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遗憾太多了,庆幸我们还是我们。
迟宴北都已经同意了,余梓萌与许亦梦早心软的人更不会拦着季初棠。
三个女人边聊边喝,许亦梦不像余梓萌,季初棠刻意转了几次话题,都没将话题从她身上移开。
最后季初棠在还算清醒的时候,硬被许亦梦套出来不少这四年发生的事。
不过季初棠都说得四两拨千斤,很是轻松。
许亦梦与余梓萌也只能从中猜测出她过得不太如意。
酒过半巡,她们仨都喝得有点多了,季初棠为甚。
但明显已经喝多了季初棠,反而不愿意提任何自己独自四年的经历了。
许亦梦也有些晕,抱着季初棠还在劝,“棠棠,你现在回来了,不用什么都压在心里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们都在。”
“都是人生际遇,没什么好哭的,好的坏的都已经过去了。”
余梓萌在季初棠的另一边,拿着酒瓶去碰季初棠手中的酒杯,“好怀念高中啊。”
只是一句话,季初棠与许亦梦都有些眼热。
许亦梦还抱着季初棠,抬眸看着她,“送公主回家的骑士,你可以在公主面前软弱。”
季初棠只垂着眸,良久才悠悠地说,“可是,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软弱了。”
季初棠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看着趴在桌上因为她哭的余梓萌与沉默着喝酒的许亦梦,倏地勾唇笑了。
“遗憾太多了,庆幸我们还是我们。”
余梓萌将头埋在手臂里,哭得更厉害了,一抽一抽地说,“毕业你也不在,我们没有一起喝毕业酒,一起唱毕业歌。”
因为余梓萌的话,季初棠突然就想到了高中校庆之后的轰趴聚会,包厢里,迟宴北满心满眼都是她,对着她唱歌,既光明正大又隐秘地对她告白。
那时候单纯的欣喜快乐,再也回不去了。
像是知道季初棠所想一样,许亦梦突然唱起了那首歌。
“你让我相信友谊万岁 要从十几岁闹到一万岁”
余梓萌抬头抱着季初棠,跟许亦梦一起唱。
“一直像一个天使 一直都是天使”
她默默地改了歌词,不愿意说季初棠一句的不好。
季初棠听着她们唱,嘴角始终带着笑,最后才轻声和。
“我们也许不完美 可偏偏能成为彼此的最完美 ”
“完美的绝配”
醉眼迷离间,季初棠似看见了迟宴北向着她走来。
像四年间每一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一样。
他来到她面前,弯腰躬身将她抱起,对她说。
“初初,我来接你回家了。”
迟宴北带季初棠走之前,先叫了顾霄泽去接另外两个人。
等顾霄泽到了,他才直接出现将季初棠抱走。
季初棠没怎么喝过酒,酒劲上来,他将她抱出清吧时已经彻底晕头了。
在他怀里,睁着迷离的醉眼看他,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他的侧脸,嘴里一直重复着叫他。
“迟宴北。”
“嗯”
“迟宴北。”
“我在。”
每一声,迟宴北都耐心地回她。
“你是来逮我喝酒的吗?我只喝了一点点。”
迟宴北刚将她放进副驾驶座,没想她会这样说,动作顿住看着她。
季初棠靠在椅背上,醉眼只睁开了一条缝看迟宴北。
“我只喝了一点点,你会原谅我吧?”
迟宴北给她将安全带扣上,低头亲了一下她额头,才温声哄,“醉猫,我没怪你。”
说着他便想起身去驾驶座开车,衣摆却是被季初棠攥着。
“迟宴北,你不要走。”
迟宴北重新躬身撑在季初棠面前,“我不走,只是带你回家。”
“可是我没有家了啊,没有了。”
迟宴北撑在椅背的手猛地握紧,另一只手抚摸上季初棠的脸,将她无声流下的眼泪擦去。
“初初有家,迟宴北会给你一个家,也会有爱你的人。”
似醉似醒的季初棠睁开了眼,伸出手指点迟宴北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
“你骗人。”
“迟宴北说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可是你好像迟宴北啊。”季初棠伸手搂住已经因为她的话僵住的迟宴北的脖子,将他身体拉近,将脸埋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冷冽的雪松木淡香传入鼻端,她顺势靠在他肩膀上,喃喃道,“和迟宴北一模一样。”
季初棠的几句话,让迟宴北似被人扼住了一般,不能呼吸。
他整个人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僵了好一会才回神。
偏头吻上季初棠的唇,温声说,“迟宴北从未怪过你,他一直爱你。”
季初棠张嘴咬了一下迟宴北的唇瓣,“骗人,他都不理我。”
软柔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迟宴北闭了一下眼,又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最后才伸手将季初棠身上的安全带重新解开,将人从副驾驶座抱出来,抱着进了后座。
也不将季初棠放下,就抱在怀里,给清吧的老板打了个电话。
他说话时,季初棠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低磁的嗓音,伸手去摸他的唇。
电话一挂断,迟宴北就咬住她的指尖,垂眸看着她,“想做什么?”
“迟宴北,该背课文了。”
“困了?”
季初棠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迟宴北将她的手指握住,从自己嘴里拿出来,将车钥匙扔到前面中控台,又将后车厢的隔板升上去。
这才抱着她低声开始用英文讲<<小王子>>。
“we are introduced to the narrator,a pilot ,and his ideas about grown-ups”
季初棠听着记忆里熟悉的嗓音,靠在迟宴北身上,闭上了眼睛,像睡着了一般。
清吧老板叫来的司机敲了一下玻璃窗,迟宴北指了指前边驾驶座,司机坐进去之后,只降了一下隔板知道了地址,就又将隔板升了上去。
迟宴北的英文讲述因为与司机说话而被打断,季初棠又伸手摸向迟宴北的唇瓣,指尖一下一下点着唇瓣。
“再不背不给签字了。”
迟宴北抓住她的手,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
“i should have guessed the tenderness hidden behind her pitiful tricks how contradictory flowers are! i was too young to love her”
(我本应该猜出在她那令人爱怜的花招后面所隐藏的温情。花是多么自相矛盾!我当时太年青,还不懂得爱她。)
季初棠原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却在听到迟宴北说出《小王子》这段原文的时候,倏地笑了。
“because it is a willing addiction, even death does not need to be saved”
(因为是心甘情愿的沉溺,即使是死亡也无需被拯救。)
迟宴北微怔,以为季初棠醒着,低头看她。
她仍旧闭着眼睛,抱着他的手却收紧了一些,又喃喃自语了一句。
“迟宴北,我又梦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