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丝帕
“装！还装！我让你装！”大汉说着，脚尖点地，凌空飞起，一棒便向法远砸来。
“来得好！”法远大叫一声，抡起拳头迎了上去，使的正是大都庙绝技之一铁拳。传说中，这铁拳练到极处，就算碰上一个真正的大铁锤，也能砸得粉碎。
就听砰的一声响，拳头和大棍子碰在了一起，一道无形的气流从碰撞处扩散开来，将身边一棵大树的树叶纷纷震落了下来，飘飘洒洒如下雨一般。
“好拳头！”大汉见自己的大棍子没占到便宜，对法远的拳头忍不住赞叹一句，手上却不闲着，抡起棍子，对着老和尚的光头，嗖的一声又砸了过去。法远眼疾手快，一对铁拳又冲大棍子挡去。说时迟，那时快，大汉忽然飞起一脚，踢向法远胸口。法远不闪不避，胸口一挺，迎上大脚，嘴里大喝一声去，大汉就如同小鸟一般弹射开去，跌落地上，仔细看去，那腿已经断了，大棍子也被丢到了一边。
“就你这点身手，还打劫，还当土匪！还一个人来！”法远看着倒地的大汉，眼中露出不屑，招呼身后一个青年和尚，“虚无，过去把这家伙绑了，好好审问，务必把事情问清楚。”
这虚无和尚想来也是做惯了这等事，几步上前，先是一个大耳光扇在大汉脸上，打落两颗牙齿，然后三下五除二将大汉的衣服扒下来，用衣服将大汉反手绑在背后，顺便在大汉身上点了几指，封住几个穴道，截住大汉的血脉。做完这些，虚无拍拍大汉红肿的黑脸，笑呵呵地道：“我说，土匪施主，该交代了吧，你不会真让我一句一句的问吧？说吧，说了我就不打你脸了。”
大汉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恨恨地道：“说？说什么？有种你打死大爷，大爷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不过动手之前想想后果，大爷我是……”
“我管你是谁！”虚无和尚打断大汉的话，一个耳光又扇了过去，无巧不巧正打在第一个耳光的位置，又是两颗牙齿掉了出来。那大汉禁不住打，唏哩哗啦把虚无想问的不想问的全都招了。总结起来有如下几点信息：
其一，不败山庄被神秘烧毁。什么人放火，为什么放火，有无生还者，不知。
其二，大都庙是第一个前去勘察的武林大派。法远等离去后，短短一天时间里，相继有十几家江湖门派前去勘察，但都什么也没勘察出来。
其三，所有江湖人都认为法远等取走了不败山庄的不败玄经。消息是谁发播的，不知。
其四，目前已有数个大派派出人手搜捕法远等僧众。
还有，这黑大汉是在妓院里听到这些消息的。原来这家伙叫吴中，不是土匪，而是希尔镇上的一个地痞头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最喜欢逛窑子，兴之所至，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人家开工不开工，都去。这大清早的，他那条神经蠢蠢欲动，便提着他那条大棍子上了镇上最大的明清苑，要找里面最红的姚红月。客人是上帝嘛，明清苑的管事虽然心里不痛快，还是让他进去了。这姚红月平日里花一百两银子也不见得让她笑一笑，今天却破天方的接见了这个地痞头头，而且还让他摸了手，还是不花钱就可以摸手的那种。姚红月伸出大拇指赞他武艺天下无双，还告诉了他如今武林中最新的新闻。不败玄经的诱惑是很大的，黑大汉也想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眼珠子转了转，打个哈哈出了明清苑，提着棍子就到龙舞林埋伏来了，准备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了。只是他没想到法远的武功比他高出了一大头，不仅没有搞到不败玄经，反而自己让人给捉了。
等等，那姚红月是一个妓女而已，她怎么就这么快知道了这等武林之事？这里边有问题，有大问题。虚无和尚思索着其中的关键，抬头望向法远。法远喧一声佛号，对他点点头道：“虚无哇，你猜的不错，这里边有问题。关键不在姚红月，在明清苑。”对了，关键就在明清苑。虚无一个巴掌又扇在吴中红肿的脸颊上，喝道：“给佛爷好好讲讲明清苑，少说半句，抽死你龟儿子。干什么不好，去妓院！干什么不好，学人当土匪！土匪是那么好当的？窑子是那么好逛的？学我当和尚多好。”嘴里絮絮叨叨，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不偏不倚，每次都落在同一个位置，将人家一张脸，半边打成了猪头。
