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还是伤到了她
裴医生的话,让躺在床上的薛滢脸颊滚烫,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裴医生又是给她量体温又是问这问那的,搞得她很烦,礼貌的把人打发出去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裴医生出去以后,秦宥一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向下拽了拽被子。
薛滢露出大半张脸,双腮因发着烧以及闷在被子底下不透气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皱着眉看秦宥一,目光略呆滞,没什么神采:“干嘛?”
秦宥一没说话,掀开被子,捞住薛滢的腰,将侧躺着的她翻成平躺在床上的姿势,手移到她的睡裤裤腰边缘。
薛滢以为秦宥一还想来,扭过身盯着秦宥一,一手按住裤腰:“不行。”姑且不说家庭医生在客厅,即便家里没外人,她也不会配合,怎么也得休息几天才行。
“我只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受伤。我很担心你。”
薛滢意识到曲解了秦宥一的用意,尴尬地眨了下眼睛,慢慢地松开手,很老实地重新躺回枕头上。
她确实不舒服。但她没有跟裴医生说,这太尴尬了。这样暴露在秦宥一面前,哪怕发生过关系了,薛滢还是觉得很难为情,呼出的鼻息变得更烫,她估计她的体温升至高烧状态了。
尽管秦宥一事先做过心理准备了,等看到时,心跳仍然骤停了一下。他别开脸,眸色暗得像阴天深夜的海,没有月光照耀,一片死气沉沉的黑。
他还是伤到了她。
秦宥一大喘了一口气,用手掌根重重按了下发红的眼睛,出去找裴医生简单的说明了以下情况,裴医生一言难尽的从医疗箱中取出消炎止痛的药膏递给他。
秦宥一道谢之后拿着药膏进了卧室,有些粗暴地拆了药盒,拿出软膏,用盖子旋开封口,然后戴上裴医生给他的一次性指套,挤了些药膏,动作很轻地涂抹。
总归是疼的,薛滢稍稍弓起后背,咬牙闷哼了声。
“对不起小滢。”秦宥一气极自己又心疼薛滢,语气懊恼。手上挤了更多的药膏。
平时在他这里一点亏都不肯吃,怎么昨晚一过就转性了?如今被他欺负成这样,痛了也不说,要是中午他待在医院陪外婆,没有为了给她准备午饭赶回家,她是不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捱着?
“没关系啊,”薛滢抿了下嘴,扭头看着秦宥一,“我们都没经验,以后会好的。”
秦宥一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拉好薛滢的睡裤,摘下指套扔进垃圾桶时,瞥见底部那些东西,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原来喝了酒的自己这么可怕的吗?秦宥一抑郁了,他要戒酒。
“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秦宥一垂下了眼睛,藏住眸底的沉重。
“哦。”薛滢以为秦宥一会哄她,至少会亲她一口再走。
然而秦宥一帮她盖好被子就出去了,别的什么都没做。
薛滢想不通秦宥一的反应为什么是这样的,按亮手机,在网页上搜索:跟新婚丈夫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对方态度好像变冷淡了。
她点进系统匹配到的链接里,某匿名网友有相似的困扰,底下一排热心网友的回答都是:很遗憾地告诉你,你不行!
其中一位网友突兀地破坏了复制粘贴的整齐队形,他的答案更直接:性爱质量太低,体验不到水乳交融的愉悦,所以说,做好安全措施的婚前性行为还是很有必要的,试过才知道合不合拍。
薛滢想了下。她和秦宥一别说婚前性行为了,婚前接吻都没有。
怎么样才算行?如何提高性爱质量?水乳交融的愉悦指得是什么?
一连串蹦出来的问题无一例外都涉及到了薛滢的知识盲区,她头昏脑热,暂时没力气思考,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身体重要,先养精蓄锐,别的事抽空再研究。
秦宥一出来的时候,裴医生正在跟人通电话,于是到厨房给她冲了杯咖啡。
回到客厅时,裴医生抬头朝秦宥一笑了下,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秦宥一正好想确认一些事,没留在客厅,进了书房,坐在窗户边的沙发椅上,随手拿起平板电脑,在外网上找到不少安东尼的花边新闻。
安东尼交往的对象被曝出来的不是当红影星就是国际超模,大部分恋情当事人都公开承认过。
今年四月底安东尼与加西亚家族的千金联姻,于圣米歇尔山城堡花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在各家国外媒体公布的一系列现场照片里,秦宥一发现其中一张拍到了薛滢。
参加名流富绅云集的婚礼,薛滢自然也盛装出席,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站在一面爬满白蔷薇的古旧矮墙前,眼睛看向安东尼所在的位置,神情淡漠。二人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安东尼揽着新娘,新娘面前围聚着几位年纪稍长的贵妇,他微微侧着脸跟薛滢对视,灰瞳里含着笑。
秦宥一安静地看了会儿照片上的薛滢,关闭平板电脑所有的后台窗口,仰靠在了沙发背上,疲惫地闭起双眼,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再想任何事。
很遗憾,秦宥一没能成功放空思绪。
秦宥一叹了口气,明显能感到身体透支的倦怠向他袭来。
他静靠着沙发,合着眼,雨声有节奏地回响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秦宥一又见到了那个留着童花头的小女孩,瘦得像一只被人抛弃饿了好多天的猫崽。
空中阴云低沉,似乎要压下来,压垮小女孩脆弱的脊背。
秦宥一走了过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
小女孩仰起脸看他,由于瘦过头了,眼睛显有点大,刚哭过,长而软的睫毛湿漉漉的,瞳孔漆黑,很纯真,也很可怜。
秦宥一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女孩保持不动看了秦宥一半晌,转向旁边的玫瑰花丛,伸手折下了一朵玫瑰,花朵即将凋零,一碰就掉下许多片边缘被暗褐色腐蚀的花瓣。她低下头,将花梗上的尖刺一颗颗掰掉,然后递给秦宥一。
秦宥一收下这朵蔫得皱巴巴的玫瑰,朝小女孩笑了笑:“谢谢。”怕吓到她,尽量温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却发出了裴医生的中年妇女的声音:“——秦先生!”