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草叶】现身 带走【咔咔】成伏笔,钟焉自我麻痹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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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镇,郊野清静小院。
一米晨光穿过房屋的顶窗斜照在【咔咔】的脸上,她从床上坐起,伸展手掌遮住光芒,光柱从指尖的缝隙穿过,钻进了她的眼眶将瞳孔照成了绿金色,淡眉微微皱起,凌乱的墨绿色头发盖过了肩,随着脑袋的歪动轻轻摇摆。
混沌,昨晚好似做了一场大梦,梦中熟悉的面孔在她身前依偎。棱镜,那个世上唯一对她好的男人只在梦中现身。醒来,她疑惑今日为何如此温暖。
“你的意识清醒了。”房间最漆黑的角落里传来了旧友的声音。
【咔咔】转头看去,下意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中呆滞的阴翳仍未完全消散。
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掀下了罩袍,露出了满是疤痕的脸庞,灰杂的头发让其更显沧桑。只有身上叮当作响的药瓶和那个特制的身份牌能让【咔咔】意识到,他是【草叶】。
【咔咔】的眼睛缓缓睁大,梦,好似要来了,倒也无所谓,经历过非人的折磨后,梦与现实好似打破了边界,睁开眼看到的东西比闭上眼还要恍惚。
【草叶】走到近前,一把掐住了【咔咔】的下巴,将一瓶特制的药水灌下。
“咳咳……呃!”
药水顺着食道进入体内,浓烈的气味从皮肤渗出,【咔咔】尝试着说话,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周围的一切愈发清晰,现实从此刻开始被剥离出梦境。乏力感好似电流,从四肢直达心脏,【咔咔】瘫软了身子跪坐在地上,胃在剧烈地翻滚。呕吐!她拼命捂住胸口也无济于事,直到把所有肮脏的苦痛的都呕出来,呈现在眼前,她才停下。
嘭!嘭!
许久未如今日这般感受到强烈的心跳,她的灵魂伴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起搏放大又缩小。
“呃……啊……”声道好似打开了。
“啊——啊——不……不!”
女孩捂住脑袋大声哭嚎,战友死亡的痛苦,被反复侵犯的恐惧,被刑具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幕幕如临眼前!消失的钟焉,残忍的仇敌,可憎的人类!
恨!滔天之恨!绿金色的瞳孔闪耀着,泪成血色夺眶而下,破碎魔法在她身体四周流窜,清醒的意识压制着它,【草叶】将那个战斗之夜的过后的故事一一诉说,绝望直至血泪干涸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作者打油诗)万情空散无用泪,一朝梦醒生者悲。两手拭目不得慰,旧友成仇谁语谁。
或是因为情绪大悲过后的疲惫,【咔咔】逐渐平静,【草叶】这才将其扶起。
【咔咔】将衣服缓缓披好,看向窗外的日光,问出了她第一句话:“今天是什么日子?”
良久未答,【草叶】将烟草填满烟斗,浓浓抽了一口,吐出烟雾:“春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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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焉,我想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秩序。”
“焉,活下去,为你自己活下去。”
呼……
一口沉重的呼吸过后,钟焉猛然睁开了双目,眼泪滑过面颊流到了艾什丽的大腿上。是的,艾什丽怕路上颠簸,让钟焉枕在了她的腿上。环看四周,他们在鹿车里,这是陛下专门赏给钟焉的鹿车,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小房子,把他包裹其中。
艾什丽不解地看着他:“你醒了。”
肢体还未充血,使不上力气,钟焉没坐起来,擦干了眼泪。
艾什丽笑道:“这是梦到什么了,能让大男孩落泪。”
钟焉蜷缩身体,掩着面部无声哭泣。他有点难过了,华夏的嘱托,棱镜的遗志,陛下的器重,到底敌不过泰格利的一句关心。
为自己而活,拼命活下去。
这是那位如师如父的男人,告诉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大抵这就是爱?可为何,爱自己的人总会相继离去呢。钟焉抱着头,抽泣声越来越大。艾什丽将他扶起不知如何劝慰,刚要说些什么,钟焉低着头钻进了她的怀里,将她紧紧抱住。
“草原上的牧草青青,山丘开满了洁白的花,阿爸阿妈啊,他们骑着骏马接我回家,漫天的风雪成了昨日佳话,回家,回家,骑上我那匹可爱的小马,追上阿爸和阿妈……”
轻叹一声,艾什丽呵唱起了儿时记忆里家乡的歌谣,缓缓拍抚钟焉的后背。
深吸一口气,钟焉从温暖的怀抱中抽离,转过头擦净眼泪,沉默许久,低沉着嗓音,问:“发生了什么?”
艾什丽笑道:“你还好意思问呢,跟人家比剑,比着比着就昏迷了。”
钟焉凝眉又问:“糙面剑鬼呢?”
艾什丽:“他嘲讽我们,然后我把他打败了,他们起了内讧,打起来了,我看你昏迷不醒,就先让大家趁乱离开了弗莱斯贝格。”
钟焉:“你说的是真的?”
艾什丽:“不然呢,你好像中了糙面剑鬼的什么幻觉,对了,你看到什么东西,怎么突然就被吓昏了?”
闻听此言,钟焉紧着的心放下了。或许真是幻觉,幸好是幻觉,钟焉如此想。
艾什丽:“不然我们回去确认一下情况?”
钟焉:“不……不了。”
艾什丽笑了:“你还没说看到了什么幻觉呢。”
车轮滚滚,马蹄哒哒,一阵风吹起鹿车的窗帘,露出了外边金灿灿的阳光,鲜嫩的草儿已经发了芽,大地上青黄一片。人间的美好好似又回来了。
“没什么。”
长吁一口气,钟焉回避了艾什丽的问题,转而问道:“我们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艾什丽:“弗莱斯贝格东八十里外,正在返回奥斯陆的路上。”
此言一出,钟焉急了,对窗外喊了一声:“停止行军。”
特洛·哈伯德:“主公有令,停止行军!”
钟焉:“艾什丽,好端端的,回奥斯陆干什么?”
艾什丽:“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劲,所以……”
钟焉:“我好得很!差事还没办好,就这样回去岂不让人笑话,不能回奥斯陆。”
艾什丽:“那去哪,还去弗莱斯贝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