“我说，我说。别打脸！叫你别打脸，还打！”吴中吐着带血的唾沫，嚎叫着说道，“明清苑就是个妓院，里面的姑娘如花似玉，少说也有百十来号，我们这方圆百里都闻名的。”
“就这些？”虚无盯着吴中的眼睛，扬了扬蒲扇般大小的巴掌。
吴中吓得脸上抽了抽，缩缩头道：“别… …别打，我说我说。那明清苑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一个个都美如天仙，我只要有需要就过去。真的很好，不错的地方。我是那里的老熟客，每次都可以打八折。”
“讲重点！你他娘的不会讲话呀？信不信佛爷再抽你！”虚无和尚五指又张开了。
“对对，讲重点。重点是我喜欢上了那个姚红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就是他妈的漂亮。”吴中陷入无限憧憬之中。
“我丢你个东！”虚无和尚忍无可忍，啪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咯咯咯… …”就这时，一阵女人的笑声传了过来。
虚无寻声望去，却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骑坐在一棵大树的树丫上，两只光脚丫子一晃一晃的，一副悠闲模样。那女人穿一件红裙子，两只脚丫子白得像两只白萝卜，那张脸很漂亮，白里透红，粉嫩粉嫩的，仿佛用手指一弹就能弹出水来。
女人瞪着虚无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哇？”虚无搭话道：“见过，当然见过了，梅花庵女尼姑嘛，那就是美女呐。我说女施主，你笑啥呢？”心里却咯噔一下，这女施主是高手哇，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上的树，都没有觉察到。
“红月，救我！我是吴中，快救我哇！”黑大汉看见那美女，高声呼救。
“哦，正主来了。”虚无道，“那么你就没有用了。”五指张开，一把掐住吴中的喉咙，吴中两腿一蹬，咽气了。
“听我说，虚无，出家人要慈悲，要养德行，扫地恐伤蝼蚁命，不要动不动就杀人。记住没有哇？”法远语重心长的教导着虚无，眼中露着笑意，像是在说，杀得好杀得好，孺子可教也。虚无点头称是。
看着咽气的黑大汉，美女平静地道：“杀了他也是没用的，他对我们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找到你们。知道不，这吴中最大的用处就是找和尚，只要是他想找的和尚，就没有找不到的，这是他的特殊本事。现在你们也没有选择了，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里？”法远问道。
“跟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希尔镇最大的最豪华的男人都愿去的天堂——明清苑。我是姚红月，明清苑最美的姑娘，跟着本姑娘，你们这群和尚绝对不会吃亏。”美女道。
“我要小解，美女施主，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虚无绝对是极品，抬头对姚红月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姚红月银铃般的声音传过来，“随便啊，请随意。”
“那么，只好开打了。一起上！速战速决！”法远对众和尚道。话音一落，众和尚凌空飞跃，向树上的女人袭去。速度快如闪电。
“非礼呀，救命啊！”女人大呼小叫，从胸兜里掏出一条红色丝帕，对着冲来的和尚一阵晃动，就听哐当哐当一阵响，包括法远在内大大小小二十一个和尚全跌落地上，站不起来了。手帕里有迷药，这些和尚大意之下全着了道。
女人从树上跳下来，伸出手指在法远的老光头上敲了敲，撇嘴道：“花和尚，非礼我，找死呀！”吹一声口哨，叽叽喳喳从树林中冒出来十几位姑娘。姚红月对姑娘们道：“都别闲着，把这群秃驴绑了，还没晕的都给敲晕。回明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