对方不轻不重的鼻息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的脖颈上。
太近了……
母胎单身的雪路此时无比紧张，但又介于对方的身份而不敢动弹。
“呐，我的名字叫瑞希，是这座神社的神使哦！你呢？”妖怪少年问到。
名字？
下意识忽略了对方的身份，雪路猛然警觉起来。似乎有霓虹是这样一种说法，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名字交给鬼神妖怪之类，因为那样很可能会被神隐。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搪塞过去，对方用非常温柔的语调说：“还真是警觉啊，但是，没有用哦。”
怎么会……？！
他的话令雪路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意外地和瑞希对上了眼。
“少年”有着浓密又卷翘的银色睫羽，垂眸之下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而他此时又身着神职人员才穿的白衣碧袴，一眼看上去充满了神性，倒真不像妖怪。
或许……他没有说谎。
这样的念头突然在脑海涌现，可还没等她往下思考，对方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你看，”少年说着，伸手抬起了她的手臂，红色的勒痕此时已经淡了许多，但勒痕之下却浮现起并不明显的白色咒文，像一个手链一般，在她的手腕上绕了一圈，“这是我们的『契约』哦，定下这个契约，你就是我未来的新娘了。”
新……娘？
此时的雪路简直觉得槽多无口。先撇开这个咒印奇怪的作用不说，契约这种东西不是要经过双方的同意才能定立吗？为什么你单凭自己就能做到啊？有谁问过她的意见啊？而且对方还自称是神使，虽然不是很懂你们霓虹的风俗，但神使是可以随便掳走一个姑娘做新娘的吗？这和普通的妖怪有什么不一样……不、普通的妖怪可能也不会随便掳走一个姑娘吧。
苦涩的弧度，再次挂在了嘴角。
现在，她可真是没办法了，眼前这个名叫瑞希的蛇妖明显不弱，若他真想把她藏起来，下人们也一定找不到她。
如此看来，眼下唯一一个可以寄托希望的就是被她当做宠物养在身边的奶盖，希望对方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奶盖一直表现得比较聪慧且高冷，但她真的没往妖怪的方向想，所以照顾他时完全是按宠物养的，不光给他起了个“可爱”的名字，还动不动就去和他贴贴……
现在想来真的好羞耻啊！
雪路捂脸。
“我们到了。”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瑞希温柔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抬眼一看，神社的大门竟然就在眼前。
“欢迎来到夜之森神社。”银发少年如翡翠般美丽的双眸高兴地眯起，好听的声音里透着不自觉的骄傲。
看着瑞希的样子，他应该确实是这座神社的神使，他并没有欺骗自己。
既然对方是神使，那么应该不会随便出手伤害她吧……？雪路不确定地想。
“小心一点。”任由瑞希牵着手走下浮在空中的大蛇，脚底触底的那一刻，雪路腿一软，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雪路醒来的时候，把她虏来的瑞希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金发的、身着和服的小女孩正守在她的身旁，见她醒来，很是高兴：“你终于醒啦！”
“请问你是……？”纵使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但雪路仍然强撑着询问到。
“我叫夜之森水波，是这座神社的主人！”小女孩很是开朗地回答到。
“原来如此。我叫雪路，请多指教……”不经大脑的社交辞令脱口而出后，雪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盲点。
这个女孩，说她是神社的……主人？
难道她的家族是世世代代侍奉着这座神社的神官一类的人物？雪路不由得微微皱眉。但即使是大神官，也没有资格说自己是神社的主人，因为从根本上讲，能够称得上是神社的主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神社所供奉的神明。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女孩，或许是……神明？
被自己的猜想惊到的雪路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对面的夜之森却十分坦然：“因为还算是新手神明，所以不怎么有名气。”金发的小女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到。
果然如此。
但，这是我能知道的吗？内心被流泪猫猫头刷屏的雪路欲哭无泪。
不过，或许是因为夜之森水波小孩子的外表和率真的行为不似作假，雪路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一人一神开始有来有往地聊起天来。
……
“诶，真的吗？好感动啊，已经许多年没有尝过人类精心准备的贡品了。”听说雪路来时还特意准备了贡品，小女孩模样的神明流着宽面条泪说到。
“太夸张了吧……”
“是真的哦！最近这十几年，完完全全没有人类来供奉呢……”夜之森捂着脸说。
“诶？！”
“嘛，毕竟最近几十年也没发生过巨大的水灾，所以大家可能就逐渐忘了这座神社了吧……”夜之森说这些话时有些低落，但她很快就又振作了起来，“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听了她的话，雪路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说实话，她也不太理解霓虹古人的脑回路，非得说什么一草一木皆有灵，还弄出了只要有人类的信仰，哪怕是一块石头都可以成神的奇怪设定，到最后更是硬生生地创造出了八百万神明。八百万啊！这下好了，不用想都能知道内部竞争有多激烈；而且对于那些由于人类的信仰而产生的神明，一旦失去人类的信仰，就会逐渐消失。由此可见做霓虹的神明有多不容易。
叹了口气，雪路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夜之森的头，鼓励地说：“你一定能成为一个被大家记住的神明的。”
听了她的话，小女孩一下子红了眼眶，“谢谢你，”她说，“还有，谢谢你救了瑞希。”
“不……”雪路连忙摆手。其实现在想想，其实瑞希自己完全能摆脱那些小孩，他可能只是害怕伤到那些孩子没有动手罢了。
“那个孩子突然把你带过来，一定吓了你一跳吧？”夜之森垂眸说到，“很抱歉，我作为主人替他道歉，神社里一直以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可能只是有些太寂寞了……”
“那个孩子”指的是瑞希吗？没想到夜之森作为神明竟然会替自己的神使道歉，虽然有些突然，但考虑到瑞希也确实没有伤害自己，雪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
“太好了……”得到了雪路的原谅，夜之森的终于绽开了一个浅浅的笑脸，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不知从哪传来的仿若房屋倒塌的巨响打断，视野之中顿时满是粉尘。
“危险！”瑞希也在不知何时出现，挡在了两人身前。
此时的他没有了初见时的从容和不染纤尘，精致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白衣碧袴变得破破烂烂，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迅速摆出来战斗的姿态，翡翠般的眼眸警戒地盯着粉尘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银发，鎏金眸，额生紫月，颊带妖纹，身着白色和服，肩披铠甲与白色绒裘，气质冰冷高贵。对方的脸比之瑞希也毫不逊色，如果说瑞希是像精灵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那么对方便是风华绝代的妖冶与冰冷的融合。
而且，与瑞希的狼狈不同，对方明显是十分游刃有余。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对面那双冷淡的鎏金色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雪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